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山側麵的溶洞如被巨斧劈開的石縫,參差的鐘乳石在火把映照下投出張牙舞爪的影子。
雷烈扶著石敢當踏入洞口時,硫磺味中突然混進淡淡的藥草香,十二名穿玄甲的衛卒從暗影中現身,腰間的長刀同時半出鞘,寒光在岩壁上流轉如蛇。
佐藤雪踩著濕漉漉的石筍迎上來,和服下擺沾著暗紅的血漬:雷先生再晚來片刻,我們就要炸塌這裡了。
她左腕的銀釧突然輕響,七枚鈴鐺的音階恰好組成玄甲衛的聯絡暗號,秦風大人已等了您三炷香。
洞道深處傳來咳嗽聲,名白發老者背對著他們蹲在篝火旁,指間轉動的青銅令牌在火光明滅中泛出青光。
雷烈的龍槍突然微顫,那老者左臉從眉骨延伸至下頜的刀疤,竟與自己鎖骨處的舊傷有著驚人的相似,隻是更顯猙獰。
玄甲衛前都護秦風,見過戰尊。
老者緩緩轉身,火把的光暈照亮他胸前的虎頭徽記,邊緣被歲月磨得發亮,二十年前臥龍關一彆,沒想到還能再見雷家後人。
雷烈的瞳孔驟然收縮。
檔案裡明記這位三零七小隊的締造者已於紅海戰役中戰死,可此刻他指間的令牌分明刻著玄甲衛總營的密紋,背麵二字的筆鋒與父親家書如出一轍。
老東西彆裝神弄鬼!
石敢當突然掙脫攙扶,右臂的傷口在火光下泛著詭異的青黑,當年若不是你們這批高層瞎指揮,弟兄們怎會折在緬北?
他的流星錘鐵鏈突然繃緊,鏈環碰撞的脆響在溶洞裡蕩出三疊回音。
秦風卻似未聞,將塊燒焦的獸皮地圖推到雷烈麵前。
圖上用朱砂標注著七個紅點,最東側的東瀛火山口正冒著青煙,西側的歐洲大陸有個醒目的十字標記,邊緣還畫著與九商盟令牌相同的狼頭紋。
黑十字會的熔爐,可比九商盟的手段陰毒百倍。
秦風用枯枝指著非洲雨林的紅點,那裡的批注是行潦草的中文:每具龍骸需獻祭百名戰俘。
他突然劇烈咳嗽,帕子上滲出的黑血在火光中泛著金屬光澤。
蘇清依的銀鏈突然指向篝火旁的藥罐,沸騰的藥液裡浮著三枚龍形彈頭,正在被某種墨綠色汁液緩慢腐蝕。
這是用三十七個戰俘的膽汁熬製的解藥劑。
她指尖剛觸及罐沿,秦風已抓住她的手腕,掌心的老繭裡嵌著半片玄甲殘片。
蘇家丫頭的銀鏈,還是這般敏銳。
秦風的目光掃過鏈墜的北鬥星紋,突然從懷中掏出個油布包,這是總營密信,當年若不是被周明軒截獲,也不至於...
話音未落,雷烈已按住他的肩膀,龍槍的槍纓紅發帶正與老者胸前的令牌產生共鳴。
密信在火光照耀下泛出淡金,當雷烈的血珠滴在落款處的戰尊印鑒上,西方有大變五個古篆突然浮現在岩壁上,筆畫間的龍紋與他脊柱的彈頭產生強烈共振。
石敢當突然痛呼出聲,右臂的青黑紋路竟順著血脈往心口攀爬,所過之處的皮膚如燒紅的烙鐵般滾燙。
秦風抓起藥罐潑向石敢當的傷口,墨綠色藥液蒸騰起白煙的瞬間,那些青黑紋路竟被逼退半寸,在皮膚上凝成枚黑十字徽章。
徽章邊緣的羅馬數字清晰可見,與火山基地的十二根石柱數量隱隱呼應。
這是黑十字會的血契咒
秦風用枯枝戳向篝火,火星濺在徽章上發出滋滋聲響,每激活處熔爐,咒紋就會吞噬宿主一寸血肉。
他突然扯開衣襟,左肋處的皮膚下嵌著塊菱形芯片,藍光閃爍的頻率與九商盟的控製裝置截然不同。
溶洞深處突然傳來蘇清依的輕呼。
雷烈趕到時,隻見她正蹲在具靠牆的屍體前,那具玄甲衛遺骸的指骨深深摳進岩壁,胸牌上戰尊候選?林辰的字樣已被血浸透。
當她掰開屍體緊握的拳頭,半張羊皮地圖飄落而出,歐洲腹地的多瑙河沿岸被紅筆圈出個十字,旁邊還畫著微型的龍骸骨架。
林醫官的胞弟。
秦風的聲音帶著唏噓,當年為掩護我們帶走龍骸碎片,自願留在熔爐當內應。
他突然將青銅令牌拍在雷烈掌心,總營的叛徒比黑十字會更可怕,這枚令牌能調動十二省的舊部。
洞口突然傳來石筍斷裂的脆響。
佐藤雪的衛卒剛要拔刀,七支淬毒的弩箭已穿透他們的咽喉,箭簇刻著的黑十字在火把下泛著幽藍。
秦風將雷烈拽向暗門的刹那,雷烈看見箭杆上的布條——正是九商盟特有的狼頭紋,隻是眼睛處被改繡成了十字。
暗門合攏的前一刻,石敢當的流星錘拖著具衛卒屍體撞進溶洞。
那屍體後心的芯片正在冒煙,投影出的全息影像裡,周明軒正將枚龍形玉佩按在巨大的龍骸上,背景的哥特式建築尖頂上,飄揚著黑十字與狼頭交織的旗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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