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書記好!”春妹嘴角扯到耳根對著張書記笑。
“還是我來擔幾擔穀子吧!”
張書記笑嘻嘻地走到春妹麵前接過春妹肩膀上的蘿筐。
“噫!這麼輕?”
張書記笑笑提著蘿筐到辦桶裡把穀子裝滿蘿筐:“走了!”
“好!謝謝張書記!”
春妹想哭又想笑:“好難啊!”
……
這不是辦法呀?怎麼能時時處處都要領導照顧啊!
快70歲的香姑找到她媳婦家院子裡的六指,說很適合春妹。要春妹一個人不要逞強,要認清現實。早點和六指結婚算了。
香姑說,現實就是春妹才30多歲,家裡孩子一大群,又都體弱勞力差,一定要找個男人幫著乾活。再也不能給領導們增加麻煩了。
六指其實真名叫劉誌,因為右手大拇指外多長了一節手指出來,所以人們便叫他六指,久了,好些人都不記得他的本名,人人都六指六指地叫著。
六指差不多一米七高,右嘴角下掉著一個湯圓大小的黑肉球,本來有點像樣的臉也因為那掉下的一個大東西變得讓人不敢看了。
香姑說:“六指才40歲,人年輕,還是個童子雞,有你享福的,隻要他能乾活就行,人不好看可以不看,晚上睡覺的時候把眼睛閉上就行了。”
春妹還能說什麼呢?隻有謝謝香姑的份,六指一來就去領了證,一家人和香姑高興地搓了一頓。算是真正意義上結婚。
剛來的時候,孩子們都被六指臉上那一個大肉球嚇壞了,全躲得遠遠的,連肖男都把頭偏向一邊,不敢正麵對視。肖月、正光幾個更是低著頭,吃飯的時候飛快地吃幾口後,放下碗筷就跑。
六指感到有些羞愧,也有點不敢看孩子們。春妹把最大那片肉用筷子夾到六指碗裡。
六指抬頭看著春妹,想把肉給春妹挾回去,再看看春妹,春妹平靜地看著六指說:“當家的快吃吧!吃了好乾活!”
六指高興地笑著把肉放進嘴裡,雖然笑起來嘴角的肉球往下巴下掉,咀嚼起來更是一動一動的滑稽,讓人覺得有些難為情。
孩子們瞪大眼睛看著春妹,有些不敢相信,一家人好不容易買來的肉,媽媽還把最大那塊給了新來的爸爸。
春妹有些難過,覺得有些對不住孩子們,但想著地裡那些快要掉到田裡的穀子,看著肖男從小就弱得竹杆樣的身板,還是看著六指笑了……
初來的六指拚命地勞動著,不管烈日炎炎,不管溫度多高,彆人都回家吃飯的時候,六指還和肖男、肖月、肖妹一起在地裡割稻子打穀子。
一身皮膚黑得發紅,臉上曬得油光閃亮。
小小的正光拖著比身子還長兩倍的穀爬在院裡的石壩裡翻曬著穀子,春妹在田裡屋裡忙碌著。
地裡的穀子靜靜地站著,六指來了,全家的救星來了!幾個孩子臉上有了笑意,雖然沒醉,但比喝了蜂蜜還讓人幸福。
“打穀子”三個讓孩子們一聽就發抖的字,也不那麼讓孩子們抖得不可開交了。
涼爽的早上,天剛蒙蒙亮就起床,全家出動到地裡先把熟得金黃的稻子一窩一窩地收割乾淨,六指在木頭做的半桶裡放上鐵做的打穀機,當春妹、肖男、肖月、張肖妹割得稻子有幾十行的時候,六指一個人負責用手抓起一把稻子放進打穀機裡一上一下的使勁打穀。肖男把地上割好的稻子一抱一抱地送到六指的打穀機邊。
張肖妹也從肖男手裡搶過稻子嘻嘻叫著:“弟弟,弟弟讓我來送!”
肖男擦把汗水笑著說:“好!”
說罷便拿著鐮刀去低頭彎腰割稻子。
見哥哥來了,肖月擦把汗水叫著:“哥哥,我們比賽看誰割得快喲!”
“嗯。”肖男答應著頭都不抬地飛快割著。
六指的加入,讓春妹家有了主心骨,家裡所有人都不怕打穀子了。
不到3個小時,孩子們都累得坐在田邊喘大氣的時候,太陽便在他們頭頂高高照得他們汗水長淌。
汗水直往六指眼裡鑽,六指還是在曬得發燙的稻田裡又割又打又擔穀子地忙碌著。
當夏天穀子收割完畢的時候,本就瘦弱的六指更瘦了,動一下竟有些喘,偶爾還有些咳嗽。
晚上春妹躺在床上摸著六指身上越來越薄的肌肉,春妹心痛了:“六指,忙了這麼久,休息兩天吧,明天不去城裡幫忙禦家具了吧。”
六指輕輕地說:“沒事,我能行!在家等著數錢吧!”
春妹激動地緊挨著六指:“真的能掙到錢?”
六指氣促地說:“隻要有力氣,隻把彆人要的家具從店裡搬到車上就行了,很簡單的。”邊說邊喘著。
春妹說:“六指雖然年輕,但身體是最差的,又不愛清潔,經常乾活後說累了手腳都不洗就上床,叫他洗洗睡,他就是不聽……”
2年後,春妹又懷孕了……
春妹說著看著星辰說:“好不想生孩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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