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城街頭的晨光剛漫過梧桐樹梢，雷烈的玄甲就映得路麵泛著細碎金光。
賣早點的劉叔正用鐵鏟翻油條，鏟尖突然“當”地撞在鍋沿，滾熱的油星濺在手背上也沒察覺——他盯著雷烈肩頭的龍紋，那紋路竟隨步伐輕輕蠕動，像有活物藏在甲片下。
巷口的黑色奔馳剛要起步，司機老張突然猛踩刹車，儀表盤上的指針瘋狂打轉。
他後頸的汗毛全豎起來，不是怕撞人，是剛才雷烈路過時，他握著方向盤的手竟不受控地抖了抖，連真皮座椅都透著股莫名的寒意。
“攔住他！”
三道黑影從斜巷竄出，玄甲上的焦黑印記在陽光下格外紮眼——那是戰尊令灼燒後留下的疤痕，邊緣還卷著焦脆的甲片。
領頭的趙三握著玄鐵刀，刀刃上的缺口還沾著暗紅血漬，他身後的孫五、吳七各持短銃，槍口黑洞洞地對準雷烈心口，指節因緊繃而微微發顫。
雷烈沒停步，甚至沒拔腰間的“破陣”。
他隻是抬手按了按玄甲護心鏡，鏡麵反射的光突然掃過三人麵門。
趙三的刀剛舉到半空，就覺手腕一麻，刀身“哐當”落地，緊接著一道冷冽的刀風擦著他咽喉掠過——不是雷烈出刀，是他玄甲龍紋突然爆發出的氣勁，像無形的刀鋒劈向三人。
“噗嗤——”
三道血痕同時出現在三人脖頸，玄甲崩裂的脆響裡，三具屍體竟化作滾燙的鐵水，順著青石板縫隙緩緩流動。
鐵水沒入地麵的刹那，突然向上翻湧，在路麵凝成“九商盟餘孽在碼頭”七個黑字，筆畫邊緣還冒著白煙，像有人用燒紅的鐵筆在地上刻出來的。
【蘇清依線】
碼頭倉庫的黴味裹著鐵鏽氣撲麵而來，蘇清依的銀鏈在腕間輕輕顫動。
她踩著散落的木箱碎片前行，靴底碾過一枚鏽蝕的彈殼，發出細碎的“哢嗒”聲。倉庫深處堆著十二隻黑鐵箱，箱蓋縫隙滲出淡綠色的液珠，滴在地上蝕出細小的坑洞，冒著刺鼻的白煙。
蘇清依抽出發間銀簪，輕輕挑開最外側鐵箱的鎖扣。
箱蓋掀開的瞬間，銀鏈突然繃直，七枚玉佩墜子齊齊對準箱底——那裡刻著個巴掌大的印記，紋路扭曲如蛇，與她爺爺手劄裡畫的倭寇神社母巢圖案幾乎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清依姑娘，俺來晚了！”
石敢當的粗嗓門從倉庫門口傳來，流星錘的鐵鏈拖在地上，劃出火星。他見鐵箱裡碼得整齊的噬心彈，眼睛一下子紅了，“這群雜碎，竟藏了這麼多殺器！”
流星錘突然帶著呼嘯砸向倉庫夾層，木板碎裂的悶響裡，一隻黑色通訊器滾落在地。
通訊器剛碰到石敢當的靴底，就自動播放起錄音，周都護的聲音帶著金屬般的冷硬：“用最後的母液製造龍形彈頭，就算炸了整個江城，也要把雷烈拖下水！”
“狗娘養的！”石敢當一腳踹飛通訊器，鏈環碰撞的脆響在倉庫裡回蕩。
蘇清依剛要伸手去撿通訊器，就見倉庫外的陽光突然暗了下來——雷烈的玄甲映著晨光，正快步從門口走進來，他後心的龍形胎記透著淡金，連呼吸都帶著細微的震顫。
“小心！”蘇清依突然喊道。
雷烈的護心鏡突然泛起強光，鏡麵裡清晰映出倉庫外的三艘漁船。
最中間那艘的船帆被風扯得筆直，上麵的狼頭紋竟在風中緩緩扭曲，最後變成九商盟的徽記，獠牙處還沾著未乾的血漬，像是剛染上去的。
“嗡——”
雷烈脊柱裡的彈頭突然發燙，順著皮肉向外凸起，泛著金紅交織的光。
沒等他伸手按住，那枚彈頭就突然衝破皮膚，化作一道赤龍虛影，在倉庫裡盤旋一圈後，直衝向十二隻鐵箱。
“轟隆——”
噬心彈同時爆炸，耀眼的白光瞬間吞沒整個倉庫。
衝擊波順著倉庫大門向外擴散，在江麵上掀起丈高的水柱。那水柱竟漸漸凝成龍形，龍頭高昂，龍尾掃過江麵，濺起的水花帶著細碎的金光，像無數顆小太陽落在水裡，連遠處的貨輪都被震得微微搖晃。
水柱頂端突然閃過一道黑影，快得像掠過水麵的飛燕，沒人看清那是什麼，隻聽見一聲悠長的龍吟，順著江麵傳向遠方，在晨霧裡久久不散。
第422章碼頭火拚
江風卷著鹹腥撲在船板上，十二隻黑桶在漁船上碼得整齊。
桶身貼的標簽泛著青藍，紋路扭曲如蛇，與博物館青銅鼎滲出的液體幾乎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雷烈蹲下身，指尖剛碰到桶壁，玄甲護心鏡突然亮起。
鏡麵映出的標簽紋路，與記憶裡青銅鼎的痕跡分毫不差地對應，連最細微的劃痕都一模一樣。
“小心！”
蘇清依的銀鏈突然繃緊，鏈墜的七枚玉佩在風中輕輕顫動。
船艙突然傳來“哢嗒”脆響，七道黑影如鬼魅般竄出。
玄色夜行衣上繡著極小的太陽旗，手裡的武士刀泛著與母液相同的幽藍，刀背還沾著暗紅血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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領頭的忍者左眼蒙著黑布，右手裡的刀突然劈向雷烈麵門，刀風帶著濃烈的腥甜，像是混了某種劇毒。
雷烈沒拔腰間的“破陣”，隻是側身避開。
玄甲肩甲與刀身碰撞的瞬間，一道無形刀風突然從甲片間爆發。
七名忍者同時僵住，連握刀的手指都失去了力氣。
下一秒，七具屍體齊刷刷斷成兩半，黑血在船板上蜿蜒流動。
那些血沒有散開，反而自動凝成“母液需戰尊血才能中和”九個字，筆畫邊緣冒著淡淡的青煙，像是被某種力量牽引著塑形。
【蘇清依線】
蘇清依快步走到漁船邊，銀鏈在腕間繞了一圈。
她輕輕將鏈墜的玉佩貼近母液桶，指尖能感覺到桶壁傳來的灼熱。
玉佩剛碰到桶口的母液，就化作金粉融入其中，沒有留下絲毫痕跡。
液體裡泛起的金光突然加速跳動，與雷烈玄甲上的龍紋完全同步，連每一次明暗的節奏都分毫不差。
“清依姑娘，快看這個！”
石敢當的粗嗓門從船尾傳來，流星錘的鐵鏈帶著呼嘯砸向船帆。
帆布被鐵鏈纏住的刹那，火星濺起半尺高，青藍色火焰順著帆布迅速蔓延。
火舌舔過的地方，竟映出九商盟的秘密據點輪廓——青磚高牆圍著的院落，牆角的老槐樹歪著枝乾，與記憶裡玄甲衛總營的禁地隻有一牆之隔，連牆根的青苔都看得真切。
石敢當看得目瞪口呆，鐵鏈“哐當”砸在船板上：“他娘的！這群雜碎竟把窩建在總營眼皮子底下！”
雷烈沒有說話，隻是緩緩抬起手，將手掌按在母液桶上。
掌心的彈頭突然發燙，金光順著指縫滲入液體，在桶裡激起細小的漩渦。
所有母液突然“咕嘟咕嘟”沸騰，順著船板流進海裡。
那些液體沒有沉入水中，反而在海麵上漸漸凝聚，最終凝成道半透明的金橋，橋身泛著與玄甲相同的金光，一直通向對岸那座掛著九商盟徽記的高樓。
橋上突然浮現出一道道玄甲衛虛影，有的握著長槍，槍尖還留著當年的缺口；有的提著戰刀，刀刃上的血漬早已發黑；走在最前的是當年的通訊兵王小虎，左手裡還攥著半塊沒吃完的奶糖，與記憶裡那個總愛偷藏零食的少年一模一樣。
他們整齊地朝著雷烈拱手，動作裡滿是敬重，沒有說話，卻似有千言萬語藏在沉默裡。
雷烈望著這些虛影，玄甲上的龍紋突然泛起柔和的光。
他突然想起父親臨終前的模樣——老人攥著他的手腕，指腹劃過他鎖骨的舊傷，聲音裡裹著沒壓住的哽咽：“烈兒，戰尊的刀不是為了複仇，是為了護著身後的人，護著江城的街坊，護著玄甲衛的弟兄……”
那時他不懂，總想著為家人報仇，為弟兄們討回公道，可此刻看著橋上的虛影，看著海麵上的金橋，看著蘇清依腕間泛著金光的銀鏈，突然就懂了。
金橋儘頭的九商盟總部傳來急促的警笛聲，紅色的警示燈在高樓頂端閃爍，像顆不安分的火星，卻沒讓雷烈有半分急躁。
他抬起腳，朝著金橋邁出第一步，玄甲與橋麵碰撞的輕響，在江麵上回蕩，像是在回應那些逝去的英靈，也像是在開啟一段新的守護之路。
第423章總部決戰
九商盟總部的觀光電梯在第七十三層突然炸開。
碎片如暴雨般濺向走廊，雷烈的玄甲在煙塵中泛著冷金，每片甲葉都震落三粒火星。
獨眼老者站在廢墟後，空眼窩突然亮起刺目紅光，一道激光擦著雷烈的肩甲飛過，將身後的合金牆熔出半寸深的溝。
“破陣”在雷烈掌心轉了個刀花，漆黑刀身劈出的弧光正好撞上激光，紅光瞬間被劈成兩半，落在地上的光斑裡，竟顯露出老者空眼窩深處的微型芯片——與周都護胸腔裡那顆核心紋路分毫不差。
蘇清依的銀鏈從斜側竄出，七枚玉佩墜子如靈蛇般纏上老者的機械臂。
最末端的玉佩突然吸附在關節鏽跡處，青光中浮出三行小字：“核心嵌龍骸碎屑，需同源龍氣摧毀”，字跡淡得像要被風刮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