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續吐了一個星期後,春妹知道自己又懷孕了,感到下麵不停流著的分泌物,春妹不想生孩子了,想去醫院打胎。
石頭回家看到有氣無力的春妹關心地說:“老婆啊,怎麼了嘛?”
春妹想想還是看著石頭說:“我可能懷孕了。”
石頭一下子跳起來:“真的!老婆,我要當爸爸了?!”
春妹睥了眼石頭:“那麼多娃娃天天叫你爸爸,你還不滿足嗎?”
石頭竟然歪在春妹肩膀上撒嬌:“我也想看看我的兒子嘛!老婆幫我生一個兒子嘛!”
春妹無言以對隻默默地看著石頭不說話……
石頭更起勁沒日沒夜地乾活,以盼春妹把孩子生下來。
地裡活乾完的時候,就跑回家看看,看春妹有沒有去把孩子打掉。不管怎樣自己的態度是肯定要這個孩子的。
石頭每天家裡家外地跑著忙著,稍稍有時間就去河邊釣魚,一到家就幫著燒火做飯煮魚湯,聽彆人說,多吃魚的孩子生下來聰明。
石頭笑嘻嘻地端著鮮魚湯請春妹喝,春妹一聞到魚味又吐了,吐完後剛坐下。
石頭又笑嘻嘻地端著魚湯:“老婆,吐完了吧,來,趕緊喝一口,喝了魚湯娃娃聰明得很喲!”
春妹笑笑:“你怎麼知道這個的喲?”
石頭嘚瑟地說:“我給一個婦產科醫生家裝房子打線槽,聽那個醫生給病人打電話的時候說的。”
於是大功臣春妹便成了熊寶寶,石頭屋裡屋外地忙著,給春妹減少了很多事情。但孩子們的吃穿行是怎麼也少不了春妹的操持,不說其他,就是五個孩子兩個大人的衣服都是一件操心的事。
隨時月份越來越大,大盆大盆的衣服在小河橋頭蹲著洗,常常令春妹起身都難,好些時候還沒起身已是頭暈目眩……
為了養活一大家子,石頭屋裡地裡的活兒乾完之後,常常跟著人到鄰近的商場幫忙下貨掙錢,當然那都是些臨時需要的工作,做完就走,走就能拿到錢。
每當那時,石頭便拿著嶄新的票子買來一斤肉,偶爾半籠豬肺葉子,那是春妹全家最豐富的營養,肖南肖月幾兄妹總是高高興興像過年一樣開心快樂地吃著。
繁忙的雜務把春妹的時間擠得很滿很滿,在緊張又快樂的時光裡……
春妹和石頭的孩子出生了。一個和石頭長得7分相像的兒子,一樣的嘴角歪斜,讓人看了就有點難過。
石頭給兒子取名石強,希望兒子長大後比石頭還硬還堅強。
雖然石強長得就那樣,但石頭是越看越喜歡,怎麼看怎麼愛。早上出門抱著親一下,晚上回來又抱著孩子又著急忙慌地啃一口。
任何時候笑容都掛在臉上,看到他的人都笑石頭是撿到金子了。
在孩子長到3歲時,石頭便常常把孩子帶在身邊,還找來了識字本,帶回了一個奶裡奶氣樣的布娃娃。
孩子一大群的春妹家裡,第一次有了叫做玩具的東西,大大小小的孩子都爭著想摸一摸。
然而隻要最小的弟弟石強要,大哥哥姐姐們便馬上放下……
常常高興得笑著的石頭有那麼一天卻笑不起來了。經常地感到無力,不管做沒做事都感到累得不行,吃飯也難以下咽。
本就很瘦的石頭更瘦了。
連每天晚上最喜歡和春妹做的運動也沒力氣做了。還時不時地咳嗽,吐痰,喘氣不停。
春妹看到石頭這樣一下就慌了——
“天啊,石頭是不是也患那個病了呀?”
春妹拉著石頭到醫院去檢查,結果真的是肺癌。
檢查完後,醫生叫石頭住院做手術。
石頭頭一甩:“我哪有病呀?就是累了,回去睡兩天就好了。”
說完搶過石強抱在手上,拉拉春妹:“走,春妹,我們回家!”
石頭回家後常常沉默,隻拉著石強的時候,心特彆軟,想教石強認幾個字,可自己也不認識幾個字。
結果搞了半天,隻抱著啥都不知道的石強笑,轉頭便也紅著眼睛流了淚。
春妹開始天不亮就起床,給一群孩子做早餐,準備中餐。
在秋風蕭瑟的秋天,春妹帶著一群孩子坐在桌邊等石頭從鎮上回家吃晚飯,說好的7點就回來,可都7點50分了,石頭還沒回來。
江遠鎮四季江南小區6樓,石頭給主人家肖二虎裝修房子打線槽安電線。
40歲的肖二虎穿著綠色花夾克,腋下夾著黑色公文包,腳著鋥亮黑皮鞋,睥著一身土藍布衣服,滿身灰塵,彎腰仔細用鑽子打線槽的石頭,興高采烈地和石頭吹牛說:“石頭師傅,看你一天這麼辛苦也掙不了幾個錢,不如有多少錢拿給我幫你理財,讓錢生錢多輕鬆!看我每天什麼都不做,隻等每月6號一到,一萬塊錢準時打到我的銀行帳戶上,比上班領錢還準時。羨慕吧?”說時眉飛色舞,唾沫橫飛。
“嘀鈴鈴”一陣手機鈴聲響起。
肖二虎忙打開手機聽了不到1分鐘,突然大聲吼道:“什麼?你說張總跑了,所有的錢都打水漂了?昨天張總還說是謠傳,今天就能領到利息了!嗯?是啊!都6點了,還沒收款信息呀!所有人都沒打通他的手機嗎?什麼?在廣東看到他了?手機關機?我不相信,我馬上給他打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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