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當然好!不好也得好!”
星辰信心滿滿地想著說著。
是啊,我還得讓我的白細胞快快升起來啊!不然誰來保護我的生命?誰來保證我的健康?
王思佳在出租屋行道廚房裡“叮叮咚咚”地忙碌著煨湯、洗菜、切肉。
星辰病房裡響起了低低又壓抑的哭聲。
星辰循著聲音望去——
鄰床骨瘦如柴的女子正低頭捧臉輕聲哭泣著,低著的頭皮光禿禿一根頭發都沒有,隨著哭聲抖動的光頭如燈泡樣在星辰麵前晃動著。
星辰說不出的難受,更是心痛不已。
病床上貼著的標簽上寫著:39床,劉春妹,38歲,宮頸癌6a期。
春妹低頭雙手捧著臉一抽一抽地哭泣著,眼淚順著指縫向下滴在床上潔白的床單上。
“彆哭了,春妹!”星辰心痛地拍拍春妹的肩膀。其實內心是不忍叫她,隻想默默地陪著她,心裡是說不出的難受和恐慌。
星辰想著:“現在自己是把癌細胞殺光了,明天怎麼樣,幾年後,也會和劉春妹一樣放療的機會也難得了嗎?哎!”
春妹時斷時續的哭聲讓星辰莫名煩躁心慌。
星辰搖搖春妹苦著臉說:“春妹啊,彆哭啦!哭著多費力氣,現在的你我攢一絲力氣多難啊,千萬彆哭著浪費了!”
“可是,星辰啊,我好苦啊!”春妹低頭彎腰全身抖動著。
“有黃連苦嗎?”星辰想活躍氣氛調侃道。
“和我的命比起來,黃連也是甜的呀!”
星辰皺眉看著春妹認真地說:“38床蘭花花一天客人不斷,現在還跑出去玩了,你住院這麼久,一個人都沒有來看你,你是沒結婚沒孩子嗎?”
“誰說我沒結婚?孩子更是多得你數不過來。”
“有那麼誇張嗎?”
“當然!”
“那就彆哭了,給我講講你的故事吧?”
“我的故事啊,有什麼好聽的呀?”
“怎麼不好聽呢,你給我講了故事,說不定我就找到了你得宮頸癌的原因,或許會救你一命呢!”
“那麼神嗎?”
“咱們姑且不找原因,就當作散散心,你給我說了你的故事,你心裡的苦,把高興的不高興的事情都說開了,心情也許就會好起來了。”
春妹立即止住哭聲,胡亂抹了把臉,擦了擦眼淚看著星辰認真地說:“星辰啊,那你可得好好聽聽——
因為我是春天出生的,所以沒文化的父親給我取名劉春妹。家鄉在遙遠的阿達山一個山坳裡,全家姐弟7人,位居老六,直到母親生了一個弟弟,43歲的母親才停止生育,全家靠打柴放羊為生。”
“阿達山山高路遠的山坳裡,春妹不到10歲便失學在家放羊喂豬,不到15歲就隨收破爛的30歲男人肖鬆子走出了山坳。
肖鬆子身高不到1米6,臉黑不拉嘰的,眼睛小如針尖,鼻孔向天,一口大齙牙黃黃的,口腔臭氣熏天。
整個夏天不是穿著掉了左衣袖的白布衣服,就是穿著一件少了左衣角的紅布衣服。
雖然兩件衣服輪換著穿,可還是汙臟得讓人瞧不清衣服的全部顏色,因為衣服上不是衣角、衣袖就是前胸、後背、肩膀總有那麼一塊或青或紫或黃或不知什麼東西的汙漬。
冬天一律穿著一件黑色的呢子大衣,大衣背後有幾個銅錢大小的破洞,前胸上沾染著洗不乾淨的油彩,衣袖油光閃亮,邊角處滿是鑽出來的毛須子。
有人說大衣是肖鬆子收破爛在垃圾箱裡撿來的,有人說是在一個醉酒的光棍身上扒下來的。
還有人說是從死人身上脫下來的。
究竟如何得來的眾說紛紜,無人考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