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花哭著邊跑邊給軍子打電話:“軍子快點回來到老家去,平平哥哥打電話說媽媽脖子上的瘤子長到湯碗那麼大,已經說不出話了。”
說話時眼淚嘩嘩地流了下來。
“你忙得很,回不來?那怎麼辦啊?”
雪花愣了會兒繼續向前跑,好不容易找了個過路車好說歹說上了車,坐渡船越過嘉陵江,下車跑回家。
還沒進屋,便見周圍門市攤位空無一人。自家門前被一大群人包圍著。雪花著急愣神間。
“雪花回來了!”
不知誰大叫了一聲。
水泄不通的人群馬上讓出一條路,雪花飛奔上前皺眉一看:“天啊!媽媽!媽媽!”
雪花驚住了:曾經雙眼明亮的秀英,麵目猙獰著,曾經美豔無比身材筆直挺立的陳秀英,正彎腰駝背雙手緊抓著脖子張大嘴艱難地呼吸著。
看到雪花,陳秀英如見救星般睜大眼睛緊緊地望著雪花,嘴發不出聲音,隻眼神不斷變幻:渴望?渴求?乞求?
秀英的眼神如刀如劍深深地紮進雪花痛苦的心裡。
美麗的媽媽不再美麗,張大的嘴,大睜著的眼睛,渴望救星一樣看著雪花的眼神,讓雪花靈魂都開始顫栗,那是怎樣的痛苦,怎樣的難忍啊。
“媽媽!我的媽媽呀!很痛吧?”
雪花藏起淚水驚問著,手不停地動著查看著頸部的腫瘤和傷口,秀英整個脖子比活檢前增大兩倍,取活檢後的紗布被血水浸濕。幾條膠布已經崩斷。兩條剩餘的膠布在脖子邊掉著隨著媽媽不停地活動甩來甩去。”
雪花著急忙慌地,擦掉血跡,抬眼看到大嫂春站在麵前。
“快去拿張毛巾來!”
雪花說著用原來臟汙的紗布緊緊壓迫著滲血的傷口。同時手輕輕觸摸著感覺秀英脖頸處快速長大的包塊:硬、咯手、石頭樣!堅硬飛速長大的腫瘤包塊,石頭樣咯痛雪花的心。
一個不幸的事實呈現在雪花眼前:活檢,癌症擴散了!
“雪花!”
春大聲叫著遞過來一張乾淨的毛巾。雪花一把接過飛快纏在秀英滲血的脖頸傷口處,血止住了。
雪花大大鬆了口氣。然而碩大、堅硬的腫瘤壓迫著支氣管,秀英張大嘴呼吸著。媽媽痛苦的尖叫著。
這也不是癌症做不做手術的問題了,再過一天有沒有法呼吸都是問題。
一群人看著雪花麻利的動作,全都滿懷希望地看著雪花。
“怎麼辦啊?”
雷平哥著急地問著。
“這種沒法呼吸的時間有多久啦?能吃飯嗎?”雪花認真地問著。
“早上喝了小半碗稀飯,那時包塊還隻有拳頭大小,可以說話,也沒這麼痛。下午的時候,便有湯碗這麼大,痛得直掉淚,說話也不利率了。現在隻能尖叫著說一個二個字了。”
雷平著急地說著。
“馬上送市醫院吧!”
雪花說著打開手機:“醫院辦公室嗎?我是張雪花,我媽媽病危,請派救護車到萬裡鎮接病人。”
站在灶台邊,60多歲眉眼英俊的雷桂,軍子爸爸,看著痛苦難受的老伴,眉頭緊緊皺著。聽說馬上送醫院,一下子站起來,跑到秀英麵前,摸著仍然緊緊一手拉著脖子,一手扯著衣領想吸口氣的老伴突然臉一黑,一下栽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