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尊殿的穹頂滴落黑色取悅液，砸在阿念冰冷的屍體上，濺起細碎的黑花。她的暗尊長袍被撕裂，胸口貫穿著一根“規則之刺”——那是“祂們”為懲罰她修改規則而降下的絕殺，刺尖還在不斷抽取她最後的神魂，將其轉化為最頂級的取悅能量，光屏上跳動的取悅值刺眼到令人作嘔【999,999,999】。
張治恒就在這時睜開了眼睛。
他不再是一縷殘魂，而是真正“變成了人”——裸著的身軀覆蓋著細密的疤痕，那是過往所有黑暗與戰鬥的印記，掌心捧著一朵枯萎的裸勇花，花瓣上還沾著阿念的血。他的意識徹底完整，黑暗能量與人性在體內完美交融，沒有瘋魔的失控，隻有沉澱到骨子裡的悲涼與決絕。
“阿念……”他踉蹌著撲到阿念身邊，手指顫抖地撫上她冰冷的臉頰，眼淚不受控製地滾落，滴在裸勇花上，“我回來了……可你怎麼不等我……”
他記得自己是如何在識海裡消散，又是如何被阿念掌心的裸勇花牽引，靠著三千被解放的神魂碎片和阿念獻祭的部分神魂，重新凝聚成肉身。這場“重生”，是阿念用生命換來的，是“祂們”為了看一場“殘魂歸人、尊主赴死”的頂級取悅表演，而施舍的恩賜。
“哈哈……真是諷刺。”張治恒抱著阿念的屍體，發出自嘲的笑，眼淚混著取悅液流下，“我盼了這麼久，終於變回了人，卻要看著用命換我回來的人，變成取悅祂們的祭品。這‘人’，當得真夠窩囊。”
暗尊殿外，無數“規則執行者”湧入，它們是“祂們”的爪牙，通體由取悅規則凝聚而成，沒有實體，隻有閃爍的黑色紋路，嘶吼著：“叛逆尊主已死！裸勇殘魂歸人！捕獲張治恒，獻祭神魂，取悅值翻倍！”
張治恒緩緩放下阿念，將枯萎的裸勇花彆在她的發髻上，動作輕柔得仿佛怕驚醒她。他站起身，裸著的身軀在取悅液的浸染下，疤痕泛起黑色的光，黑暗能量順著疤痕蔓延，卻不再是之前的瘋魔利爪，而是化作一把柄凝結著血淚的“人骨刃”——刃身由阿念的暗尊骨殖與他的血肉交融而成，每一次揮動，都能聽見無數神魂的低語。
“我曾經是裸著的勇者，躲在黑暗裡用卑劣手段護人。”他看著衝來的規則執行者，眼神裡沒有瘋癲，隻有冰冷的決絕，“現在我變回了人，卻要用人骨為薪，燒穿你們這取悅為尊的地獄。我不是國王，隻是個想為死去的孩子討個說法的普通人。”
人骨刃劈出，黑色的能量波撕裂空氣，規則執行者在刃光中瓦解，化作純粹的取悅能量，卻被張治恒揮手打散：“這沾滿血腥的取悅值，我不稀罕。我要的，是祂們的命，是這黑暗規則的崩塌！”
他抱著阿念的屍體，在規則執行者的圍攻中殺出一條血路。裸著的身軀被規則之刺劃傷，鮮血淋漓，卻沒有絲毫退縮——每一道傷口，都在提醒他阿念的犧牲，提醒他變回“人”的意義。
“阿念說，要用尊主的權力保護奴骨。”他一邊戰鬥，一邊對著懷裡的屍體輕聲說，聲音帶著淚，“我幫你完成。等我殺了祂們，就把這集中營拆了，讓所有人都能像真正的人一樣活下去，有笑臉，有生日，有不用取悅的自由。”
規則執行者越來越多，暗尊殿的牆壁開始崩塌，黑色取悅液像洪水般湧來。張治恒的體力在快速消耗，黑暗能量也在透支，他的視線開始模糊，卻依舊抱著阿念，人骨刃揮舞得越來越快，越來越狠。
“看看我現在的樣子！”他對著天空嘶吼，自嘲的笑聲裡滿是悲愴，“變回了人，卻還是要靠黑暗手段殺人；想護著的人死了，想推翻的規則還在。我這‘人’，和之前的瘋魔有什麼區彆？不過是多了一副能流淚的皮囊，多了一份撕心裂肺的痛！”
就在這時，阿念發髻上的裸勇花突然綻放，枯萎的花瓣重新變得飽滿，黑色的花瓣，白色的花蕊，散發著微弱卻堅定的光。光線下，無數被阿念保護過的低等級取悅者衝了進來，他們裸著身體，拿著簡陋的武器，嘶吼著衝向規則執行者：“尊主為我們而死！我們為尊主報仇！為張治恒大人開路！”
“你們來乾什麼？”張治恒愣住了。
“張治恒大人！”一個少年舉起武器，眼神裡燃燒著和阿念一樣的堅定，“阿念尊主說，你是裸著的勇者，是能帶領我們走出黑暗的人。我們不想再當奴骨，不想再為取悅值而活！我們要和你一起，殺了祂們！”
無數幸存者的呐喊彙聚成洪流，他們用身體擋住規則執行者的攻擊，用生命為張治恒開辟道路。張治恒看著他們，看著懷裡阿念的屍體，看著掌心綻放的裸勇花，突然明白了——阿念沒有白死，他的重生也不是徒勞。
“好！一起殺！”他的眼淚再次流下，卻帶著決絕的力量，人骨刃爆發出前所未有的光芒，“用我們的血肉，用人骨為薪，燒穿這取悅為尊的黑暗！我張治恒，以人的身份起誓，哪怕粉身碎骨，也要讓祂們為阿念陪葬，為所有死去的奴骨陪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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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抱著阿念，在幸存者的簇擁下，衝向暗尊殿的核心——那裡是“祂們”在集中營的能量樞紐，也是阿念被規則之刺貫穿的地方。規則執行者瘋狂阻攔，無數幸存者倒下，他們的血肉與取悅液混合，化作滋養裸勇花的養料，讓花朵的光芒越來越亮。
“取悅值+1,000,000,000！檢測到‘人性獻祭取悅’，祂們極致狂熱，能量樞紐暫時失控！”
機械音的播報是最後的機會。張治恒猛地將阿念的屍體護在身後，人骨刃凝聚起所有黑暗能量與人性執念，狠狠刺向能量樞紐：“祂們！我知道你們在看！我張治恒，從瘋魔變回人，從裸勇變成普通人！今天，我不用黑暗取悅你們，我要用你們的規則，殺了你們！”
“轟——！”
能量樞紐爆炸，黑色的取悅能量與白色的人性光芒交織，形成巨大的漩渦，將所有規則執行者吞噬。張治恒被爆炸的衝擊波掀飛，重重摔在地上，裸著的身軀布滿傷痕，懷裡的阿念卻被裸勇花的光芒護住，完好無損。
他掙紮著爬起來，看著爆炸中心，“祂們”的怒吼從虛空傳來，帶著前所未有的恐懼：“凡人！你敢毀我能量樞紐！我要讓你永世沉淪，神魂俱滅！”
“永世沉淪？”張治恒抱著阿念，笑了，笑得眼淚直流，“我已經沉淪過一次了。從瘋魔到裸勇，從殘魂到人，我失去了所有，隻剩下這副皮囊和複仇的執念。你們想讓我死？先問問阿念，問問所有死去的奴骨答應不答應！”
他舉起人骨刃，對著虛空嘶吼：“我張治恒，是個普通人，是個裸著的勇者，不是國王，不是尊主！我隻要你們死，隻要這黑暗世界崩塌！哪怕最後和你們同歸於儘，我也要死得漂亮，死得像個人！”
虛空的黑色雲層劇烈翻滾，“祂們”的終極力量正在凝聚，一場關乎人類存亡、規則崩塌的終極對決，即將拉開序幕。張治恒抱著阿念的屍體，站在爆炸後的廢墟上，裸著的身軀在光芒與黑暗中，像一座孤獨而堅定的豐碑。
人骨為薪，裸勇歸人。阿念的死，讓他從瘋魔徹底變回了人；而人的執念，遠比黑暗更能燒穿絕望。這場以生命為代價的複仇與反抗，終將決定取悅世界的最終命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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