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唐時期,州縣製度為行政劃分,州與州之間交通道路已經比較發達,道路分為驛道和民道,驛道就是官道,主要是用來軍事傳遞的,維護較好,有驛站,驛卒服務來往的信使,類似於服務區。路況維護也較好,但是百姓是不允許走的,這也能理解,本身道路就不算寬闊,如果有些商旅再趕著牛羊馬車走,那就沒法快馬加鞭傳遞信息了。
至於民道,就要稍微差點了,路況也不好,畢竟屬於民間維護,有時候道路為了避開軍事禁區,還要繞行,江寒自然沒有這個特權走官道,隻能走民道,不過,民道其實還行,尤其是剛從洛陽出來的十幾公裡路程,隋朝“開皇之治”政通人和,後來雖然經過隋煬帝楊廣的折騰,但整體看還是可以的。有些民道其實就在官道不遠的地方,維護尚可,也有一些客棧供來往的客商休息。
原本來到這個世界,江寒準備輕裝出城,帶著一家四口人,一輛馬車就夠了,亂世洛陽城外的流寇什麼的還是很多的,目標越小,行走起來越快。但是現在多了一輛馬車,同時也多了裴行儼挑選的六個護衛,再加上一些物品,宇文儒童還給了幾個箱子的東西,有衣服,還有一些金銀。安全性好了很多,隻是可能路上的花銷要變大了不少,同時一行人吃喝拉撒,也要浪費點時間。
剛才在洛陽城的時候,江寒已經見過這六個護衛了,各個身體精壯,看得出來將軍府還是有每天操練的。為首的兩個正副官,一個姓劉,一個姓李。後麵的一輛馬車,除了一些貨物補給之外就是他們輪班休息的地方,前車是江寒一家子。兩個護衛騎著兩匹馬跟隨前車。
江寒從馬車中出來,看到身穿布甲的劉統領和另外一個兵士在馬車兩旁跟隨,就問道:“劉統領,咱們這一路大概要走過多久?”
“大概兩三天的車程吧,如果連夜趕路可能兩天就到了。”,劉統領見江寒從車裡出來,回答道:“從這裡到嵩陽,再到密縣,然後在就是尉氏了。”
已經走了一個多時辰了,江寒見太陽已經開始曬得有點熱了。於是江寒問道:“出城一個多時辰了,也沒見有個歇腳的地方。”
“江先生,這兵荒馬亂的,以前靠近洛陽城的外麵還有很多客棧,現在隨著戰亂,越來越少了。剛才我們除了城牆根,您也應該看到了,很多流民都在。”
江寒一想到剛才出城,看到窮人圍坐在城牆根,等待施舍的場景,以及一路過來都有流離失所的人群倒在路邊,又想起那日在洛陽城內被桓法嗣家丁打的爺孫倆,便更覺得活著對於很多百姓而言本身就是難題,當然江寒也沒有聖母心,他的力量太小了。
江寒說道:“劉統領,我看已經大陽當頭了,這路上也沒有遮陽的地方,不如找個地方先停下,讓弟兄們休息一會,吃點東西,補充水分。再走不遲。”
“那可能會耽誤先生到洧州的時間。”
“不要緊,這四五月的天氣太熱,必須有足夠的水分和食物,如果還是每隔一個時辰,咱們就休息一會,如果天氣變的陰涼,那就趕快點前行即可。”
“好。多謝江先生體諒。”
沒走多遠,馬車在一個樹蔭下停了下來,四周多灌木,還有一條小溪。劉統領下馬後,先帶著兩人看了下四周的環境,確定沒有什麼問題,才通知江寒可以休息。
六個護衛都下車坐在樹蔭下休息,拿出帶著的乾糧和水壺補充能量,喝完了的水壺繼續去小溪那裡取水。張婉華和小越溪以及春晴也下車了,江越溪看到小溪,便拉著張婉華過去玩。江寒則叫她們不要跑遠,在目所能及的範圍玩就好。反正有張婉華帶著,應該沒什麼事情。
江寒隨即走到幾位兵士這裡,也聊了起來。一會便熟悉了很多。
“除了劉統領和李副統領之外,其他將士怎麼稱呼啊?”
“俺姓張!”
“俺姓趙!”
“這個悶葫蘆姓馬!”
姓趙的兵士打趣道:“還有這個小矮子姓關。”
“誰小矮子,你才是。”
“誒呦,還不服,打一架吧”
“打就打。”
“江先生在呢,彆讓先生看笑話,你倆給我住手。”
江寒笑道:“好家夥,關張趙馬,再來一個黃,就是五虎上將了唄。”
眾人大笑起來,氣氛好了很多。
劉統領道:“很多人兵士都是普通農戶,後來因為家裡太缺錢了,就應征成為了兵士,可是朝廷的兵卒要篩選,我們沒那麼高的本領,就隻能成為了裴將軍府的府兵。”
李統領插嘴道:“也不是咱沒那個本領,主要是沒錢。”
“誰說不是呢!”
“不過啊,咱們這批早些年的還算好的,好歹還給了點錢,現在我聽幾個同鄉說,早就不給錢了,都是先欠著,強行拉走。”
江寒聞言歎道:“朝廷腐壞,軍職崩塌,強征民夫,傷害的都是百姓啊。”
說到這個話題,總是很沉重,江寒試圖通過彆的事情來轉移一下。“各位兄弟,你們一路護送,在下在這裡謝過了。這裡有些錢財,先拿著,”,江寒說著從衣服裡拿出半串銅錢給到劉統領手裡,繼續道:”我們到達洧州之後,我就寫信給洛陽,讓你們可以往上走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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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沒想到還有人會給錢的,以前抓過來的壯丁護衛,不打罵就不錯了,怎麼可能說好話。一時間竟不知所措。還是李統領反應過來,道:“大家拿著吧,既然江先生有托於我們,那我們這條賤命就是先生的了。”
眾人說著起身便要拜江寒,江寒忙攙扶起來。
劉統領道:“如若不嫌棄,以後我們六人願意跟隨先生左右。”
“這不太好吧。畢竟你們是大將軍的人。”
“大將軍手下有好幾萬人,我們從來都是不起眼的那些。有我們沒我們其實都一樣,”,說著劉統領氮氣跪地:“我們願追隨先生。任勞任怨。”
“那好,到了洧州,我就寫信給裴將軍。”
眾士兵大喜。其實就像劉統領說的一樣,這個時候,府兵都是好幾萬人,這些不起眼的兵士說白了和打雜的下人無異,沒有月俸不說,還有可能經常餓肚子,也不可能有人像江寒這樣對待他們。裴行儼就算和江寒關係再好,也不會用最好的士兵精銳護送江寒的。這些人對於陪大將軍而言,可有可無。
“以後,你就稱呼我們為劉大,李二,關三,張四,趙五,馬六就行,我們就是來保護您和夫人的。”
“行,咱們都是兄弟,你們稱呼我江兄就行。”
這一次短暫的休息,江寒的人手又多了幾個,江寒心想,眼下就是要先到洧州,至於這幾個兵士,將來看情況吧,能收下就收,實在不行遣散也可。如果到了洧州,一切安頓妥當,家裡總是要有些看家護院的,自己也有不在婉華身旁的時候,有幾個勞力也能幫不少體力活,也是挺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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