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兩物並排放在一起,被朝陽折射出的光斑裡,玄鳥的左翼和龍紋的長尾竟像是被無形的力量牽引,在光影中緩緩交纏,漸漸湊出完整的模樣,像是兩段斷裂的傳承,終於在此刻重歸圓滿。
雷烈伸手摸了摸心口的龍形胎記,那裡的溫度不高不低,恰好能融化晨間最後一點涼意,就像此刻蘇清依貼在他身側的溫度,安穩得讓人心安,沒有戰場的動蕩,隻有市井的平和。
“你說,爹要是知道咱們在這兒開了據點,會不會高興?”
蘇清依靠在雷烈肩上,聲音輕輕的,帶著點對父親的懷念,氣息拂過雷烈的脖頸,帶著淡淡的馨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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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烈的思緒突然飄回多年前,想起父親當年在雷家老宅院子裡種的那株玉蘭樹。
每年春天,玉蘭花都會開得滿院清香,父親總坐在花下喝茶,摸著他的頭說“守著家人,守著街坊,比什麼都強”,那時他還不懂,總覺得玄甲衛的榮耀該在戰場,該在槍林彈雨中掙來,該在敵人的屍骨上鑄就。
直到今天,看著樓下三個孩子認真打掃的模樣,看著蘇清依眼底溫柔的笑意,看著巷口王師傅炸油條時揚起的油花,看著晨光裡市井的煙火緩緩升起,他突然就懂了父親當年的話。
真正的守護,從來不是戰場上的浴血廝殺,不是刀柄上的鮮血淋漓,而是讓尋常巷陌的煙火能安穩升起,讓街坊鄰裡能笑著打招呼,讓像陳小樹這樣的孩子,不用再怕九商盟的刀,不用再躲在角落裡發抖,不用再體會家破人亡的痛苦。
“他會高興的。”
雷烈低頭在蘇清依發頂印了個輕吻,鼻尖縈繞著她發間的清香,那是她常用的皂角味,混著陽光的暖意,“比什麼都高興。”
樓下突然傳來“當——當——當”的銅鑼聲,是石敢當忍不住了,他站在店鋪門口,把銅鑼敲得震天響,鏈環碰撞的脆響混著他的大嗓門,在巷子裡來回回蕩:“大夥兒注意嘍!
玄甲衛戰尊堂今日開業!以後街坊們有難處,儘管來這兒找我們!保準儘力幫忙!”
巷子裡的街坊漸漸圍了過來,提著菜籃子的張嬸、拄著拐杖的李伯、連剛熄了油鍋的王師傅都擦著手湊過來,臉上帶著熟稔的笑意,沒有了往日對“玄甲衛”的敬畏,倒多了幾分對街坊鄰居的親近。
“雷小子,你們這據點,能幫著看看家裡的門窗不?
前兒夜裡總覺得有人晃悠,嚇得我一宿沒睡好。”
張嬸湊到跟前,聲音裡帶著幾分急切的求助,眼神裡滿是信任。
“當然能!”
石敢當拍著胸脯應下來,流星錘的鐵鏈都跟著晃了晃,生怕彆人不信,“明兒我就帶兩個小子去您家瞧瞧,把門窗都檢查一遍,保準讓您睡得安穩!”
李伯也拄著拐杖上前,指了指巷尾的老井,語氣帶著幾分無奈:“那口井的軲轆壞了好些天了,年輕人都出去打工了,沒人會修,我們這些老人打水都費勁,你們能幫忙修修不?”
雷烈朝陳小樹使了個眼色,那孩子立刻會意,胸膛挺得筆直,大聲應道:“李伯您放心!
我們下午就去修,保證您今天就能打上乾淨的井水!”
街坊們的笑聲漸漸響起來,你一言我一語地說著自己的需求,有說要修柵欄的,有說要幫忙找走失的貓的,聲音裡滿是煙火氣的親切,像一家人在商量家事。
雷烈站在二樓窗台,看著樓下熙攘的人群,看著靠在身邊的蘇清依,看著那塊在朝陽裡泛著光的“戰尊堂”牌匾,突然覺得,這場跨越十年的複仇,這場始於江城機場的風波,終於在這滿是煙火氣的清晨,迎來了真正的新篇。
玄甲衛的戰旗還會飄揚,但往後,它不再隻飄在戰場的硝煙裡,不再隻飄在冰冷的軍營裡,更多會飄在市井的晨光裡,飄在街坊的笑容裡,飄在每個安穩的日升月落裡,飄在每一份平凡卻珍貴的煙火氣裡。
蘇清依輕輕握了握雷烈的手,指尖的溫度溫暖而堅定。
雷烈低頭看她,她眼底的光和朝陽一樣暖,沒有絲毫對未來的畏懼。
他知道,這隻是開始,往後或許還會有風雨,還會有隱藏的敵人,還會有需要守護的時刻。
但有蘇清依在身邊,有石敢當這個過命的兄弟,有這些充滿煙火氣的街坊,有這重新找回的“守護”的意義,無論還有多少風雨,他都不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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