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尊虛影緩緩抬手,指尖泛著淡金的龍氣,朝著雷烈的方向虛點。
雷烈後心驟然發燙,那枚嵌在骨縫裡的鎢鋼彈頭,竟自行脫出寸許,泛著與鼎內龍骸相同的青光。
彈頭懸在半空,與戰尊虛影的指尖產生共鳴,發出龍吟般的輕顫。
“這是……戰尊的血脈呼應!”
蘇清依的聲音帶著驚顫,不自覺地往前湊了半步。
她的手肘不小心撞到鼎沿,指尖被鋒利的青銅劃開道小口。
血珠滴入鼎內的瞬間,整座博物館突然陷入死寂。
十二具機械傀儡同時停滯,玄鐵關節不再轉動,胸腔裡的心臟齊齊爆碎。
黑紅色的血混著鎮魂鐵溶液濺在地上,泛著詭異的熒光,很快便凝固成塊。
蘇清依腕間的銀鏈突然繃緊,七枚玉佩墜子在空中劇烈震顫。
下一秒,墜子齊齊炸裂,碎片如星雨般落在地上,竟拚出“以血為契”四個古篆。
那些字跡泛著淡紅的光,與她懷中爺爺手劄最後一頁的血印分毫不差地對應。
“爺爺說的血契……原來是這個意思!”
蘇清依恍然驚呼,指尖輕輕撫過地上的古篆。
石敢當的粗嗓門打破寂靜,他扛著流星錘繞到鼎後。
“彆愣著了!得找到控製傀儡的窩點!”
他說著揚起鐵鏈,猛地踹向頭頂的通風管道。
鐵皮管道“哐當”裂開,露出裡麵黑漆漆的通道,還能聽見齒輪轉動的細微聲響。
“裡麵有貓膩!”
石敢當彎腰鑽進通道,鐵鏈拖地的聲響在狹窄空間裡格外刺耳。
雷烈緊隨其後,“破陣”斜挎在腰間,警惕地盯著通道兩側的陰影。
通道儘頭傳來微弱的藍光,走近才發現,九商盟的操控室藏在一幅巨大壁畫後。
壁畫上畫著玄甲衛戰陣,卻被人用黑漆篡改,狼頭紋取代了玄鳥圖騰,透著說不出的詭異。
石敢當一把扯下壁畫,十二具控製台赫然在目,屏幕泛著冷光。
每塊屏幕上都顯示著玄甲衛分部的坐標,從江城到邊境,密密麻麻標注了數十處紅點。
“這群雜碎竟摸清了咱們所有據點!”
石敢當怒吼著揮起流星錘,砸向最近的控製台。
屏幕碎裂的火花裡,雷烈突然注意到最中央的控製台還亮著。
他快步上前,“破陣”的刀光劃過控製台外殼,金屬碎片飛濺。
屏幕殘留的光影中,一行黑色指令緩緩浮現:“寅時三刻,引爆所有鎮魂鐵彈頭”。
雷烈的瞳孔驟然收縮,後心的彈頭再次發燙,像是在預警這致命的陰謀。
“寅時三刻……還有不到兩個時辰!”
蘇清依的聲音帶著急顫,她剛從通道鑽進來,手裡還攥著那本泛黃的手劄。
手劄最後一頁的血印突然亮起,與控製台殘留的指令產生共鳴,古篆“以血為契”的字跡在紙上緩緩流動。
“得立刻通知各分部!”
雷烈伸手將控製台裡的硬盤拽出來,指尖因緊繃而微微發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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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剛要轉身,通道外突然傳來腳步聲,夾雜著九商盟成員的嘶吼:“彆讓他們跑了!控製核心不能丟!”
石敢當立刻將流星錘橫在身前,鐵鏈在控製台旁織成鐵幕:“雷隊你們先走!我來斷後!”
雷烈卻搖了搖頭,“破陣”在手中轉了個刀花:“玄甲衛沒有丟下弟兄的規矩。”
他望著控製台屏幕上的紅點,又看了看蘇清依手中發亮的手劄,突然明白——這場血契共鳴,不僅是喚醒龍骸,更是在揭露九商盟的終極陰謀。
而寅時三刻的引爆指令,不過是這場更大風暴的開端。
鼎內的戰尊虛影突然動了,他抬手指向通道外的方向,仿佛在警示還有未知的危險潛伏。
雷烈握緊手中的硬盤,掌心的汗再次滲出——他知道,接下來的兩個時辰,將決定玄甲衛數十個分部的生死存亡。
第434章寅時劫
淩晨三點的鐘聲從遠處鐘樓傳來,沉悶地撞在博物館的玻璃上,震得窗欞微微發顫。
江城十二處玄甲衛舊址同時騰起火光,橘紅色的焰舌舔著夜空,將半邊天染得發暗。
雷烈猛地抬頭,透過博物館天窗望向西南角,那處濃煙滾滾,正是石敢當安置戰友的磚窯廠方向。
他攥緊拳頭,指尖因緊繃而微微發顫,胸腔裡的怒火混著擔憂,燒得他心口發疼。
青銅鼎內的龍骸突然劇烈震顫,鼎身裂紋裡的青光暴漲,一枚鎮魂鐵彈頭“嗖”地彈出,穩穩落在雷烈掌心。
彈頭泛著與他脊柱裡相同的青光,表麵還沾著鼎內龍骸的金粉,溫溫地貼在掌心,像是在傳遞某種訊息。
蘇清依手中的九商盟密信突然飄落在地,泛黃的紙頁被鼎邊的火星舔舐。
“用戰尊血脈引動龍骸,可使所有鎮魂鐵自毀”的字跡愈發清晰,墨色裡還泛著淡淡的龍氣,與鼎身的青光隱隱呼應。
“原來這才是爺爺說的破局之法!”
蘇清依蹲下身去撿密信,指尖剛碰到紙頁,就被燙得縮回手。
密信上的字跡突然活了過來,順著她的指尖爬上手腕,與銀鏈的紋路纏在一起,泛著淡紅的光。
石敢當的流星錘帶著呼嘯砸開博物館後門,鐵鏈撞在門框上,火星濺起半尺高。
卻見街道已被玄甲衛叛軍封鎖,為首的趙猛左胸鼓著奇怪的弧度,嵌著顆泛著幽藍的機械心臟。
那心臟的紋路與博物館失蹤的傀儡核心分毫不差,連跳動的頻率都完全一致。
“趙猛!你竟敢投靠九商盟!”
石敢當怒吼著揮起流星錘,鐵鏈帶著風聲掃向趙猛。
趙猛卻麵無表情,機械心臟突然亮起,十數名叛軍舉著玄鐵弩箭,箭簇對準了博物館門口。
“雷烈,交出龍骸彈頭,饒你們不死。”趙猛的聲音帶著金屬摩擦的質感,顯然被芯片控製了神智。
雷烈沒有應答,他突然舉起掌心的彈頭,毫不猶豫地按向眉心。
脊柱傳來撕裂般的灼痛,無數畫麵湧入腦海——那是龍骸承載的記憶。
二十年前,戰尊正是用這招與九商盟叛徒同歸於儘,青銅鼎便是他的衣冠塚。
鼎內龍骸,藏著戰尊最後的龍氣,等著有朝一日,用戰尊血脈引動,毀掉所有鎮魂鐵。
“雷烈!彆衝動!”蘇清依撲上前想拉住他,卻被雷烈周身的青光彈開。
雷烈的瞳孔泛著金紅的光,掌心的彈頭與眉心相觸的位置,開始滲出淡金色的血。
血珠滴落在青銅鼎上,鼎內龍骸突然發出震耳的龍吟,青光順著鼎身蔓延,纏上雷烈的四肢。
趙猛的機械心臟突然失控,幽藍的光開始閃爍,叛軍手中的弩箭也跟著顫動,像是要脫離控製。
“不可能!你怎麼能引動龍骸!”
趙猛的聲音帶著驚恐,機械心臟的光芒忽明忽暗。
石敢當趁機揮起流星錘,鐵鏈纏住趙猛的機械心臟,猛地發力將其拽出。
趙猛發出淒厲的慘叫,倒在地上抽搐,叛軍見狀頓時亂了陣腳。
雷烈的意識漸漸清晰,眉心的彈頭已融入皮膚,與脊柱的龍氣連成一體。
他低頭看向掌心,那裡泛著淡淡的金芒,與青銅鼎的青光完全同步。
“得去磚窯廠!戰友們還在等著我們!”
雷烈轉身衝向街道,“破陣”在手中泛著冷光。
蘇清依和石敢當緊隨其後,銀鏈與流星錘交織成網,將慌亂的叛軍攔在身後。
可沒人注意到,趙猛倒在地上的手指,悄悄按向了腰間的信號器。
一道紅光衝天而起,在夜空中炸開,像是在召喚更多的九商盟勢力。
遠處的江麵上,三艘無燈的黑船正朝著博物館方向駛來,船身上的狼頭紋在火光中若隱若現。
寅時的劫難,才剛剛開始。
第435章戰尊殘影
青銅鼎的青光如流水般裹住雷烈,泛著金芒的光絲順著他的衣襟鑽進皮肉,帶著戰尊虛影的餘溫。
戰尊虛影融入他軀體的刹那,展廳裡殘存的機械傀儡突然齊齊跪倒,玄鐵關節發出刺耳的卡頓聲,膝蓋重重砸在青石板上,震得碎渣簌簌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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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烈下意識抬手,掌心泛著與鼎身相同的青光。
石敢當纏在手腕的鐵鏈突然異動,鐵鏽順著鏈環緩緩流動,竟在鏈節上凝成細小的龍鱗,泛著淡銀的光。
蘇清依腕間的銀鏈也跟著輕顫,七枚玉佩墜子同時發出鳳鳴般的輕響,聲音清越,與鼎內龍骸的共鳴漸漸重合。
趙猛捂著左胸踉蹌後退,機械心臟的幽藍光忽明忽暗,像是隨時會熄滅。
他喉嚨裡發出痛苦的嘶吼,聲音嘶啞得幾乎斷裂:九商盟用親衛屍身煉傀儡,戰尊是為護我們才自毀!
話音未落,一枚指甲蓋大小的微型彈頭突然從他咽喉射出,帶著尖銳的破空聲,重重撞在牆上炸開。
二字在牆麵上泛著幽藍,是鎮魂鐵特有的光澤,與九商盟傀儡背後的烙印完全一致。
趙猛的軀體軟軟倒下,胸口的機械心臟一聲停擺,隨後化作漫天青光,與青銅鼎的光流纏在一起。
雷烈望著那道青光,後心的灼痛突然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溫潤的力量,順著血脈蔓延至四肢百骸。
他終於明白龍骸的用意——戰尊留下的不僅是力量,更是守護玄甲衛的信念,要讓後代看清九商盟的真麵目。
雷烈伸手抽出後腰的,軍刀在掌心轉了個弧,穩穩插入青銅鼎的鼎耳縫隙。
鼎身突然嗡鳴,原本黯淡的銘文開始流轉,金色的字跡在青光中漸漸清晰,最終凝成戰尊的遺言:玄甲衛的脊梁,從來不是鐵鑄的,是血煉的。
每個字都帶著沉甸甸的力量,映在雷烈眼底,讓他攥緊刀柄的手更添了幾分堅定。
遠處的火光中,十二道玄甲衛舊部的身影正衝破濃煙。
他們的玄甲上沾著黑灰,有的甲片還缺了角,卻依舊挺直了脊梁,玄甲上的戰徽在火光中泛著冷光,步伐雖踉蹌卻每一步都踩得紮實。
石敢當眯眼望去,突然粗聲喊道:是陳峰他們!弟兄們還活著!
蘇清依的銀鏈突然指向舊部方向,玉佩墜子泛著的光與他們玄甲上的戰徽產生共鳴,像是在確認彼此的身份。
雷烈沒有說話,隻是抬手將從鼎耳拔出,刀身映出遠處的火光與舊部的身影。
戰尊的力量還在體內流轉,鼎身的青光也漸漸柔和,不再像之前那般帶著淩厲的龍氣,反而多了幾分守護的暖意。
他知道,戰尊的殘影沒有消散,而是化作了守護玄甲衛的力量,藏在每一道血脈、每一件玄甲裡,等著他們這群後輩,重新撐起玄甲衛的榮光。
趙猛倒下的位置,青光還未完全散去,在地上凝成個細小的玄鳥紋,與雷烈心口的龍形胎記遙遙相呼,像是在為這場遲來的真相,畫上一個帶著希望的逗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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