腐肉帶著黑血的腥臊與潰爛的惡臭,被指甲硬生生摳下,黏在掌心。張治恒的手臂被契約之力牽引著,緩緩遞向嘴邊,指尖的倒刺刮過嘴唇,留下細小的血痕。魔物們的嘶吼聲愈發狂熱,數十雙渾濁的眼睛死死盯著他,涎水在地麵彙成小水窪,取悅值的提示音在腦海中斷斷續續響起,像蛛網抖動的震顫。
他沒有立刻吞咽,反而停下了動作。殘破的頭顱微微抬起,潰爛的額頭還在滲血,混著眼底未乾的淚汙,卻在睫毛垂下的瞬間,掠過一絲極淡的、隻有自己能察覺的清明——這不是被迫的吞咽,而是一場精心編排的獻祭。
“取悅……當以至誠……”他嘶啞地呢喃,聲音微弱卻帶著一種詭異的韻律。指尖輕輕摩挲著那塊腐肉,像是在擦拭一件稀世珍寶,將上麵的血汙理順,甚至用殘存的牙齒,小心翼翼地咬去粘連的碎骨,動作緩慢而精準,帶著一種近乎儀式感的莊重。
魔物們的躁動漸漸平息,好奇地注視著他。這不是他們期待的狼狽吞咽,而是一場從未見過的“進食表演”——他的脖頸微微繃緊,喉結滾動,每一次咀嚼都控製著力度,既讓腐肉的肌理在齒間碎裂,發出清晰的聲響,又不顯得狼狽不堪。潰爛的臉頰因咀嚼而輕微牽動,血汙順著下頜滴落,卻像是為這場表演點綴的紅妝,詭異而奪目。
【取悅值+0.8,累計12.110】【取悅值+1.3,累計13.410】係統提示音變得密集,而張治恒的眼神深處,那絲清明愈發銳利。他知道,這些魔物沉醉的是這場“完美的臣服表演”,卻沒人察覺,他每一次精準控製的咀嚼節奏,都是對“取悅”規則的無聲嘲弄——你們要我自輕自賤,我便將自輕自賤演繹成最極致的藝術,讓你們在沉迷中,不知不覺被這叛逆的毒素侵染。
突然,他的動作一頓。契約印記驟然灼燒,像是察覺到了什麼,一股劇痛順著神魂蔓延,讓他渾身抽搐。但他沒有停下,反而猛地仰頭,將口中的腐肉咽下,同時張開雙臂,殘破的手掌向上伸展,像是在擁抱黑暗中的“祂們”。潰爛的膝蓋再次跪倒,額頭精準地磕在地麵的血窪裡,力度不大不小,剛好讓血汙濺起細小的水花,既顯卑微,又帶著一種刻意的戲劇感。
“為取悅而生!為祂們而活!”他嘶吼著,聲音裡滿是瘋癲的狂熱,眼底卻飛快地掠過一絲冷光——這一跪,不是臣服,而是在丈量地麵的硬度,在觀察魔物們最興奮的表情,在計算下一次“振翅”的角度。
魔物們徹底沸騰了,有的撲到廣場邊緣,伸出觸須想要觸碰他,有的瘋狂嘶吼,將帶著倒刺的骨片扔到他身邊,卻刻意避開了要害。取悅值瘋漲【取悅值+2.7,累計16.110】,追加任務的5點要求早已超額完成,但張治恒沒有停。他用僅剩的白骨手臂,撿起一塊帶刺的骨片,緩緩劃破自己的胸膛——傷口不深不淺,剛好讓黑血緩緩滲出,順著潰爛的皮肉流淌,在胸腹間勾勒出扭曲的紋路。
“看!這是獻給祂們的血紋!”他瘋癲地笑著,用手指蘸著自己的血,在地麵畫出歪歪扭扭的圖案,看似雜亂無章,實則每一筆都藏著對“祂們”符號的細微篡改。這是他與自己的秘密契約,是抖落在蛛網上的、帶著劇毒的鱗粉。
契約印記的灼燒越來越劇烈,青黑色的觸須從印記中鑽出,順著傷口鑽進他的胸膛,吸食著他的生機,也像是在警告他不要越界。張治恒疼得渾身痙攣,額頭抵在地麵,牙齒咬得咯咯作響,卻在觸須收緊的瞬間,猛地將骨片刺得更深——他要讓這場表演更“完美”,讓取悅值更高,也讓那絲叛逆的毒素,更深地滲入魔物的狂歡中。
【追加任務完成!取悅值累計18.6,評價:卓越的獻醜藝術。獎勵:暫緩神魂剝離,契約印記強化強製服從等級提升)。】
冰冷的係統提示音落下,觸須緩緩縮回,留下灼燒後的劇痛。張治恒癱在血汙中,胸口的傷口還在滲血,渾身的皮肉都在隱隱作痛,像是翅膀又被蛛絲纏緊了幾分。魔物們漸漸散去,廣場上隻剩下他和滿地的汙濁,青黑色的契約印記在脖頸處閃爍,像是在炫耀自己的勝利。
但他趴在地上,嘴角卻勾起一絲極淡的、無人察覺的弧度。他知道,這場表演沒有輸。他用最服從的姿態,完成了最決絕的叛逆;用自身的殘缺,織就了最美麗的毒網。蛛絲確實更緊了,翅膀確實更殘破了,但那些帶著劇毒的鱗粉,已經落在了魔物的心上,落在了這張蛛網的每一根絲線上。
黑暗中,“祂們”的輕笑再次響起,帶著更濃的玩味。新的係統提示音悄然浮現:【下一輪取悅任務:前往魔域刑場,為即將被處決的“叛逆者”布道,用你的臣服經曆,瓦解其反抗意誌。任務要求:讓叛逆者自願放棄抵抗,成為“祂們”的玩物。失敗懲罰:契約反噬,皮肉從骨頭上層層剝落。】
張治恒緩緩抬起頭,潰爛的臉上滿是血汙,眼神卻亮得驚人。他知道,新的舞蹈即將開始。這一次,他要在另一個叛逆者麵前,表演一場最完美的臣服,用蛛絲編織的枷鎖,去撬動另一個靈魂——這既是“祂們”的任務,也是他的機會,一次在蛛網中央,與同類“共鳴”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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