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敢當曾說過,失蹤的玄甲衛舊部不下千人,此刻看來,他們的歸宿竟是這座恐怖的煉兵熔爐。
蘇清依的銀鏈在下落中突然纏上根突出的鋼筋,七枚玉佩墜子同時發亮,在三人周圍形成道淡金色的光盾。
當他們重重摔在地麵時,光盾恰好潰散,濺起的碎石中,一塊青銅銘牌滾到雷烈腳邊,上麵“玄甲衛戰尊營”的刻痕已被綠液腐蝕得模糊。
“這裡是...”
雷烈的話音被一陣轟鳴聲打斷。
通道儘頭的巨門緩緩升起,露出裡麵那台足以塞滿整個洞窟的青銅巨物——無數根管道如血管般連接著上方的議會大廳,核心處那顆直徑三丈的紫晶,正緩慢地收縮擴張,像一顆跳動的心臟。
紫晶表麵流轉的光芒裡,無數張痛苦的人臉一閃而逝,其中一張赫然是林素的麵容。
“天樞...”
蘇清依的聲音帶著哭腔,她認出紫晶周圍盤繞的龍形紋路,與雷烈脊柱彈頭的影子完全吻合,“它在...模仿戰尊的心跳。”
培養艙不知何時也墜落在地,綠液早已流儘,林溪的瞳孔恢複了些許清明,卻依舊泛著淡淡的星光。
“每顆鎮魂鐵彈頭...”她指著天樞核心,“都是它的...子節點。”
雷烈突然感到脊柱傳來鑽心的灼痛。
那顆嵌在第三腰椎的彈頭正在瘋狂跳動,與天樞核心的收縮頻率逐漸同步。
他望著紫晶裡林素痛苦扭曲的臉,突然明白林溪為何會變成這副模樣——她們的魂魄正在被天樞緩慢吞噬,成為煉兵的燃料。
“初代戰尊瘋了...”
雷烈的“破陣”在掌心微微發燙,“他想把所有玄甲衛都煉成不死兵。”
洞窟頂部突然傳來金屬摩擦的聲響。
七道流光從管道中射下,落地後重組為黑袍老者的模樣,隻是這次他們的機械軀體上,都覆蓋著層流動的紫晶鎧甲,與雷烈在凍土幻境中看到的“完美體”一樣。
“既然來了,”狼頭老者的紫晶眼瞳亮起紅光,“就留下成為天樞的...養分吧。”
七道紫晶長矛同時射來的刹那,雷烈突然將林溪護在身後,“破陣”劃出的刀光中,他左肩的舊傷突然裂開,金色的血珠濺在青銅地麵上,竟燃起道火牆,暫時擋住了長矛的攻勢。
蘇清依趁機將手劄灰燼撒向空中,那些朱砂文字突然附著在火牆上,組成一道殘缺的鎮魂陣圖。
“是爺爺的筆跡!”
蘇清依的銀鏈纏上雷烈的手腕,“他在陣圖裡留了...逃生通道的標記!”
雷烈望著天樞核心中不斷閃過的人臉,突然想起父親臨終前攥在掌心的那縷發絲。
原來所謂的戰尊血脈,從一開始就是個騙局,他們不過是初代戰尊為天樞準備的祭品。
當紫晶長矛再次射來的瞬間,他突然笑了——刀光轉向的刹那,目標不是七老,而是嵌在岩壁裡的一具玄甲衛遺骸。
“要煉兵?”
雷烈的聲音在洞窟裡回蕩,刀身挑出的鎮魂鐵彈頭在空中劃出了一道弧線,“先問問這些弟兄答應不答應!”
彈頭接觸天樞核心的刹那,整座青銅巨物突然發出刺耳的悲鳴。
紫晶表麵的人臉同時抬起頭,空洞的眼眶裡流出金色的血淚,在地麵彙成道溪流,朝著雷烈的方向蜿蜒而來。
七老的紫晶鎧甲突然出現裂痕,狼頭老者發出痛苦的嘶吼:“不可能...戰魂怎麼會...”
蘇清依的銀鏈在此時突然繃直,七枚玉佩墜子沿著金色血溪的軌跡飛去,在天樞核心前組成完整的北鬥陣圖。
當最後枚玉佩歸位的瞬間,那些金色血淚突然倒灌回紫晶,天樞核心的光芒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黯淡下去。
“是戰尊的...反噬!”
林溪的聲音帶著難以置信的顫抖,“他的魂魄...還在天樞裡!”
七老的機械軀體在紫晶光芒熄滅的刹那開始崩解,狼頭老者望著雷烈的眼神裡充滿了怨毒:“你們贏不了...天樞的核心...在...”
他的話語被金屬崩裂的脆響淹沒,最終化作一堆廢鐵。
洞窟在此時劇烈震顫,雷烈抓住蘇清依的手衝向鎮魂陣圖標記的方向。
通道儘頭的微光中,他回頭望了眼正在崩潰的天樞,紫晶核心徹底碎裂的瞬間,一道蒼老的虛影在光芒中一閃而逝,依稀是一位穿著玄甲衛戰尊製服的老者,對著他微微頷首。
當他們衝出九商盟議會大廳時,天邊已泛起魚肚白。
朝陽的金光穿透雲層,照在滿地的機械殘骸上,折射出破碎的虹彩。
雷烈摸著脊柱的位置,那一顆彈頭不知何時已恢複了平靜,隻是鎖骨處的舊傷還在隱隱發燙,像在提醒他這場未完結的宿命。
蘇清依的銀鏈突然指向東方的海平麵,七枚玉佩墜子在晨光中同時發亮,組成了一個模糊的島嶼輪廓。
“爺爺的陣圖...”
她的聲音帶著疲憊的堅定,“最後指向的...是倭寇的大本營。”
雷烈望著那一片被朝陽染成金色的海麵,突然想起林溪最後的話:“天樞的核心...在海外。”
他握緊掌心的半塊玄鐵碎片,知道這場關於鎮魂鐵的戰爭,才剛剛揭開真正的序幕。
喜歡卸甲姑爺踏江城請大家收藏:()卸甲姑爺踏江城書更新速度全網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