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認出圖中某段航線的暗礁分布，與父親日記裡夾著的那張殘缺海圖分毫不差。
當年雷嘯天在頁邊批注的“破冰船需十二丈”，此刻看來竟是尋找冰獄的關鍵線索。
“我娘被關在那兒。”
他將戰尊骨揣進內兜，指腹摩挲著金箔上“玄甲衛總營親批”的字樣，“都護府從一開始就知道她還活著。”
蘇清依的銀鏈突然纏上他的手腕。
玉佩在雷烈手背上投射出的星圖裡，天樞星的位置正好對應冰獄的坐標。
“賬冊第七十三頁記載，海沙盟每年都會向冰獄運送三船‘補給’。”
她的指尖點向圖中最深的冰穀，“去年的押送官簽名是‘周明軒’，周都護的親弟弟。”
甲板上傳來鐵鏈拖動的聲響。
石敢當扛著三具海沙盟海盜的屍體走來，流星錘上的血珠滴在戰尊骨的碎木片上，竟讓那些木屑突然浮空，在雨幕中組成完整的玄鳥圖騰。
“雷隊，船底發現十二間囚室，”他的鐵鏈突然繃緊，指向船艙深處，“其中一間的牆壁上，刻著跟你後頸相同的龍形胎記。”
雷烈的骨刃在此時收回護臂。
他望著極北方向翻滾的烏雲，突然想起崔鯊臨終前的眼神——那不是敗者的絕望，而是發現終極秘密的狂熱。
戰尊骨在懷中微微發燙，仿佛在呼應著千裡之外的冰獄，那裡不僅有他母親的下落，或許還藏著玄甲衛背叛的終極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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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清依將航海圖折成巴掌大小，金箔賬冊被她仔細地夾在爺爺的手劄裡。
當她抬頭時，正好看見雷烈望著冰原方向的側臉，左眉骨的刀疤在閃電下泛著冷光，與戰尊骨斷麵的紋路形成詭異的共鳴。
甲板上的液壓油還在燃燒，藍色的火焰裡，十二艘海沙盟戰船的剪影越來越清晰。
“我們需要一艘破冰船。”
雷烈突然轉身，骨刃彈出的輕響驚飛了桅杆上的海鷗，“十二丈長的那種。”
他的護臂在陽光下泛著珍珠光澤，戰尊骨的粉末正順著骨縫滲入皮膚，在腕間凝成道淡金色的手環，“去極北冰獄，把我娘接回來。”
石敢當的流星錘重重砸在甲板上，鐵鏈撞出的火星點燃了殘餘的液壓油。
“我知道哪兒有這種船，”他的大嗓門在雨幕中傳出很遠，“海沙盟的秘密船塢，就在黑風口的溶洞裡！”
十二具海盜屍體在此時突然抽搐，機械義肢的殘骸裡滲出的藍色液體，在甲板上彙成條微型航線，終點直指冰獄的方向。
蘇清依望著雷烈走向船舷的背影，突然發現他後心的衣服正在微微隆起。
戰尊骨的力量似乎正在與他體內的彈頭產生共鳴，那些淡金色的紋路順著脊椎蔓延，在脖頸處形成半個玄鳥圖騰。
當第一縷晨光刺破烏雲時，她看見航海圖上的“極北冰獄”四個字突然滲出鮮血，與雷烈掌心的金箔產生了奇妙的呼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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