帳內的油燈忽明忽暗,將眾人的影子在帆布上拉得忽長忽短。
趙山河捧著總營令牌的手微微顫抖,青銅表麵的玄鳥紋路在殘光中仿佛活了過來,右翼的完整羽毛泛著刺眼的青光。
雷烈從懷中取出那片龍鱗,鱗片邊緣的鋸齒狀紋路與令牌邊緣的凹槽嚴絲合縫,仿佛天生就該合為一體。
“這令牌……”
趙山河的聲音帶著難以置信的沙啞,他伺候雷嘯天多年,竟從未察覺這枚貼身令牌暗藏玄機。
雷烈沒有答話,隻是將龍鱗緩緩按向令牌中央的玄鳥眼眶。
接觸的刹那,鱗片突然爆發出金紅色的光芒,如同有團火焰在其中燃燒。
令牌發出不堪重負的嗡鳴,表麵的青銅層如龜裂般層層剝落,露出裡麵藏著的一卷泛黃的絹紙,上麵用墨筆寫著密密麻麻的倭文,落款處蓋著個猩紅的太陽旗印章。
“這是……”
蘇清依的銀鏈突然繃緊,鏈墜的七枚玉佩同時指向絹紙,“是倭寇的密信!”
她略通倭文,指尖劃過紙麵時,臉色變得愈發蒼白,“上麵說,玄甲衛總營已將遼東的鐵礦脈獻給倭國,換取他們支持長老會奪權!”
帳內頓時一片死寂,唯有油燈的燈花偶爾爆出細微的聲響。
趙山河手中的令牌“哐當”落地,他踉蹌後退半步,撞在帳壁的支架上,眼中的悔恨與憤怒交織成駭人的赤紅:“我竟……竟成了倭寇的幫凶!”
“動手!”
隊列裡突然響起一聲厲喝,殘存的四名衛卒同時拔槍,黑洞洞的槍口對準雷烈胸口。
他們的眼神突然變得空洞,嘴角泛起與九商盟星衛相同的詭異笑容,顯然是觸發了某種後備指令。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蘇清依的銀鏈如靈蛇般竄出,鏈墜的玉佩在空中連成北鬥七星的形狀。
七道淡金色的光暈從玉佩中射出,恰好籠罩住四名衛卒的後心。
那些衛卒扣動扳機的手指突然僵住,槍械紛紛掉落在地,他們捂著後心發出痛苦的嘶吼,皮膚下隱約可見青色的紋路在瘋狂扭動。
“是芯片!”
石敢當恍然大悟,流星錘的鐵鏈如臂使指,瞬間纏住四人的腳踝,“這些弟兄後心的芯片,和九商盟那些怪物一模一樣!”
雷烈的目光落在趙山河身上,這位父親當年最信任的警衛員正緩緩抬手,顫抖的手指摸向自己的咽喉。
“趙叔!”
雷烈的“破陣”刀鞘及時撞開他的手腕,“事到如今,自儘難道就能贖罪嗎?”
趙山河的老淚洶湧而出,他猛地張口咬向自己的後槽牙,一聲脆響後,嘴角溢出黑色的血沫。
“不能……讓他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