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舟悄無聲息地降落在鎮北王府專屬的僻靜莊園內,未驚動帝都的任何人。十年顛沛,再度踏足這熟悉的土地,饒是以淩燼的心性,心中也不由得泛起一絲複雜的波瀾。隻是這波瀾很快便被警惕所取代。
莊園依舊有老仆打理,見到蕭煜歸來,皆是驚喜交加,再看到她身旁雖衣著普通、卻氣度不凡的淩燼,以及身後煞氣未褪的雷虎等人,更是驚疑不定,卻也不敢多問,隻是恭敬地將一行人迎入內院安頓。
蕭煜第一時間便欲入宮麵聖,為淩燼陳情。卻被淩燼輕輕按住。
“不急這一時。”淩燼目光掃過窗外帝都上空那看似祥和的流雲,“我們歸來無人知曉,正好可暗中觀察一番。十年過去,這帝都的水,未必還是當年那般模樣。”
他並非怯懦,而是曆經瑤池、懸空山、歸墟連番生死,見識了幽冥殿的陰謀與“捕星者”的詭秘後,心思愈發縝密。當年他功高震主,被誣陷叛國,背後豈會無人推波助瀾?如今他“死而複生”,攜救世之功歸來,勢必會觸動某些人的利益,打草驚蛇並非上策。
蕭煜略一思索,便明白了淩燼的顧慮,點頭同意:“也好。那我先通過王府的渠道,了解一下這十年來朝中的動向,尤其是……當年參與構陷你的那幾個人的近況。”
是夜,月華如水。
淩燼獨立於庭院之中,並未調息恢複,而是悄然運轉體內殘存的星辰之力,雙眸之中,那淡金色的星輝再次隱現。“星瞳”雖因星晷崩碎而威力大減,但窺探氣機、辨識能量的本能猶在。
他抬頭,望向皇城方向。
在常人或尋常修士眼中,皇城上空紫氣縈繞,國運昌隆,並無異常。但在淩燼的“星瞳”視界裡,那原本應純正浩大、金中帶赤的皇道氣運深處,竟隱隱纏繞著一絲極淡、極隱晦的灰黑之氣!
那灰黑之氣並非幽冥死氣的陰冷,也非尋常病氣災厄的汙濁,而是一種更接近他在鬼船、在歸墟感應到的,屬於“捕星者”的那種吞噬與虛無的意味!它如同細小的寄生蟲,悄然附著在國運氣柱之上,緩慢而持續地蠶食著其生機與根基!
“果然……”淩燼心頭一沉。那股違和感並非錯覺!那神秘的黑暗勢力,其觸角果然已經伸到了王朝核心!
就在他凝神細察,試圖追蹤那灰黑之氣的源頭時,一絲謹慎的、帶著審視意味的神念,如同輕風般拂過莊園。
淩燼立刻收斂星瞳,氣息內斂,如同一個毫無修為的普通人。那神念在他身上停留一瞬,未發現異常,便悄然退去。
“有高手在監視王府,或者說……是在監視任何可能與郡主相關的不明人物。”淩燼眼神微冷。這監視者的神念頗為高明,若非他靈覺敏銳遠超同階,幾乎難以察覺。
次日,蕭煜通過王府暗線得到了不少信息。
十年來,朝局看似平穩,老皇帝雖年事已高,但依舊牢牢掌控著權柄。當年構陷淩燼的幾位主要官員,如今皆已是朝中重臣,權勢煊赫。尤其是宰相李甫,門生故吏遍布朝野,風頭無兩。
而近半年來,帝都卻多了一位神秘的國師,名為玄璣。此人深居簡出,極少露麵,卻極得老皇帝信任,據說精通煉丹長生之術,常被召入宮中奏對。
“玄璣……”淩燼默念這個名字,將其與昨夜感知到的那絲灰黑之氣及監視神念聯係起來。此人,嫌疑極大!
“還有一事,”蕭煜神色有些古怪,“三日後,宮中設宴,名為慶賀北海妖魔之亂平息,實則是為……為我遴選駙馬。”
淩燼聞言,目光一凝。
蕭煜看著他,繼續道:“據聞,這位國師玄璣,亦會在宴上現身。而提出此議,並極力促成此事的,正是宰相李甫。”
線索,在此刻似乎隱隱串聯起來。
當年的構陷者,如今權傾朝野的宰相。
神秘莫測,可能身懷“虛無”之力的國師。
針對蕭煜的選駙馬之宴。
這一切,絕非巧合。
淩燼緩緩站起身,目光穿過窗欞,望向那巍峨的皇城方向,嘴角勾起一絲冷冽的弧度。
“看來,這場慶功宴,我們是非去不可了。”
他倒要看看,這帝都的渾水下,究竟藏著怎樣的魑魅魍魎,又與那遠在無儘海之外的“捕星者”,有著怎樣的牽連!
平靜的帝都,因他們的歸來,即將掀起新的波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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