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我熬夜簽單時，婆婆在翻我錢包
淩晨三點，電腦屏幕上的電子合同終於顯示“簽署成功”。我盯著那行字，長長地舒了口氣，指尖在鍵盤上敲下“合作愉快”，給客戶發完消息，才感覺到後背已經僵得發疼。創業做線上服裝批發這兩年，這樣的熬夜是家常便飯，忙起來連喝口水的時間都沒有。
我起身揉了揉肩膀，辦公室裡空蕩蕩的，隻有打印機還在低聲運轉，吐出剛簽好的合同副本。窗外的天還黑著，路燈的光透過玻璃照進來，在地板上投下一道道長長的影子。我把合同仔細折好放進文件夾，又檢查了一遍明天要發的貨單，確認沒問題後抓起外套往家走。
淩晨的街道很安靜，隻有偶爾駛過的出租車。冷風一吹，我打了個哆嗦，裹緊外套加快腳步。心裡盤算著這單的利潤，足夠覆蓋這個月的房租和員工工資，還能剩下些錢囤新款式。想到這裡，腳步都輕快了些，所有的辛苦好像都有了回報。
打開家門時，客廳的燈亮著，暖黃的光線從門縫裡漏出來。我愣了一下，這個時間家人應該都睡了。我輕手輕腳換了鞋，剛想走進臥室，就聽到裡麵有窸窸窣窣的聲音。那是我和丈夫的房間，誰會在裡麵？
我心裡咯噔一下，放輕腳步走過去，臥室門沒關嚴，留著一道縫。透過門縫往裡看，我的心瞬間沉了下去——婆婆正坐在我的梳妝台前，手裡拿著我的黑色帆布包，把裡麵的東西一件一件往外翻。化妝品、文件、筆記本散落一地，她的手指在我的錢包裡掏來掏去，最後攥著一張銀行卡舉起來，對著燈光仔細看著。
“媽？您在乾什麼？”我推開門，聲音因為熬夜有些沙啞，但抑製不住的火氣已經湧了上來。
婆婆嚇了一跳，手一抖，銀行卡“啪嗒”掉在桌上。她慌忙轉過身，臉上閃過一絲慌亂，很快又換上一副理直氣壯的表情。“你回來了？我……我看你包扔在沙發上沒收拾，就幫你拿進來整理一下。”她一邊說一邊彎腰去撿桌上的卡，手指緊緊攥著不放。
“整理？”我走到她麵前，看著散落一地的東西，胸口像堵了塊石頭，又悶又疼，“整理需要翻我的錢包、拿我的銀行卡嗎？您翻我東西經過我同意了嗎？”
“你這孩子怎麼說話呢？”婆婆把卡往自己口袋裡塞，眉頭擰成一團，“你現在賺大錢了，家裡開銷不該分擔嗎？你一個女人家在外頭跑，賺的錢本來就該交家裡統一保管，放你那兒說不定今天買這個明天買那個，全亂花了！”
我創業的事，婆婆從一開始就不看好。剛辭職那會兒，她天天在我耳邊念叨，說女人家折騰什麼事業，不如在家安安穩穩生個孩子、伺候老公。我跑工廠找貨源時被坑過，囤貨壓資金時整夜睡不著，她從來沒問過一句，反而總說風涼話，說我是自找苦吃。現在看到我慢慢做起來了，能賺錢了，態度倒是變得這麼“積極”。
“這是我辛辛苦苦賺的錢，怎麼花、放在哪兒，是我自己的事。”我伸手指向她的口袋，語氣堅定，“媽，把卡還給我。”
“你這是翅膀硬了？當了幾天老板就不認長輩了？”婆婆往後躲了躲，另一隻手在我胳膊上用力打了一下，“我是你婆婆，是你長輩！管管你的錢怎麼了？一家人分這麼清，你眼裡還有沒有我這個婆婆？還有沒有這個家？”
“正因為是一家人，才更該互相尊重。”我抓住她的手腕，她的力氣沒我大，我輕輕一用力，她就吃痛鬆了手。我把卡搶了回來，緊緊攥在手裡，“您要是真的缺錢用，可以直接跟我說，我能幫的肯定會幫。但您不能偷偷翻我的東西，更不能隨便拿我的卡。”
“我缺什麼錢？我是為你們好！”婆婆提高了音量，眼睛瞪得圓圓的，脖子上的青筋都冒出來了，“你一個女人家手裡握那麼多錢乾什麼？心思都在外麵，家裡的事不管不顧！萬一被騙了怎麼辦？交給我保管才放心！我還能幫你們存著，以後給孫子留著！”
我沒再接話，蹲下身開始收拾散落的文件和化妝品。剛簽的合同原件就在裡麵，那是我跑了三趟工廠、磨了半個月才談成的大客戶，關係到下個月整個團隊的貨期，絕對不能丟。口紅和粉餅摔在地上，外殼磕掉了一塊，我撿起來的時候心裡更不是滋味。
“我自己的錢自己會管，不用您操心。”我把東西一件件放回包裡，拉鏈拉得“哢噠”響，像是在給自己打氣。
“你就是不顧家！”婆婆在我身後跺著腳，聲音尖銳，“整天在外頭跑，早出晚歸的，家裡的飯不做，衛生不搞，我兒子上班那麼累，回家連口熱乎飯都吃不上！賺了錢還藏著掖著，我兒子真是白娶你了！”
我站起身，轉過身看著她。客廳的燈光照在她臉上，能看到眼角的皺紋和滿臉的不滿。我知道跟她吵下去沒有意義，她認準的理，十頭牛都拉不回來。創業路上再難我都沒怕過，可家裡這攤事，卻讓我覺得身心俱疲。
“媽，很晚了，您去休息吧。”我儘量讓語氣平靜下來，不想把事情鬨大，“我的錢有自己的規劃，不會亂花，也不用彆人代管。以後請您彆再翻我的東西了，這是我的底線。”
說完，我沒等她回應，拿著包徑直走進臥室，反手“哢噠”一聲鎖了門。背靠著門板，我才感覺到腿在發軟，不是累的，是氣的。手心因為攥著銀行卡，已經出了汗。
我走到床邊坐下，拿出手機給丈夫發消息：“你媽剛才在翻我的包，還想拿走我的銀行卡，說我賺的錢該交家裡。”
等了十幾分鐘，手機屏幕才亮起來，是丈夫的回複：“媽可能就是看看，她沒彆的意思，你彆多想。我這出差呢，事情特彆多，等我回去再說。”
看著屏幕上的字，我心裡的火氣慢慢變成了失望。又是這樣，每次遇到問題，他不是回避就是和稀泥。他永遠不明白，我要的不是他評判誰對誰錯，而是他能站出來說句公道話。
我深吸一口氣，把手機扔到一邊。窗外的天漸漸泛起了魚肚白，新的一天要開始了。我打開衣櫃拿出換洗衣物，鏡子裡的自己眼下帶著淡淡的黑眼圈，但眼神很亮。不管彆人怎麼想，我的錢、我的事業，必須由我自己做主。這一次，我不會再退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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