議事廳裡的空氣,像結了冰。
靈兒的哭聲還沒停,大長老的話卻像重錘,砸在墨痕心上。
“為了靈家的未來?”墨痕攥緊拳頭,指節泛白,眼神裡滿是不甘,“把靈兒的幸福當籌碼,這就是你們說的‘為了她好’?”
大長老臉色一沉:“墨痕!注意你的語氣!家主和我們做決定,輪不到你一個外姓人置喙!”
“外姓人?”墨痕自嘲地笑了笑,看向靈父,“伯父,您收養我十年,教我劍法,教我做人,我一直把靈家當自己家,把靈兒當……”
他頓了頓,把沒說出口的“心上人”咽回去,卻更堅定了語氣:“可我不能看著她被逼著嫁不喜歡的人!林風是什麼樣的人,您比誰都清楚——他去年來靈家,眼神就沒離開過靈兒的臉,那樣的人,根本不是真心待她!”
靈父的臉色很難看,卻沒說話——他知道墨痕說的是實話,可家族利益在前,他沒得選。
“阿痕哥說得對!”靈兒掙脫靈母的手,跑到墨痕身邊,緊緊抓住他的胳膊,“我不嫁林風!我死都不嫁!爹娘,你們要是逼我,我就……”
“住口!”靈母急得眼淚都掉了,“靈兒,彆胡說!這是家族的決定,改不了的!”
“改得了!”墨痕突然開口,聲音響亮,帶著前所未有的決絕,“靈兒不想嫁,誰也彆想逼她!今天我就要帶她走,誰攔著,就是跟我墨痕過不去!”
這話一出,滿廳皆驚。
大長老猛地站起來,氣得胡子都翹了:“墨痕!你敢!靈家養你十年,你就是這麼報答的?你這是要叛出靈家!”
“叛出就叛出!”墨痕把靈兒護在身後,眼神像淬了光,“我隻知道,不能讓我喜歡的人受委屈。靈家的恩,我以後會還,但靈兒的幸福,我不能讓!”
他拉著靈兒的手,轉身就往門外走。
“攔住他們!”大長老急聲喊,門口的守衛立刻上前,擋住了去路。
墨痕從腰間抽出長劍,劍刃映著燭火,閃著冷光:“我不想跟你們動手,但誰要是攔著,就彆怪我不客氣!”
守衛們麵麵相覷——他們都知道墨痕的劍法厲害,更知道他是家主看重的人,沒人敢真的動手。
“讓他們走。”靈父突然開口,聲音裡滿是疲憊。
大長老愣住了:“家主!您怎麼能……”
“夠了。”靈父擺擺手,閉上眼睛,“靈兒的幸福,比靈家的麵子重要。讓他們走吧,以後……就當靈家沒養過這個女兒,也沒收留過這個徒弟。”
墨痕腳步一頓,心裡又酸又澀。他對著靈父的方向,深深鞠了一躬:“伯父,您的恩,我墨痕這輩子都記著。以後若有機會,我一定加倍還!”
說完,他拉著靈兒,快步走出了議事廳。
夜色漸濃,墨痕帶著靈兒,沿著後山的小路往山下走。
山路崎嶇,靈兒的裙擺被樹枝勾破了,卻沒喊一聲疼,隻是緊緊攥著墨痕的手。
“阿痕哥,我們要去哪裡啊?”走了半個時辰,靈兒終於忍不住問,聲音裡帶著點不安。
墨痕停下腳步,從包裹裡拿出一件外套,披在她身上——那是他唯一一件厚外套,帶著他的體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