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看似平靜了幾天，婆婆沒再提退房的事，也沒跟我吵架，但始終對我冷冰冰的。吃飯的時候她頭不抬眼不看，我跟她說話，她也裝作沒聽見。阿強夾在中間，天天想辦法緩和氣氛，今天買個水果，明天做頓好飯，可家裡的空氣還是像結了冰。
我知道婆婆心裡憋著氣，沒真的放棄。但我沒多想，隻覺得隻要她不鬨，慢慢總會想通的。我甚至開始計劃給新房裝修的事，找了幾家裝修公司，周末打算去看看樣板間。
這天周六，我正和媽媽在新房裡量尺寸，手機突然響了。是鄰居王阿姨打來的，她聲音急乎乎的：“莉莉，你快回來！你婆婆在你娘家小區罵街呢，好多人圍著看，你媽都快氣暈了！”
我心裡“咯噔”一下，手裡的尺子“啪嗒”掉在地上。“王阿姨，你說什麼？我婆婆怎麼會去我娘家？”我急得聲音都抖了。媽媽也聽見了，臉色瞬間白了：“她去那乾啥？還罵街？”
“誰知道呢！”王阿姨在電話裡說，“她從早上就來了，站在小區門口罵，說你不孝，拿著婆家的錢貼娘家，還說你媽教女無方……你媽出去跟她理論，被她推搡了好幾下，你快回來吧！”
“我馬上回去！”我掛了電話，手都在抖。媽媽拉著我就往外走：“走！回家！我倒要看看她想乾什麼！”我們顧不上鎖門，一路小跑著往公交站趕。
坐公交車的時候，我心裡又氣又急，眼淚在眼眶裡打轉。婆婆怎麼能這麼過分？在家裡鬨還不夠，竟然跑到我娘家小區撒潑！她就不怕丟人嗎？媽媽坐在旁邊，嘴唇抿得緊緊的，臉色鐵青，手緊緊攥著衣角。
到了娘家小區門口，離著老遠就聽見吵鬨聲。一群人圍著，指指點點的。我和媽媽趕緊擠進去，就看見婆婆叉著腰站在中間，唾沫橫飛地罵著：“大家都來評評理啊！我兒子娶了個白眼狼！賺了錢就給她娘家買房，把我們家的錢往娘家搬啊！”
“你胡說八道什麼！”媽媽衝上去，指著婆婆罵，“我女兒用自己的錢買房，跟你們家沒關係！你憑什麼跑到這來罵街？”
“沒關係？她嫁給我兒子，她的錢就是我們家的！”婆婆瞪著我媽，“你教的好女兒，胳膊肘往外拐，心裡根本沒我們這個家！我今天就要讓大家都知道她的真麵目！”
周圍的鄰居都議論紛紛，有人指指點點地看我和媽媽。“原來是這樣啊，嫁出去了還貼娘家。”“看著挺老實的，沒想到這麼不懂事。”這些話像針一樣紮在我心上，我氣得渾身發抖。
“你閉嘴！”我衝上去擋在媽媽麵前，瞪著婆婆，“你在家裡鬨不夠，跑到這來丟人現眼！你到底想乾什麼？”
“我想讓大家評評理！”婆婆看到我，罵得更凶了，“你這個不孝的媳婦！我兒子對你那麼好，你卻這麼對他！你要是還有點良心，就趕緊把房子退了，不然我天天來這罵！”
“你敢！”我指著她，聲音都在抖，“你再敢罵一句，我就報警！告你誹謗！”
“報警？你嚇唬誰！”婆婆根本不怕，反而往前湊了湊，“我就是要讓大家都知道你的醜事！讓你在這小區待不下去！讓你媽也跟著你丟人！”
“你太過分了！”我氣得眼淚掉了下來，“我媽招你惹你了？你要這麼欺負她！”我伸手想把婆婆拉開，不想讓她再在這裡鬨。
“哎喲！打人了！媳婦打婆婆了！”婆婆突然尖叫起來，順勢往地上一躺，拍著大腿哭，“我的命怎麼這麼苦啊！娶了個會打人的媳婦！大家快來看啊！”
周圍的人議論得更厲害了，有人開始指責我：“怎麼能打婆婆呢？”“再怎麼說也是長輩啊。”我看著躺在地上撒潑的婆婆，又氣又急，卻一點辦法都沒有。
媽媽趕緊把我拉到身後，對著周圍的人說：“大家彆聽她胡說！她是裝的！我女兒根本沒碰她！”可沒人相信，大家都看著躺在地上的婆婆，眼神裡充滿了同情。
就在這時，阿強氣喘籲籲地跑來了。他看到眼前的景象，臉都白了。“媽！你這是乾什麼！”他趕緊去拉婆婆，“快起來！彆在這丟人現眼！”
“我不起來！”婆婆甩開他的手，哭著喊，“你要是不逼她退房，我就死在這！”阿強急得滿頭大汗，一邊拉她一邊對周圍的人道歉：“對不起對不起，我媽年紀大了，不懂事，大家散了吧。”
鄰居們看沒什麼熱鬨了，慢慢散開了，但離開時都還在指指點點。我看著媽媽通紅的眼睛，看著周圍人異樣的眼光，心裡像被刀割一樣疼。我走到婆婆麵前，咬著牙說：“你鬨夠了沒有？為了逼我退房，你連臉都不要了嗎？”
“我就是不要這張臉了，也得讓你退房！”婆婆瞪著我，一點都不覺得丟人。阿強終於把她拉了起來，她還在不停地罵：“你這個白眼狼！我不會放過你的！”
“夠了！”阿強突然大喊一聲，聲音裡帶著火氣，“你鬨也鬨了，罵也罵了，滿意了嗎？你看看你現在像什麼樣子！”婆婆被他吼得愣了一下，不敢再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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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強轉過身，看著我和媽媽，眼圈紅紅的：“阿姨，莉莉，對不起，讓你們受委屈了。我現在就帶她走，以後不會再讓她來了。”
媽媽沒理他，拉著我的手往家走，背影都在發抖。我回頭看了一眼，阿強正拉著婆婆往小區外走，婆婆還在不停地掙紮，嘴裡嘟囔著什麼。周圍的鄰居都站在門口看著我們，眼神裡充滿了好奇和議論。
回到家，媽媽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眼淚終於忍不住掉了下來：“這叫什麼事啊……她怎麼能這麼欺負人……”我走過去抱住她，心裡又酸又疼：“媽，對不起，讓你受委屈了。”
“不關你的事。”媽媽擦了擦眼淚，拉著我的手說，“莉莉，這房子咱不買了行不行？媽住老房子挺好的，不想因為這事讓你受這麼多委屈。”
“不行！”我搖搖頭，眼淚掉得更凶了，“我偏要買！她越是這樣，我越要讓你住上新房子！媽，你放心，我不會讓她再欺負你了。”
我知道，這次我不能再退讓了。婆婆已經把事情做得這麼絕，我要是再退，她隻會得寸進尺。我看著牆上的黴斑，看著角落裡的接水桶，心裡暗暗發誓：一定要讓媽媽住上新房子，一定要讓婆婆知道，我不是好欺負的。
窗外的天陰沉沉的，像要下雨。我知道，這場風波還沒結束，接下來的路會更難走。但我不怕，為了媽媽，為了自己，我必須硬氣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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