腳印通向一個山洞,那洞口被積雪掩蓋了一半,黑黢黢的深不見底。
老孫頭深吸一口氣,打開手電筒,彎腰鑽了進去。
洞裡比想象中要深,走了約莫十幾米後,空間突然開闊起來。手電光掃過洞壁,上麵有些奇怪的劃痕,像是某種文字又像是圖畫。
最裡麵有一堆乾草,像是某種巢穴。乾草堆裡,有什麼東西在反光。
老孫頭走近了,發現那是一把小刀,刀柄上刻著一個“孫”字。這是他當年親手給弟弟刻的生日禮物。
突然,身後傳來輕微的響動。老孫頭猛地轉身,手電光照到了一個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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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東西約莫一米高,渾身覆蓋著白毛,雙腿細長有力,雙腳正是那種奇怪的形狀。它的臉似人非人,眼睛大得出奇,在黑夜裡閃著幽幽的光。
老孫頭嚇得魂飛魄散,舉起獵槍卻怎麼也扣不動扳機。
那生物沒有攻擊他,隻是歪著頭,似乎在打量他。然後它發出一種聲音,像是風聲穿過洞穴,又像是雪落在地上的輕響。
奇怪的是,老孫頭竟從那聲音中聽出了一絲悲傷。
生物緩緩抬起手,指向洞穴深處。老孫頭順著他指的方向看去,手電光照到了一具小小的骸骨,蜷縮在角落,身上覆蓋著破舊的棉襖,那花色老孫頭至死都不會忘記——是弟弟失蹤時穿的那件。
刹那間,三十五年的謎團解開了,卻帶來了更多疑問。
那生物又發出聲音,這次老孫頭莫名聽懂了。它不是威脅,而是哀悼。
老孫頭緩緩放下獵槍,淚水不知何時已經模糊了雙眼。他明白了,這生物——雪魁,當年並非擄走了弟弟,而是發現了被困在風雪中的孩子,試圖提供幫助,但為時已晚。它將孩子的遺體帶到這個洞穴,似乎一直在守護著。
洞外傳來村人們的呼喊聲,腳步聲越來越近。
雪魁似乎警覺起來,它後退幾步,發出不安的聲音。
老孫頭突然做出一個自己都無法理解的舉動——他轉身麵向洞口,喊道:“我在這兒!沒什麼東西,就是個小山洞!”
他聽到村人們應聲,腳步聲轉向這邊。
再回頭時,雪魁已經不見了。洞穴深處有一條窄縫,勉強能容一人通過,可能是通往山另一側的通道。
老孫頭迅速將弟弟的遺骨和小刀收拾好,藏進隨身攜帶的布袋裡。他不想讓弟弟的遺骨成為村人恐懼的注腳,也不想雪魁成為仇恨的對象。
當村人們進入洞穴時,老孫頭隻展示了那隻搪瓷杯。
“看來我弟弟當年是在這裡避風雪,”他平靜地說,“沒挺過去。”
回村的路上,老孫頭沉默不語。他騙了大家,說雪魁的腳印可能是什麼罕見的鳥類留下的,被風雪扭曲了形狀。
那晚,老孫頭獨自一人來到村外的山崗上,將弟弟的遺骨安葬在父母墓旁。三十五年的牽掛終於有了歸宿,但他心中卻無半分輕鬆。
他抬頭望向滿天星鬥,北極星明亮地閃爍著。雪原在月光下泛著幽藍的光輝,美得令人心碎。
遠處的林子裡,似乎有一個白色的身影一閃而過。
老孫頭沒有聲張,隻是微微點頭,仿佛完成了某種默契。
後來村裡人再也沒見過那種奇怪的腳印。老孫頭依然每天上山打獵,但他從不向那片山穀方向下套設夾。
有時他會獨自一人坐在山崗上,望著遠方的雪山,一坐就是大半天。
當有年輕人笑話他老眼昏花,根本沒什麼雪魁時,他從不爭辯,隻是笑笑:“這老林子裡,有些東西信則有,不信則無。”
但每當大雪過後,他總會多望幾眼雪地,尋找那可能再次出現的足跡。
因為他知道,在這無垠的雪原上,有些謎底永遠不必揭開,有些存在值得保留它的神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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