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起來了,”王磊突然說,“1993年,有一群地質勘探隊員曾經在這個島上失蹤,官方報告說是遭遇盜獵者,但民間流傳他們是被‘請走’了。我查檔案時看到過一份保密文件,上麵提到當時在島上發現了一些‘不符合現代文明特征的祭祀物品’...”
刮擦聲越來越近,帳篷開始輕微搖晃,像是有人在外麵推搡。李大鵬猛地拉開一條帳篷縫隙,舉起手電筒向外照去——
燈光下,一張塗滿白堊的臉赫然出現在縫隙外!那雙眼睛沒有瞳孔,全是眼白,卻直勾勾地“盯著”我們。更可怕的是,這張臉下方,空空如也,沒有身體。
李大鵬驚叫一聲向後跌倒,手電筒摔在地上,帳篷內頓時陷入黑暗。
“血...血祭...”張小雨突然喃喃道,她的眼神變得空洞,“我奶奶說過,遇到江心引火者,必須以血祭平息...”
她突然抓起地上破損的衛星電話碎片,劃向自己的手掌!
“小雨!”我急忙抓住她的手,但鮮血已經從她的掌心湧出,滴落在帳篷內的地麵上。
詭異的是,那些血滴落的地方,竟然開始發出微弱的紅光,像是燒紅的炭火。
帳篷外的刮擦聲突然停止了。
一陣低沉的吟唱聲響起,不是來自外麵,而是來自我們中間。張小雨抬起頭,眼睛翻白,嘴裡發出一種完全不屬於她的聲音,古老而沙啞,像是多個聲音重疊在一起:
“江水清清,引魂歸兮;江火明滅,照路回兮...”
王磊突然明白過來:“不是我們引來了他們...是信號彈!那信號彈驚擾了他們!”
帳篷外,那些身影漸漸顯形,半透明的,在黑暗中散發著幽幽的藍光。他們圍成一圈,靜靜地“站”在帳篷周圍,不再前進,也不再後退。
李大鵬顫抖著問:“他們...他們要什麼?”
我看向張小雨流血的手,又看看帳篷外那些沉默的身影,突然明白了。
“他們不是要傷害我們,”我輕聲說,“他們隻是...迷路了。”
我想起爺爺的另一句話:“江心有火,是魂引路,artie枉死的人,要靠活人指路才能回家。”
1945年,蘇聯紅軍進攻東北,一艘滿載難民的船隻在江心島附近被擊沉,上百人溺亡。而對岸,正是當年的亂葬崗。
我深吸一口氣,小心翼翼地拉開帳篷拉鏈,走了出來。
那些幽靈般的目光全部聚焦在我身上。空氣冰冷刺骨,我的每一根汗毛都豎了起來,但我強迫自己保持鎮定。
“回吧,”我對著那些身影輕聲說,聲音不大卻堅定,“戰爭結束了,你們可以回家了。”
沒有回應,隻有江風呼嘯。但我感覺到,空氣中的壓力減輕了些許。
我轉身對帳篷裡的同伴說:“我們都出來,一起說‘回家吧’。”
大家遲疑著,但還是慢慢走了出來,手拉手站成一排。就連受傷的張小雨也掙紮著起身,加入了我們。
“回家吧!”我們齊聲喊道,聲音在江麵上回蕩。
那些身影開始變得模糊,像是墨跡在水中化開。為首的那個舉杖的身影微微點頭——一個幾乎難以察覺的動作——然後轉身,走向江麵。
一個接一個,那些古老的身影跟隨其後,緩緩沉入江水,沒有濺起一絲水花。
當最後一個身影消失,對岸的那堆篝火也驟然熄滅,仿佛從未存在過。
東方天際,第一縷曙光劃破黑暗。
我們癱坐在地上,精疲力竭,無人言語。
天亮後,救援的船隻到來,是附近的漁民看見島上有異常信號報告給邊防的。我們誰也沒提昨晚的經曆,隻說風大無法返航。
回到學校後,我們六人都大病一場,高燒三天不退,嘴裡說著胡話。痊愈後,我們默契地不再談論那晚的事,但卻成了彼此最親密的朋友,那種共同經曆過生死的羈絆,外人難以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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