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子起身走到醫生身邊:“還是取活檢確診一下吧!”
雪花看著青青無奈地搖搖頭。
青青幽深的眸子看著雪花:“想做就做吧,做了安心點!”軟糯的聲音和著柔若無骨的倩影,讓雪花瞪瞪冒著的火氣也跟著軟了下來。
是啊!畢竟是親親的母親啊,看著那麼個大東西,軍子怎麼不害怕、不驚魂,又怎麼會模模糊糊地下了結論,而不是得到100肯定的診斷呢。
雪花即便有千百種理由讓軍子停止這一決定,但害怕此後的各種可能和埋怨。仍然閉了嘴。
隻拉著青青柔若無骨的小手:“現在怎麼樣?很忙嗎?”
“肯定,隨時都那個樣子,想想看多少病人,能不忙嗎?”
青青垂了眼睥:“你現在怎麼樣呢?”
“就那樣吧,一個字:忙!”
看著曾經的校花,全校男生心中的女神,如今仍然十分美豔,眼角卻有了一絲皺紋,雖然很淺。雪花仍然有些心疼,寧願自己皺紋滿麵,也不想青青美豔的臉上有皺紋一點,哪怕出現一絲似乎便是對青青美麗的褻瀆。
看著雪花皺緊眉頭不說話。
青青展顏一笑:“彆擔心,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嗯嗯!”雪花答應著,摸著青青雙手越來越粗大的指節輕輕問著:“痛嗎?能抓緊東西嗎?”
青青搖搖頭:“有點困難。洗菜炒菜的事根本沒法做!”
“那不正好,給林林大醫生一個表現的機會。”
青青雙手類風濕關節炎好些年了,手指靈敏度大大降低,就是手指相握都有些困難。家務活基本不可能。真是美人風骨美人難啊!雪花心中一陣感慨。
等軍子媽媽做完活檢,告彆美女青青,雪花、軍子兩人便趕快送軍子媽媽回鄉下老家。
星辰在幸福小院滿是綠蘿的婚房裡接到雪花電話的時候,已是晚上8點多了。
軍子媽媽住在距江遠市市十多公裡的萬裡鎮。雖然曾是區委所在,曾管轄過周邊好多個鄉。40年前的小鎮就隻一條街道,街道貫穿東西,寬不到10米,長達數百米如細細的小腸,彎彎曲曲的。
在近公路邊不到百米的地方,一條細如腰帶的小河流流通南北,與街道垂直交彙。不到10米的石頭橋連通東西街道。從而街道、河流、人家、行人便成了小鎮唯美的風景。也給了小鎮的生活帶來了極大的便利,人們不會走很遠的路才能越過小河從街東走到街西。
說是河,其實河裡除了夏天大雨漲水的時候河裡有水,其它的時候差不多都是汙水和臟東西,說是臭水溝也不為過。
軍子家便住在距小河溝僅一間屋子的地方,一間百餘平方米的臨街二層小樓房,一樓全部打通開飯館,二樓住人。
館子擺了七八張木方桌,每桌四根長條木凳子,飯館生意興隆,雪花每次回家耳朵都要鬨到痛。
滋滋香油下鍋的炒菜聲,來碗酒、來碗菜水、來碗米飯、收錢、收碗……
這個肉絲嫩,那個青菜味兒好,紅燒魚太入味,菠菜豆腐湯加點鹽的叫喊聲此起彼伏……
進門右邊靠牆的兩口大鐵鍋更是分秒不停在水裡、火裡、油裡、菜裡煎熬著、熱鬨著。
軍子爸爸媽媽輪流掌廚,炒起菜來那叫一個香,上街來的老頭子、老太婆、俏媳婦、俊小夥、小姑娘,聞著香味,吃不吃飯都要到門口瞅一瞅,再抿著嘴唇咽咽口水緩緩退出去。
食客少的時候,便請探頭探腦的老頭、老太進來喝口水,歇歇腳,再慢慢悠悠走回家。
雪花每次回家總是嫌吵躲到二樓近小河邊的房間裡看書寫字。
有時陪欣欣唱唱歌,看欣欣跳跳舞。有時也看一下軍子大哥的大兒子波哥哥和小女兒波姐姐做作業。
軍子大哥比軍子大了將近20歲。大嫂是典型的農村婦女,取名春,長得人高馬大,身強體壯,是乾活的一把好手。家裡臟活累活從來都搶著乾,無怨無悔,哪怕軍子大哥平平對不起她,她也隻是忍氣吞聲不開腔。
兩個姐姐大姐在縣醫院上班,後來隨軍到北京首都機場上班,再後來擔任了首都機場的黨委書記。當然那都是後來的事。小姐、小姐夫都是師範校的畢業生,兩人結婚後都在一個區中學當了人民教師。所以數著10多人的一大家子,在孩子們長大工作出嫁後,真正在家住著的也就隻有大哥平平一家4口加軍子爸爸媽媽一共6個人。
當軍子和雪花懷著痛苦的心情強忍眼裡的淚水帶著媽媽陳秀英回到小鎮的時候,大哥雷和平和軍子爸爸雷昌貴還在滋滋地炒菜、燒湯。
在“菜來了!菜來了!”的吆喝聲中賣菜賣飯。
當所有客人走光的時候。
夜色已彌漫了整個鄉鎮。大地一片寧靜。隻慘白微弱的燈光在密密麻麻的街道上透出慘淡的光。
雪花一到小鎮,馬上喂軍子媽媽吃了藥。躺在二樓近小河邊的房間裡,淚流滿麵地和星辰說著一整天的經曆。
星辰聽後不知如何安慰雪花,因為自己本就是癌症,咋還說什麼安慰彆人的話。對星辰的疏離雪花竟然毫無察覺,隻自顧自地說著傷心又難過的話語。
“星辰啊,你在聽嗎?”好半天雪花才感覺星辰半天沒說一句話,隻自己一個勁地說說說。
“啪啪”兩聲,雪花對著額頭猛擊兩聲:“混蛋!”
雪花給自己兩個巴掌:“啪!啪!哎!真是沒用心啊!”
想著自己的失誤,雪花忙不停地和星辰說著:“星辰啊!彆生氣了啊!軍軍他媽媽很快結果就出來了,青青說等報告出來就打電話告訴我,到時做不做手術,還看看幾兄妹商量著決定。”
雪花全身心地守護著水仙的身體嗬護著水仙的心情。在雪花攻心為上的戰略方針指導下,水仙很快從癌症的陰影裡走了出來。水仙的病情也基本穩定。
第三天,雪花剛下班,電話鈴聲猛然響起,雪花到家門口剛脫掉一隻鞋子便飛快拿起電話。想著可能是媽媽的報告出來了,青青打電話了。雪花飛快打開手機:
“什麼?平平哥哥!我的媽呀!我的媽媽呀!”
雪花大聲哭著驚慌地飛快穿上鞋子就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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