蘇清依撿起地上的絹布,第二頁的字跡突然變得狂放,“戰尊失控前留血書:‘吾血將於三十代後重現,鎮魂鐵需至親之骨血方能壓製’。”
墨跡在燭火下泛著暗紅,像極了凝固的血。
鐵盒底層的暗格裡,突然滾出枚鏽跡斑斑的指骨。
骨頭上刻著的“雷”字被血漬浸透,與雷烈指節的形狀完美契合。
他想起父親總說左手小指比常人短半分,此刻才驚覺那不是天生的殘缺,而是被生生截斷的痕跡。
“爹為了壓製彈頭,自斷指骨?”
雷烈的聲音帶著金屬摩擦的沙啞,指骨握在掌心的刹那,脊柱裡的鎢鋼彈頭突然劇烈跳動,與雷嘯天的脈搏形成詭異的共鳴。
病房的玻璃窗在震顫中裂開細紋,映出外麵盤旋的七隻烏鴉。
蘇清依突然從手劄夾層抽出張泛黃的藥方,上麵“龍骨三錢、戰尊血引一滴”的字樣讓她呼吸停滯。
藥方邊緣的指紋與鐵盒內壁的印記完全吻合,顯然出自雷嘯天之手。
“爺爺說過,二十年前臥龍關曾天降隕石,”她的指尖劃過藥方上的朱砂批注,“玄甲衛用隕石碎塊煉出三枚初代彈頭,其中一枚不知所蹤。”
雷烈的目光落在父親後頸的疤痕上。
那道月牙形的印記,與絹布插畫裡初代戰尊被封印時的傷口形狀分毫不差。
他突然抓起鐵盒裡的青銅鑰匙,插進父親床頭櫃的鎖孔——當年母親陪嫁的紅木櫃突然彈出暗格,裡麵整整齊齊碼著十二截指骨,每截都刻著不同的玄甲衛編號。
“這些是...”
蘇清依的聲音帶著哭腔,指骨上的血跡雖已發黑,卻能辨認出與戰俘營死士齒間羊皮紙相同的血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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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嘯天的眼睛突然睜開,渾濁的瞳孔裡閃過道金光。
他枯瘦的手指死死抓住雷烈手腕,力道大得幾乎要捏碎骨頭,喉嚨裡困難地擠出了幾個破碎的音節:“葬...葬在...臥龍關...”
監護儀的尖鳴戛然而止,心電圖變成條平直的線。
雷烈抱著父親漸漸冰冷的身體,掌心的指骨突然發燙,與脊柱裡的彈頭產生強烈的共鳴。
鐵盒裡的絹布在此時自動翻開最後一頁,上麵用血寫著的“吾兒親啟”四個字,筆跡與雷嘯天年輕時的家書如出一轍。
蘇清依的燭火照亮絹布末端的繪圖:九座山峰組成盤龍的形狀,龍頭位置標注著“雷家祖墳”。
她突然想起爺爺臨終前的囈語:“戰尊的封印,要用至親的血才能解開。”
窗外的烏鴉突然集體俯衝,翅膀拍打的陰影在牆上組成玄甲衛的戰陣圖。
雷烈將兩半玉佩合在一起,完整的龍紋突然發出龍吟般的嗡鳴,震得病房的吊燈劇烈搖晃。
他望著父親安詳的麵容,終於明白那些年深夜裡的歎息,不是為敗落的家產,而是為這跨越三代的血脈詛咒。
“我們去臥龍關。”
雷烈將指骨與玉佩放進鐵盒,“爹用一輩子守護的秘密,該由我們來揭開了。”
蘇清依望著他後心那道愈發清晰的彈頭凸起,突然想起手劄裡最隱秘的一句:“戰尊現世之日,便是鎮魂鐵飲血之時。”
月光穿過窗欞的縫隙,在他背影上投下龍形的陰影,仿佛有頭沉睡的巨獸即將破體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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