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婆婆摔了我的工牌，說體麵不如嫁得好
傍晚六點半，我推開家門時，玄關的燈是暗的。換鞋時，我聽見客廳裡傳來婆婆的聲音，她好像在跟誰打電話。我放輕動作，剛把包放在鞋櫃上，婆婆就掛了電話，從客廳走了出來。
她臉上沒什麼表情，眼神直直地盯著我。我心裡咯噔一下，知道可能又要出事。這段時間，她總找我的茬，尤其是對我的工作，一百個不滿意。我乾笑了兩聲，說：“媽，我回來了，今天下班有點晚。”
婆婆沒接我的話，轉身走進客廳，又很快走了出來。她手裡拿著個東西，我一看，心裡就冒火——那是我的工牌，早上急著出門，隨手放在了茶幾上。她把工牌往地上一摔，塑料外殼碰到瓷磚，發出“啪”的一聲響。
“你看看你，”她指著地上的工牌，聲音一下子拔高，“天天早出晚歸，就乾這破工作？一個小破公司的業務員，跑東跑西的，有什麼出息？”
我彎腰撿起工牌，上麵的照片被摔得有點歪。這是我畢業後換的第三份工作，雖然公司規模不大，但我喜歡這份銷售的工作，能靠自己的努力拿業績，心裡踏實。我捏著工牌，儘量讓自己的聲音平靜：“媽，這份工作我做得挺好的，上個月還拿了提成。”
“提成？能有幾個錢？”婆婆冷笑一聲，雙手往腰上一叉，“你看看隔壁小莉，嫁了個開公司的，天天在家養花逛街，那才叫體麵！你呢？風裡來雨裡去，曬得黑不溜秋，說出去都丟人！”
我皺起眉，她這話太傷人了。我剛想反駁，丈夫張磊從臥室裡走了出來。他大概是聽見了外麵的動靜，臉上帶著點不耐煩，卻先對著我說：“你跟媽吵什麼？媽也是為你好。”
“我沒吵，”我把工牌放進包裡，看著張磊，“媽摔了我的工牌，還說我的工作丟人。”
婆婆立刻接話：“我說錯了嗎？一個女人家，在外麵拋頭露麵跑業務，像什麼樣子？不如辭了職，在家好好調理身體，準備生個孩子，這才是正經事！”
“我不辭職，”我咬了咬嘴唇，直視著婆婆，“這份工作是我自己找的，我喜歡，也能掙錢。”
“掙錢？你那點錢夠乾什麼的？”婆婆提高了音量，“張磊一個月掙的比你多得多，你在家好好照顧他，讓他安心上班，不比什麼都強？女人家，體麵不如嫁得好，懂不懂？”
張磊拉了拉我的胳膊，低聲說：“你少說兩句，媽年紀大了，思想傳統，你彆跟她計較。”
“我不是計較，”我甩開他的手，心裡又氣又委屈，“這是我的工作，是我辛辛苦苦拚來的。她憑什麼說丟人和不體麵？”
婆婆見我態度強硬，眼睛一瞪：“我是你婆婆，我說不得你兩句？張磊，你看看你媳婦，翅膀硬了是不是？我說她兩句就不樂意了！”
張磊歎了口氣，又來勸我：“好了好了，媽也是好意，怕你累著。要不……你先彆跟媽爭了，回頭我們再說？”
我看著張磊躲閃的眼神，又看看婆婆理直氣壯的樣子，突然覺得很無力。但我握緊了包帶，裡麵是我的工牌，是我努力的證明。我深吸一口氣，抬起頭，一字一句地說：“這份工作，我不會辭。我的體麵，我自己掙，輪不到彆人來說三道四。”
婆婆沒想到我敢這麼跟她說話，愣了一下，接著就炸了：“反了你了！張磊，你看看她！這就是你娶的好媳婦，敢這麼跟我說話！”
張磊夾在中間，臉色很難看，卻還是對著我說：“你就不能忍忍嗎？非要惹媽生氣？”
“忍？”我笑了，心裡卻有點涼，“我忍了她對我工作的貶低，忍了她摔我的工牌，還要怎麼忍？難道要我真的辭掉工作，在家看她臉色過日子嗎？”
客廳裡的氣氛僵住了。婆婆氣得胸口起伏，張磊一臉為難，而我站在原地，握緊了拳頭。我知道，這隻是開始。婆婆看不起我的工作，想讓我按她的想法生活，但我不會妥協。這份工作是我的底氣，我的價值，從來都不是彆人能定義的。
晚飯時，桌上的氣氛很壓抑。婆婆一句話都不說，隻是扒拉著碗裡的飯，時不時瞪我一眼。張磊幾次想開口緩和氣氛，都被婆婆用眼神製止了。我默默吃著飯，心裡卻在想，明天上班要跟客戶確認的合同細節，根本沒心思理會這尷尬的氛圍。
吃完飯後，我收拾碗筷，想去廚房洗碗。剛拿起盤子，婆婆就“啪”地一聲把筷子放在桌上：“張磊，你過來，我有話跟你說。”
張磊看了我一眼，跟著婆婆進了臥室。我聽見臥室門關上的聲音，還有隱約傳來的說話聲，雖然聽不清具體內容，但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在說我。
我把碗筷放進水槽，打開水龍頭，水流嘩嘩地響，卻衝不散我心裡的煩躁。結婚一年，我和婆婆的關係一直不冷不熱，她總覺得我配不上張磊，嫌我家境普通，工作也不穩定。這次，她大概是鐵了心要逼我辭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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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完碗，我回到客廳，看見張磊從臥室裡出來，臉色不太好。他走到我麵前，猶豫了一下說：“我媽說……她也是為你好。女人在外跑業務確實辛苦，要不你考慮一下，換個輕鬆點的工作？比如……在辦公室裡做個文員什麼的，朝九晚五，也能顧上家。”
我看著他，突然覺得有點陌生。我加班晚歸時，他從沒說過讓我換輕鬆工作；我拿到提成開心地跟他分享時，他也笑著說我厲害。可現在，他卻因為婆婆的幾句話，就勸我放棄自己喜歡的工作。
“張磊，”我看著他的眼睛，“你知道我為什麼喜歡這份工作嗎？因為我能靠自己的能力掙錢，不用伸手向彆人要。這份工作雖然累，但我做得有成就感。你以前是支持我的，不是嗎？”
張磊避開我的目光，低聲說：“我知道，但我媽年紀大了，身體不好，你總惹她生氣，她要是氣出病來怎麼辦？就當是為了這個家，你讓著她點不行嗎？”
“讓著她，就要我放棄自己的工作和夢想嗎？”我的聲音有點發顫，“這個家是我們兩個人的，不是我一個人的妥協換來的。”
張磊歎了口氣：“我也沒讓你馬上辭，就是讓你考慮一下。你彆這麼激動，好不好？”
我沒再說話，轉身走進了書房。我坐在書桌前，看著電腦屏幕上還沒寫完的工作總結，心裡亂得像一團麻。婆婆的輕視，丈夫的不理解，像兩座大山壓得我喘不過氣。但我知道，我不能放棄。如果我現在妥協了，以後隻會有更多的妥協等著我。
我打開文檔，開始寫工作總結。鍵盤敲擊的聲音，讓我心裡稍微平靜了一些。我告訴自己，不管彆人怎麼說，我都要堅持自己的選擇。我的價值，我自己說了算，輪不到彆人來定義。
夜深了，張磊走進書房，站在我身後。他輕輕碰了碰我的肩膀：“彆寫了，早點休息吧。今天的事……我們明天再說。”
我沒有回頭，隻是說：“我寫完就睡。”
他沉默了一會兒，轉身走了出去，輕輕帶上了門。我看著屏幕上的文字，眼淚突然掉了下來，砸在鍵盤上。我知道，未來的路不會好走，但我不會退縮。為了自己，也為了那些不被定義的價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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