斬情劍台上的風，帶著血腥味。
月姬閉著眼，臉頰上還掛著淚珠，嘴角的笑容卻依舊溫柔。
淩雲舉著魔刃的手，僵在半空中。
他空洞的眼眸裡，猩紅的魔焰忽明忽暗，像是有什麼東西在拚命衝撞著魔氣的束縛。
“淩雲，你還記得嗎？”
月姬的聲音很輕，卻像一根針，刺破了魔氣的包裹。
“那年桃花開，你在桃樹下說，要娶我，要帶我去看遍三界的春天。”
“你說，寒水牢再冷，隻要我們一起等，總能等到出去的那天。”
她緩緩睜開眼，抬手撫上淩雲的臉頰，指尖的溫度透過魔氣，傳進他的皮膚裡。
“這些，你都忘了嗎？”
“我……”
淩雲的喉嚨裡發出沙啞的聲音，不再是尖銳的魔嘯，而是帶著一絲人類的掙紮。
他掌心裡的魔刃，開始微微顫抖。
月姬懷裡的玉佩，忽然發出微弱的白光。
光芒順著她的指尖，鑽進淩雲的體內，像是一道暖流，衝刷著他被魔氣侵蝕的神智。
“啊——！”
淩雲發出一聲痛苦的嘶吼，身體劇烈地顫抖起來。
黑色的魔氣和白色的光芒在他體內交織，皮膚下的血管凸起，像是在進行一場生死搏鬥。
“不！你不能醒！”
淩霄站在頂端，臉色大變，指尖凝聚出更多的黑氣，朝著淩雲射去，“你是我的傀儡！你隻能聽我的！”
“滾開！”
月姬猛地轉身，擋在淩雲麵前。
她沒有靈力，卻憑著一股執念，硬生生承受了那道黑氣。
黑氣穿過她的身體，留下一道深可見骨的傷口，鮮血瞬間染紅了她的素裙。
“月姬！”
淩雲的瞳孔猛地收縮，空洞的眼眸裡，終於恢複了一絲清明。
他看著月姬倒下的身影，看著她胸口不斷湧出的鮮血，心臟像是被生生撕裂。
“我……我做了什麼？”
他顫抖著放下魔刃，看著自己沾滿魔氣的雙手，眼神裡滿是絕望和悔恨，“我差點殺了你……我怎麼會差點殺了你……”
“淩雲……你醒了……”
月姬靠在他懷裡，虛弱地笑了笑，伸手抓住他的手，“太好了……你終於醒了……”
“對不起！對不起！”
淩雲抱著她，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掉在她的臉上，“是我不好，是我沒能保護好你，是我讓你受了這麼多苦……”
“不怪你……”月姬搖了搖頭，氣息越來越微弱，“是淩霄……是魔氣……你彆自責……”
她抬起頭，看著淩雲，眼神裡滿是不舍：“我要走了……你要好好活下去……彆再被魔氣控製……彆再……為我難過……”
“不！你彆走！”淩雲緊緊抱著她，聲音嘶啞，“我帶你去找大夫！我一定能救你！一定能！”
“沒用的……”月姬輕輕拍了拍他的手背，“黑氣已經蝕了我的心脈……我撐不住了……”
她的手緩緩垂落，眼睛永遠地閉上了，嘴角還帶著那抹溫柔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