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血濺在張治恒的軍靴上,黏稠得像瀝青。他踩著被詭化流民咬斷喉嚨的參與者屍體,視網膜上的取悅值停在【28】,上漲的速度越來越慢——督主觀顯然對單純的獵殺失去了興趣,鼎尊觀殘留的“創新取悅”邏輯,在這裡同樣適用。
“警告:取悅方式單一,判定為‘低娛樂性’,取悅值每秒0.5。”
冰冷的提示音剛落,不遠處就傳來一聲淒厲的慘叫。張治恒轉頭望去,一個穿著捕快服的男人正被兩個同伴按在地上,其中一人手裡攥著一把生鏽的匕首,毫不猶豫地刺向捕快的心臟——他們放棄了獵殺詭化流民,轉而將同類當成了取悅的祭品。
“獻祭同類心臟,取悅值+8!”
“主動背叛合作者,取悅值+6!”
兩人的取悅值瞬間暴漲,捕快的身體還在抽搐,心臟就被挖了出來,血淋淋地朝著黑霧深處的督主觀遞去。那是一尊穿著蟒袍的黑影,臉被濃霧遮蔽,隻露出一雙散發著綠光的眼睛,看到同類心臟時,綠光閃爍了一下,黑霧中傳來滿意的低吟。
張治恒的眉頭微不可察地皺了一下。他知道,觀星者的口味永遠在升級,獵殺詭化流民已經滿足不了祂們,獻祭同類、尤其是背叛後的獻祭,才是此刻最“新鮮”的取悅方式。
他的取悅值已經跌到【26】,再不采取行動,用不了多久就會清零。身邊的參與者越來越少,要麼被詭化流民吞噬,要麼成了同類的祭品,剩下的人眼裡都閃爍著瘋狂的光,像餓狼一樣盯著彼此。
“張兄,聯手如何?”一個聲音突然在身後響起。
張治恒轉身,看到一個穿著書生服的男人,手裡握著一把折扇,扇麵上沾著暗紅色的血漬——正是上一輪修仙世界裡,和他一起在祭壇上獻祭道侶的李墨。此刻李墨的取悅值是【23】,比他還低,眼底滿是焦慮。
“聯手獵殺詭化流民?”張治恒冷聲問。
“不,”李墨笑得詭異,湊近了些,壓低聲音,“聯手獻祭彆人,效率更高。你看那兩個捕快,獻祭一人就漲了14點,我們找個落單的,分贓之後,足夠撐到下一次世界切換了。”
他的話裡帶著赤裸裸的貪婪,沒有絲毫掩飾。在這個世界裡,“合作”從來不是為了共贏,而是為了找到更肥的祭品,或者在背叛時能多一分勝算。
張治恒沒有立刻答應,他在觀察李墨的眼神——那裡麵沒有信任,隻有算計。他知道,李墨大概率是想利用他,等找到目標後,就會反過來將他獻祭。
但他需要一個“誘餌”,一個能讓他完成“創新取悅”的道具。李墨,正好合適。
“好。”張治恒點頭,臉上露出一絲“默契”的笑容,“我們找個實力弱的,速戰速決。”
兩人一前一後,朝著黑霧更濃的地方走去。沿途到處都是殘肢斷臂,有的是詭化流民的,更多的是人類的——有女人的發髻,有孩童的布鞋,還有老人的拐杖,每一樣都在訴說著“人命如草”的殘酷。
很快,他們就看到了一個落單的參與者。那是個十五六歲的少年,穿著粗布麻衣,手裡緊緊攥著一把柴刀,渾身發抖,顯然是剛從某個世界切換過來,還沒適應明末詭域的殘酷。
“就他了。”李墨眼中閃過一絲狠厲,悄悄抽出藏在折扇裡的匕首,“我去吸引他的注意力,你從背後動手,挖了他的心臟。”
張治恒點頭,腳步放緩,落在了後麵。他看著李墨一步步走向少年,看著少年眼中的恐懼越來越深,看著李墨的匕首即將刺向少年的後背——
就在這時,張治恒突然動了。
他沒有去幫李墨,而是猛地衝向李墨的後背,佩刀帶著風聲,直接劈向他的肩膀。
李墨猝不及防,慘叫一聲,肩膀被劈中,鮮血噴湧而出。他難以置信地回頭,看著張治恒:“你……你背叛我?”
“背叛?”張治恒冷笑,佩刀抵住李墨的喉嚨,“我們從來就不是夥伴,隻是互相利用的祭品罷了。”
他轉頭看向嚇得癱在地上的少年,聲音冰冷:“想活嗎?殺了他,挖他的心臟獻祭,我分你一半取悅值。”
少年愣住了,看著李墨痛苦掙紮的樣子,又看著張治恒冰冷的眼神,身體抖得更厲害了。他手裡的柴刀掉在地上,眼淚直流:“我……我不敢殺人……”
“不敢?”張治恒挑眉,一腳將李墨踹到少年麵前,“不敢就等著取悅值清零,被詭化流民活活吃掉,或者被我當成祭品。二選一。”
黑霧中,詭化流民的嘶吼聲越來越近,少年的視網膜上,取悅值已經跌到【3】,死亡倒計時開始閃爍。恐懼最終戰勝了懦弱,他撿起柴刀,閉著眼睛,朝著李墨的胸口砍去。
“噗嗤”一聲,柴刀砍進了李墨的胸膛,鮮血濺了少年一臉。李墨的眼睛瞪得大大的,充滿了不甘和絕望:“我……我不甘心……”
他的取悅值瞬間清零,身體開始變得透明,顯然是觸發了抹殺機製。而少年,因為“被迫獻祭同類”,取悅值漲了【7】,變成了【10】,剛好卡在閾值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