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城地鐵三號線的隧道深處,潮濕的空氣裡彌漫著鐵鏽與泥土混合的氣息,仿佛沉睡了千年的巨獸在呼吸。
應急燈的光芒昏黃而微弱,勉強照亮前行的路,將雷烈一行人的影子拉得又細又長,貼在斑駁的混凝土壁上,如同鬼魅隨行。
“哢噠,哢噠。”
石敢當的軍靴踩在鐵軌上,發出單調的聲響,在空曠的隧道裡回蕩。
他扛著流星錘,鏈環偶爾碰撞,叮當作響,像是在打破這令人窒息的沉寂。
“雷隊,這鬼地方真能有啥名堂?俺看除了石頭就是鐵。”
雷烈沒有應聲,隻是凝神注視著兩側的牆壁。
手電的光束在粗糙的混凝土上掃過,突然,他停住腳步,指尖輕輕撫過一處不起眼的凹陷。
那裡的水泥層比彆處薄了半寸,隱約能看見下麵深色的紋路。
“破陣”軍刀悄然出鞘,刀身漆黑如墨,在昏暗的光線下泛著冷冽的光。
“讓開。”
雷烈的聲音低沉,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他手腕輕抖,軍刀在牆壁上劃出一道精準的弧線,水泥碎屑簌簌落下,露出裡麵嵌著的青黑色岩石。
石麵上,竟布滿了密密麻麻的古篆,筆畫蒼勁古樸,正是玄甲衛特有的文字。
蘇清依湊上前來,指尖輕輕拂過那些文字,眸中閃過一絲驚異:“這是……記載著鎮魂鐵的鍛造之法。”
她逐字辨認,輕聲念道,“‘以戰尊心頭血為引,融百煉精鐵,入地脈深處養百年,方得鎮魂’。”
趙猛的呼吸驟然急促,他湊近細看,那些古篆排列有序,竟隱隱構成一個陣法的輪廓。
“難怪九商盟要死守地鐵,這裡根本就是玄甲衛的秘地!”
雷烈的手電光束繼續向前延伸,落在隧道儘頭的岩壁上。
那裡的古篆最為密集,層層疊疊,仿佛訴說著無儘的秘密。
他提著“破陣”走上前,刀刃與岩石碰撞的瞬間,火星四濺。
他的動作沉穩而精準,每一刀都落在古篆的間隙,不多時,一塊一丈許見方的石壁便轟然墜落,激起漫天塵埃。
煙塵彌漫中,一個三足兩耳的青銅鼎赫然出現在眾人眼前。
鼎身布滿綠鏽,卻依舊能看出精美的紋飾,正是之前投影中出現的那尊煉魂鼎。
鼎口處,絲絲縷縷的綠霧正不斷湧出,帶著熟悉的甜腥氣,與之前籠罩江城的霧氣一般無二。
“果然在這裡!”
石敢當握緊了流星錘,眼中怒火燃燒,“九商盟就是用這玩意兒搞出那些綠霧的!”
就在這時,隧道入口處傳來急促的腳步聲,伴隨著粗重的喘息。
眾人回頭望去,隻見林溪中尉提著一個炸藥包,瘋了似的衝了過來,她的臉上滿是淚痕,眼神卻透著一種瘋狂的決絕。
“都讓開!”
她嘶吼著,聲音嘶啞,“我女兒的靈魂就在裡麵,我要讓她解脫!”
雷烈眉頭緊鎖,上前一步攔住她:“林中尉,冷靜點!你這樣做會傷及無辜!”
“無辜?”
林溪慘笑一聲,淚水混合著臉上的汙垢滑落,“我女兒才是最無辜的!
她被那些綠霧困住,日夜受煎熬,我這個做娘的,難道眼睜睜看著她受苦嗎?”
她猛地拉開炸藥包的引線,火花“滋滋”作響,“今天就算同歸於儘,我也要救她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