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城碼頭的晨霧裹著鹹腥，十二艘貨輪如蟄伏的巨獸泊在泊位，甲板上的九商盟殘部正用沙袋堆砌工事，玄甲上的狼頭紋在微光中泛著冷光。
雷烈踩著浮冰悄然靠近，靴底碾過的碎冰發出細微的脆響，恰好被貨輪引擎的轟鳴掩蓋。
最東側那艘鎮海號的集裝箱引起了他的注意。
每隻箱體側麵都印著褪色的玄甲衛徽記，隻是被人用黑漆粗暴地劃上狼頭，新舊印記重疊處泛著被龍氣侵蝕的青灰。
當他用撬開箱鎖，裡麵整齊碼放的仿製鎮魂鐵彈頭突然發出嗡鳴，彈頭表麵的螺旋紋與博物館龍骸的膛線有著七分相似，顯然是用戰尊遺骨熔鑄的劣製品。
這些雜碎竟在量產彈頭......
雷烈的指尖撫過彈頭底部的編號，js001至js108的序列表明，九商盟至少已製造出百枚這種凶器。
更令人心驚的是，每枚彈頭都纏著極細的金線，與周都護機械臂裡的金色觸須材質相同，顯然能通過某種秘法遠程操控。
蘇清依的銀鏈突然指向貨輪煙囪。
那麵被海風撕扯的狼頭旗正在碎裂，殘破的旗麵下露出塊猩紅的布料，太陽旗的圖案在晨光中刺得人眼疼。
他們早就和倭寇穿一條褲子了！
她的鏈墜在風中劇烈震顫，七枚玉佩同時指向駕駛艙，那裡的無線電正傳出嘰裡呱啦的倭寇語，夾雜著午時轟炸江城的字眼。
石敢當的流星錘如驚雷般砸向甲板，鐵鏈纏上最後名守衛的腳踝。
這人身形瘦小，玄甲下露出半截櫻花紋身，臨死前突然狂笑著按下懷中引爆器。
貨輪甲板的偽裝突然彈開，十二門艦載炮從艙內升起，炮口黑洞洞地對準江城方向，炮身刻著的九商盟軍工字樣還沾著未乾的油漆。
狗娘養的想炸城！
石敢當怒吼著旋動鐵鏈，將守衛的軀體拽向最近的炮管。
爆炸聲中，那門艦載炮的炮閂被生生撞歪，卻仍有十一門炮在緩緩轉動，炮口的紅光越來越亮，顯然已裝填實彈。
雷烈的刀光如匹練般掠過，在炮管上劃出螺旋狀的刀痕。
龍氣注入的刹那，那些仿製彈頭突然在炮膛內炸開，將十一門艦載炮儘數炸毀。
他踩著碎鐵前行，發現每門炮的基座都嵌著塊玄甲殘片，甲片上的字被倭寇的太陽旗覆蓋，像是在進行某種邪惡的祭祀。
駕駛艙的無線電突然安靜下來，隨後傳出個熟悉的聲音——是獨眼老者的殘音，帶著金屬摩擦的質感：
雷烈，你以為毀了炮就結束了？
十二艘貨輪的龍骨都填著龍骸粉末，午時一到，整個碼頭都會變成煉獄。
蘇清依的銀鏈突然纏上艙壁的羅盤，指針瘋狂轉動後指向貨輪底艙。
爺爺手劄說，龍骸粉末遇鹽水會劇烈反應。
她望著碼頭上正在漲潮的海水，突然拽動雷烈的手腕，我們可以用海水引爆它們！
石敢當已用鐵鏈將五名殘部串成一串，流星錘的鐵球正頂著其中一人的太陽穴：說！底艙的閥門在哪？
那人梗著脖子不肯開口，卻在看到雷烈掌心龍鱗的刹那瞳孔驟縮——那是玄甲衛戰尊的信物，足以讓任何尚有良知的舊部膽寒。
底艙的積水沒過腳踝，十二根鏽蝕的管道正在滲出淡綠色的粉末。
雷烈認出這是龍骸骨髓提煉的危險品，與九商盟培養艙裡的營養液同源。
他揮刀劈開控製閥，鹹澀的海水立刻順著管道湧入，與龍骸粉末接觸的瞬間，騰起刺鼻的白霧。
快走！
雷烈拽著蘇清依衝向甲板，身後傳來此起彼伏的爆炸聲。
十二艘貨輪在火光中接連解體，飛濺的碎片裡，無數彈頭化作金色的流螢，在晨光中組成玄鳥圖騰，盤旋三圈後朝著臥龍關方向飛去。
石敢當扛著流星錘跳上碼頭時，靴底突然踩到塊硬物。
那是枚燒變形的銅章，上麵九商盟東瀛分部的字樣雖已模糊，邊緣的櫻花紋卻依然清晰。
雷烈望著貨輪沉沒的方向，掌心的龍鱗突然發燙——他知道，這隻是開始，倭寇手裡一定還藏著更多龍骸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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