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笑了，笑得像個孩子。
夏天的時候，我的店評上了市裡的“特色小店”，電視台還來拍了采訪。鏡頭對著我，問我創業的心得。我說：“沒啥心得，就是覺得，人不管遇到啥難事兒，都彆趴下。隻要肯動手，肯努力，日子總會好起來的。”
采訪播出來那天，張磊帶著明明和婆婆來看我。婆婆坐在店裡，看著電視裡的我，嘴巴一直張著，不停地說：“了……了不起……”
晚上關了店，張磊說請我吃飯。我們帶著明明，在附近的飯店點了幾個菜。
飯桌上，張磊突然說：“小敏，我知道現在說這話有點晚，但我還是想問問你……我們……還能重新開始嗎？”
明明抬起頭，眨著眼睛看我們：“爸爸，重新開始是什麼意思？是不是媽媽可以跟我們回家了？”
我的心像被什麼東西撞了一下，有點疼。我看著張磊，他眼神裡有期待，也有緊張。我又看了看明明，他眼裡全是渴望。
“明明，”我摸了摸他的頭，“媽媽現在有自己的家，有自己的店，不能跟你回家。但是媽媽會經常去看你，帶你玩，好不好？”
明明的嘴癟了癟，沒哭，隻是點了點頭：“好吧。”
張磊的眼神暗了下去，他低下頭，喝了口酒：“我明白了。”
“張磊，”我說，“我很感謝你，感謝你讓我看清了很多事。我現在過得很好，很踏實，很自由。這種感覺，我不想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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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抬起頭，笑了笑，眼裡有點紅：“我懂。你說得對，你現在這樣，真好。”
吃完飯，他送我回店。路上，明明睡著了，靠在張磊懷裡。
“小敏，”張磊輕聲說，“以後不管有啥事兒，你儘管找我，彆客氣。”
“好。”我點點頭。
到了店門口，我下車，張磊突然說：“其實……我挺佩服你的。真的。”
我笑了笑，沒說話，揮揮手跟他們道彆。
看著他們的車開走，我站在店門口，抬頭看了看天。月亮很亮，星星也多，空氣裡有花香。我深吸一口氣，心裡像被什麼東西填滿了，暖暖的，滿滿的。
我打開店門，走了進去。新做的樣品擺在櫃台上，亮晶晶的，在燈光下閃著光。我走到窗邊，看著外麵的街景，突然想起來剛離婚那會兒，我蹲在夜市的角落裡，抱著賣不出去的發飾哭。那時候，我以為天塌下來了，以為自己這輩子都完了。
可現在看看，天沒塌，我也沒垮。不僅沒垮，還活得比以前更精神，更有勁兒了。
那些曾經以為熬不過去的坎，那些曾經讓我痛哭流涕的傷，原來都是來成就我的。它們讓我明白，女人靠誰都不如靠自己，愛誰都不如先愛自己。
我拿起桌上的珠子，串了起來。線穿過珠子，發出輕微的響聲，在安靜的店裡特彆清楚。我要做一個新的發冠，用最好看的珠子，最亮的鑽，送給自己。
因為我知道，我值得。
我，李敏，不再是誰的妻子，誰的兒媳，我就是我自己。我有自己的店，有自己的事業，有自己的生活。我活得堂堂正正，活得有滋有味，活得像一束光，照亮了自己的路。
這就夠了。真的，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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