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聚會的鬨劇結束後，我一夜沒睡好。第二天早上起來，客廳裡的垃圾還堆在地上，表姐的房門緊閉著，大概還在生悶氣。婆婆坐在沙發上，臉色難看，見我出來也沒說話。
我沒心思理會她們的情緒，簡單洗漱後就開始收拾客廳。啤酒瓶、零食袋、果皮紙屑……我一邊撿一邊掉眼淚，心裡的委屈像潮水一樣湧上來。這到底是誰的家？為什麼要我來收拾彆人留下的爛攤子？
收拾完客廳，我把垃圾裝了滿滿兩大袋，拎出去扔掉。回來的時候，表姐正好從房間裡出來，她看都沒看我，徑直走進衛生間，“砰”地一聲關上了門。
婆婆這時候開口了，語氣冷冰冰的：“你昨天做得太過分了，一點情麵都不留，讓玲玲在朋友麵前抬不起頭。”我剛壓下去的火氣又上來了：“我過分？她帶一群陌生人回家狂歡，把家裡弄得像垃圾場，你不說她，反而說我過分？”
“年輕人交朋友熱鬨熱鬨怎麼了？”婆婆瞪著我，“你至於把人趕出去嗎？還說要報警，你是想讓全樓的人都知道我們家吵架嗎？”
“我不想讓彆人知道，但我更不想讓外人在我家胡鬨！”我紅著眼說，“這是我的底線，誰也不能破！”婆婆剛想再說什麼，表姐從衛生間出來了，她眼圈紅紅的，看樣子是哭過。
婆婆立刻站起來，拉著表姐的手：“玲玲，彆難過，昨天的事不怪你，是你嫂子不懂事。”表姐低下頭，小聲說：“姨，我沒事。可能……可能真的是我不對，不該帶朋友回家。”
“你沒錯！錯的是她！”婆婆打斷她，然後轉頭狠狠瞪著我，“冷血無情，一點人情味都沒有！親戚住家裡怎麼了？帶朋友來玩怎麼了？非要把關係鬨這麼僵才甘心嗎？”
我看著婆婆蠻不講理的樣子，深吸一口氣：“媽，我不管你怎麼想，表姐必須搬走。她住在這裡已經嚴重影響我們的生活了，再這樣下去，這個家就沒法待了。”
“你說什麼？”婆婆的聲音一下子拔高了，“你要趕玲玲走？”我點了點頭：“對，我讓她一周內搬走。要麼自己找房子，要麼回老家，總之不能再住在這裡。”
表姐一聽，眼淚立刻掉了下來，她拉著婆婆的胳膊，哭著說：“姨，我不想走，我還沒找到工作，我回去會被我爸媽罵的。城裡租房那麼貴，我一個人住不起啊……”
“你彆哭，有姨在，沒人能趕你走！”婆婆拍著表姐的手安慰她，然後轉身指著我，氣得渾身發抖，“你心怎麼這麼硬？她一個小姑娘在外麵不容易，你非要趕儘殺絕嗎？她是你表姐，是你親戚！你就這麼容不下她？”
“我不是容不下她，是容不下她的行為！”我看著婆婆，一字一句地說，“住彆人家裡不懂規矩，用彆人東西不打招呼，帶陌生人回家胡鬨，水電費一分不出，把家裡弄得亂七八糟。這樣的親戚，我伺候不起！”
“她年紀小，不懂事，你不會教她嗎？非要這麼絕情？”婆婆的聲音帶著哭腔，“我怎麼養了你這麼個冷血的媳婦？一點同情心都沒有！她要是真被你趕走了，在外麵出點什麼事，你能負起責任嗎？你這是要逼死她啊！”
“我逼死她？”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我讓她搬走就是逼死她？那她在我家作威作福，把我逼得快發瘋了，算什麼？媽，你能不能講點道理？”
“我怎麼不講道理了？”婆婆也哭了起來，“親戚就該互相幫襯，你小時候你舅舅還抱過你呢！現在他女兒有困難，你幫一把怎麼了？你就是忘恩負義，白眼狼！”
“幫可以，但不是這麼幫的！”我紅著眼說，“我們已經幫她住了一個多月，仁至義儘了！她自己不自覺，我們憑什麼一直慣著她？這是我的家，我有權決定誰能住在這裡！”
“你的家？這房子是我兒子買的，也有我的一份！我讓誰住誰就能住！”婆婆喊著，“你要是看不慣，你走！這個家還輪不到你做主！”
“媽！”我氣得渾身發抖，“你怎麼能說出這種話？我是你兒子的媳婦，是這個家的一份子！你為了一個不懂事的親戚，這麼對我，你不覺得過分嗎？”
表姐在旁邊一邊哭一邊說：“嫂子，我知道錯了，我以後一定改，我再也不惹你生氣了，你彆趕我走好不好？我真的很需要這個地方落腳……”
“你彆求她！”婆婆把表姐護在身後，“有姨在，誰也彆想欺負你！她要趕你走，先踏過我的屍體！”我看著眼前這一幕，隻覺得心灰意冷。
這時候，老公從臥室裡出來了，他大概是被我們的爭吵聲吵醒的。“怎麼又吵起來了？”老公皺著眉問。我把事情的經過跟他說了一遍：“我讓表姐一周內搬走，媽就跟我鬨成這樣。”
老公歎了口氣，走到婆婆身邊：“媽，你先消消氣，有話好好說。”然後他又轉向我：“媳婦，你也少說兩句，表姐確實不容易，再讓她住段時間不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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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我堅決地說，“這事沒得商量！要麼她走，要麼我走！我已經受夠了這樣的日子！”老公為難地看著我，又看看婆婆和哭哭啼啼的表姐，一時不知道該怎麼辦。
婆婆見老公不幫她說話，哭得更厲害了：“你看看你媳婦！多囂張！連你也管不了她了！這個家要是沒我說話的份，我就回老家！我不待了！”
“媽，你彆這樣。”老公趕緊勸道。表姐也跟著哭：“都怪我，要不是我來，你們也不會吵架。姨，哥，嫂子，我還是走吧，彆因為我影響你們一家和睦……”她說著，就去房間收拾東西。
“你彆收拾！”婆婆一把拉住她，然後狠狠瞪著我，“我告訴你，玲玲要是今天走了，我就沒你這個媳婦！以後死了也不用你送終！”
我看著婆婆用親情和孝道綁架我，心裡像被刀割一樣疼。我知道她是長輩，我該尊敬她，可她也不能這麼偏心，這麼不講道理。我咬著牙，強忍著眼淚：“媽，就算你不認我這個媳婦，我也要讓她走。這是我的底線，誰都不能碰。”
“好！好！好！”婆婆連說三個好字，然後指著門口，“你現在就讓她走！你要是敢讓她踏出這個家門一步，我就……我就從樓上跳下去！”
我徹底愣住了，沒想到婆婆會說出這麼極端的話。老公也嚇壞了，趕緊拉住婆婆：“媽！你彆衝動！有話好好說！”表姐也哭著勸：“姨，你彆這樣，我走，我現在就走……”
客廳裡一片混亂，哭聲、勸聲、爭吵聲混在一起。我站在原地，看著眼前歇斯底裡的婆婆，看著哭哭啼啼的表姐，看著左右為難的老公，突然覺得特彆累。這個家，怎麼就變成這樣了？我想要的，不過是一點尊重和安寧，怎麼就這麼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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