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溪的聲音低了幾分,將玉佩完全抽出來遞過,“當年她把我們從蠱池救出來後,說要是能見到她的孩子,就把這個交給他。”
玉佩背麵刻著的“護”字,被人用指腹摩挲得發亮。
蘇清依正將本泛黃的線裝書遞給個穿靛藍布衣的采藥人。
那是爺爺留下的《南疆蠱經》,扉頁上用朱砂畫著對雙生子,哥哥胸口有顆彈頭,弟弟眼眶有個齒輪,旁邊的批注墨跡已乾:“異界門開闔,係於雙子血。”
采藥人捧著蠱經的手微微顫抖,他祖父曾是蘇家長工,認得扉頁上的蘇氏族徽。
“姑娘放心,這本書會好好傳下去。”
他從背簍裡拿出個竹筒,裡麵裝著三株剛采的“醒神草”,“這藥能安神,對兩位公子的傷有好處。”
雷烈接過竹筒時,雪山融水恰好漫過他們所在的石台。
趙猛指揮著舊部將物資搬上渡口的烏篷船,船板上的桐油在陽光下泛著琥珀色的光,與雷煞機械眼裡的暗金色相互映照。
“哥,你看!”雷煞突然指向船尾的水紋,兩兄弟的倒影在波心重疊,竟在水麵凝成了一個完整的玄鳥圖騰。
少年這才明白,為何蠱王非要用他的血喂養噬龍蠱——雙生子的血脈本就是天地間最奇妙的陣法。
林溪給最後一名受傷的舊部注射完血清,突然指著西方的天際:“起風了,再不走就趕不上潮汐了。”
雲層在天邊聚成條黑龍,形狀與蠱城廢墟上空的瘴氣如出一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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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烈扶著雷煞踏上跳板,木板在兩人腳下微微彎曲。
他望著弟弟後頸那道北鬥形狀的疤痕,突然想起父親臨終前的眼神——那不是不舍,而是決絕。
原來父親早就知道,雙生子的血既是開啟異界門的鑰匙,也是唯一能將其徹底關閉的鎖。
“趙猛,帶弟兄們殿後。”
雷烈將“破陣”軍刀橫在船舷上,刀身映出的雪山正在消融,“要是新都護敢追來,不必留情。”
烏篷船解纜的刹那,蘇清依突然從船艙裡拿出個錦盒,裡麵裝著半塊龍形玉佩,與林溪給的那半塊嚴絲合縫。
“爺爺說,這是開啟蓬萊島結界的信物。”
她將玉佩塞進雷烈懷裡,銀鏈上的七枚墜子同時亮起,在船板上投射出北鬥七星的圖案。
雷煞趴在船邊玩水,機械眼突然捕捉到水底的異象。
數十具玄甲衛遺骸在融水中起伏,鎖骨處都有個整齊的血洞,骨縫裡滲出的暗金色汁液在水麵連成串,最終彙入船尾的漣漪,形成一道模糊的門戶虛影。
“原來他們一直都在。”
雷烈望著那些遺骸,突然明白母親當年為何選擇留在異界門——她在守護的,或許不隻是玄甲衛的秘密,還有這些戰死弟兄的亡魂。
烏篷船轉過峽穀彎道時,雷烈最後望了眼蠱城的方向。
雪山融水依舊在衝刷著廢墟,卻在河床深處顯露出個巨大的六芒星陣,陣眼處的暗金色光芒與雷煞機械眼裡的光澤完全相同。
“哥,你看我這個。”
雷煞突然指著自己的掌心,那裡的淡金色印記正在發光,與雷烈左胸的舊傷產生共鳴,“是不是能像書裡說的那樣,一起把那扇門關上?”
雷烈沒說話,隻是將弟弟的手按在自己後心的位置。
當雷煞的掌心觸到那顆彈頭時,整艘船突然劇烈震顫,船板下的暗金色紋路全部亮起,在水麵凝成了一條展翅的玄鳥,朝著東方的天際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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