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龍二號”在新的點位下錨停穩,經過孟禮歡親自下水探查,確認安全且海參資源豐富後,船員們像是被注入了一針強心劑,之前遭遇海蛇的驚恐被收獲的渴望迅速取代。
石墩子、水生和孟禮兵再次輪流潛入冰冷的海水,專注於尋找那些吸附在礁石上的“黑金”。
孟禮歡則回到了他“老板”的角色。他檢查了一下各人的安全繩和呼吸管都無恙,便再次拿起那根海竿,慢悠悠地掛上一條剛才釣上來的小鱸魚切成的肉塊,手臂一甩,魚線劃出一道優美的弧線,帶著魚餌沉入墨藍色的深水區。
他將魚竿固定在船舷的叉架上,自己拖過那個舊木箱坐下,看似閉目養神,實則耳朵像雷達一樣捕捉著船上和海下的任何異常聲響。
馬小軍負責在甲板上照應,眼神不斷在幾根安全繩和呼吸管上逡巡,顯得有些緊張。
時間在波浪的輕搖和船員們偶爾換氣的“噗哈”聲中緩緩流逝。
突然,固定在船舷上的魚竿猛地向下彎成了一個驚心動魄的弧度!
竿梢瘋狂點頭,魚線輪發出淒厲的“吱吱”聲,仿佛下一秒就要被撕裂!
“我滴個娘!”馬小軍嚇得一跳,指著魚竿話都說不利索了,“歡哥!魚…魚竿!大家夥!”
孟禮歡早已睜開眼,眼中精光一閃,一個箭步衝過去,雙手穩穩握住魚竿。
一股巨大的、狂暴的力量通過魚線猛地傳遞過來,拽得他一個趔趄,差點被拉下船!
“好家夥!這勁兒!”孟禮歡不驚反喜,腰馬合一,死死握住魚竿,開始與水下那未知的巨物展開較量。這不像是在釣魚,更像是在拔河!他小心地調整著泄力,時而放鬆,時而收緊,利用魚竿的彈性消耗著對方的體力。
“兵子!墩子!先上來!歡哥這碰上大家夥了!”馬小軍機靈地朝著海裡喊,同時用力拽動安全繩發出信號。
很快,孟禮兵和石墩子先後冒頭,被拉上船。看到孟禮歡正弓著腰,肌肉繃緊,與水下巨物搏鬥的場麵,都驚呆了,也顧不上冷,圍在旁邊緊張地看著。
“啥玩意兒?這麼大勁道?不是鯊魚吧?”孟禮兵喘著氣問。
“不像,沒那股衝勁兒,像是底棲的大家夥!”孟禮歡全神貫注,額頭青筋鼓起,手臂因用力而微微顫抖。他能感覺到,對方的力量極其沉穩厚重,每一次發力都像是要把他拖入海底。
這場搏鬥持續了將近半個小時。孟禮歡的技巧和經驗發揮了作用,他不斷變換角度,遛著水下的巨物。終於,那股反抗的力量漸漸減弱。
“差不多了!墩子,拿抄網!最大的那個!”孟禮歡低吼一聲,開始小心翼翼地收線。
石墩子趕緊拿起那個平時撈大魚用的、網兜深不見底的大號抄網,緊張地守在船邊。孟禮兵和馬小軍也湊過來幫忙。
魚線一點點收回,一個巨大的、模糊的影子漸漸在清澈的海水中顯現出來。那影子呈現出一種斑斕的色彩,體型寬厚,似乎還在不甘地擺動著。
當那巨物最終被拉近水麵時,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涼氣!
那是一條魚!一條他們從未見過的、巨大而美麗的魚!它的身體呈長橢圓形,覆蓋著褐綠色的底色,上麵布滿了密密麻麻的、如同古銅錢般的橙色斑點,頭部巨大,嘴唇厚實,看起來威武又奇特。
“老…老虎斑?!是老虎斑!”老劉的聲音從旁邊傳來,原來“海龍號”因為收獲不錯,提前返航路過這邊,正好看到了這震撼的一幕。老劉經驗豐富,一眼就認出了這稀有的大家夥,“我的海神娘娘哎!歡子!你這運氣…這玩意兒值老錢了!比那石斑還金貴!”
孟禮歡也認出來了,心中狂喜!老虎斑,深海名貴魚種,肉質極其鮮美,在高端市場有價無市!他小心翼翼地將已經力竭的巨斑引到船邊,石墩子看準時機,用儘吃奶的力氣將那沉重的魚身兜進抄網,三四個人一起用力,才把這龐然大物拖上了甲板。
這老虎斑躺在甲板上,還在微微翕動著鰓蓋,體長接近一米,怕是有五六十斤重!那絢麗的花紋和龐大的體型,看得眾人目瞪口呆。
“好…好家夥…這一條魚,能頂俺們半船普通魚了吧?”水生剛被換上來,看著這巨物喃喃自語。
“半船?我看一船都打不住!”老劉圍著老虎斑嘖嘖稱奇,“歡子,你這手釣魚的本事,真是神了!”
孟禮歡擦了把汗,看著這意外之喜,臉上也露出了燦爛的笑容。看來今天真是好運爆棚。
處理好了老虎斑,將其單獨放入一個艙室用海水養著,隊員們休息片刻,補充了熱量,再次下水。孟禮歡心情大好,看著船員們忙碌,自己也閒不住。他見剛才釣老虎斑時,窩子附近聚集了不少小魚,便心血來潮,想看看能不能撈點小魚晚上回去炸著吃。
他讓馬小軍幫忙,將船上那頂平時用來撈水母或者零星小魚的小撒網找了出來。這網不大,網眼也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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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兒,試試。”孟禮歡估摸了個位置,雙臂用力一甩,漁網旋轉著撒開,形成一個近乎完美的圓形,噗通一聲落入海中,緩緩下沉。
他慢慢收著網,本以為也就是些小雜魚。然而,當漁網離水時,感覺卻異常沉重!
“咦?不對啊,這分量…”他嘀咕著,和馬小軍一起用力將網拉上船。
網一離開水麵,裡麵頓時銀光爆閃!無數條細長的小魚在裡麵瘋狂跳躍、掙紮,擠得密密麻麻!
“沙丁魚!是沙丁魚群!”老劉再次驚呼,“嘿!這運氣沒誰了!一網下去兜了個正著!”
這還沒完!在那些銀光閃閃的沙丁魚中間,還混雜著不少通體金黃、個頭稍大一些的魚!
“還有小黃魚!哎呦!這麼多小黃魚!”孟禮兵也湊過來,興奮地叫道。
這一網,簡直是個大雜燴!而且都是經濟價值不錯的海貨!沙丁魚可以曬乾賣,也可以做飼料,小黃魚更是深受市場歡迎。
孟禮歡看著這滿滿一網活蹦亂跳的收獲,自己也忍不住笑了。今天這是怎麼了?釣竿下去是珍稀斑,隨手一網又是魚群!這運氣好的有點邪門了!
船員們都被這接二連三的意外之喜搞得興奮不已,疲勞一掃而空,乾起活來更加賣力。他們七手八腳地將網裡的魚分揀開來,沙丁魚和小黃魚各自放入不同的艙室。
“歡哥,你這不是海龍王女婿,你是海龍王親兒子吧?”馬小軍一邊撿魚,一邊忍不住開起了玩笑。
眾人哄笑起來,紛紛附和。
“就是!這運氣,俺們跟著沾大光了!”
“以後歡哥你就坐船上釣魚撒網就行了,俺們下水!”
孟禮歡笑罵一句:“滾犢子!趕緊乾活!海參才是正經營生!”但他心裡也暗自嘀咕,今天這運氣,確實好得有點不像話。難道真是重生帶來的福利?
夕陽將海麵染成金紅色時,兩條船滿載著遠超預期的收獲,並肩返航。船艙裡,是價值不菲的頂級海參;水艙裡,是稀有的巨型老虎斑和成群的沙丁魚、小黃魚。
孟禮歡站在船頭,看著被夕陽拉長的船影,心中感慨。有時候,拚命努力固然重要,但這突如其來的運氣,更是如同天助。或許,他離那條夢想中的大鐵船,又意外地近了一步。
而這“海龍王親兒子”的戲稱,也在這一天之後,悄然在船員和屯裡傳開,為孟禮歡本就帶些傳奇色彩的經曆,又增添了一抹神秘的光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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