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留下她的電話,問清她家的情況,要是她沒錢,先給幾千給她,我馬上來。”
謝安很激動,沒法不激動。二世為人,無數次夢到父母的模樣,依稀又模糊,像水中月鏡中花,醒來隻是噩夢一場。
“我媽找到了,我得去湖市一趟。”謝安火急火燎,也不管淩薇了,急匆匆出了門。
湖市兒童福利院。
謝巴有點不真實的感覺。來找孩子的人,他見多了,大多哭哭啼啼難以自已。眼前的婦女,年紀約三十八九歲,是一個人來的。
白褂襯衣,藍褲子,白高跟鞋,齊肩短發,麵容姣好,相當有涵養。
按這女人的話法:89年11月16,天氣很冷,她把兒子放在竹籃子裡,早上6點放在福利院門口,還放了10張10元鈔票,一張字條,寫著“安,10.29”。
自己躲在邊上,直到福利院開門,把兒子抱進去。
說的都對得上,一點差錯沒有。
謝安的“媽媽”說,她叫蕭成慧,湖市花容縣的一名公交售票員。18歲認識了謝安的父親,隻是,他是一個已婚男。沒法撫養,迫不得已送到福利院。
這些年她常常自責,前年離婚了,隻好來找兒子,希望能母子團聚。
謝巴再無懷疑,安排蕭成慧吃飯休息,打電話給謝安。
2台越野車,在晚上8點到達福利院。進了門,謝安有些膽怯,無數次想象著團聚的情況,真到了這一刻,反而不知道說些什麼。
蕭成慧哆嗦著,望著謝安,嘴唇張了又合,眼淚啪嗒往下掉。謝安也凝望著她,挪動腳步上前和蕭成慧握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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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成慧緩慢走過來,和謝安對視,然後一把摟住謝安,說:“沒錯,你就是我的安安,蕭安,媽媽好想你。”
蕭成慧伸手,將謝安從頭摸到腳,自言自語,“這麼高,這麼帥,真好,真好。”
謝安心神動蕩,也沒想核實細節,這時蕭成慧說:“兒子,咱們回家,回家。”
“回家”。
謝安一抹眼角的淚花。在路上謝巴電話又確認,已經核實了筆跡,棉襖的式樣顏色,應該沒錯了。
於謝安終於喊媽了,一句“媽”讓蕭成慧笑得合不攏嘴,坐在車裡一直摟著謝安。
4個保鏢,兩台車,柏油公路,1個小時到了花容縣郊區。蕭成慧的父母,也就是謝安的外公外婆,是菜農,家裡說不上富裕,也還過得去。
紅磚碧瓦,獨棟獨戶,院子乾淨整潔。
謝安長吐一口氣,他最怕親人過得不好,經常想,父母是不是因為條件不好,才拋棄自己。
激動之餘,謝安忘記了一個最重要的事。他胎記的大小和位置,如果是冒充,是沒有人知道的。
謝巴有沒有核對這事?不過,謝安暫時沒想到這點。
外公蕭六斤,外婆彭向文,舅舅蕭誌,還有舅媽,表妹都很熱情。
殺雞剁肉,燒火做飯,把謝安和4個保鏢安排得妥妥的。8月天,鄉下沒有空調,也不覺得悶熱,隻是蚊子有點多,鄉下嘛,正常。
蕭成慧,外公,外婆,圍著謝安問長問短。報喜不報憂,謝安就把考大學,讀博士,辦公司,出國學習的事,一一說給她們聽。
蕭成慧聽得眉開眼笑,彭向文連說:“祖宗保佑,家門大幸。”
謝安也問蕭成慧這些年的情況。蕭六斤說,你媽命不好,離婚了,那邊還有個女兒。
“會好起來的。”
謝安安慰一家人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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