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宇休息了兩天，又接著去上班和做兼職。他還是每天早出晚歸，隻是話比以前更少了，臉上的疲憊也越來越明顯。我看著心疼，卻幫不上太多忙，隻能每天做好飯等他回來，把家裡的事打理好，不讓他分心。
陳峰還是賴在家裡，每天除了吃就是睡，要麼就是抱著手機打遊戲。有時候我下班回來，會看見他把外賣盒扔在客廳的茶幾上，飲料瓶到處都是，婆婆也不說他，隻是等他走了之後默默收拾。
有天早上我起來做早飯，看見婆婆坐在沙發上，臉色不太好，雙手捂著胸口，好像很難受的樣子。我趕緊走過去問：“媽，您怎麼了？是不是哪裡不舒服？”
婆婆抬頭看我，眼神有點虛弱，說：“沒事，就是有點胸悶，可能是昨晚沒睡好。”
我摸了摸她的額頭，不燙，心裡稍微放心了點。“要不要去醫院看看？”我問，“或者我給您倒杯熱水，您喝了歇會兒。”
婆婆搖了搖頭，擺了擺手：“不用去醫院，老毛病了，歇會兒就好。”她靠在沙發上，閉上眼睛，眉頭皺著，看起來確實很難受。
我趕緊去廚房倒了杯熱水，遞到她手裡。“您先喝點水，我把粥熬上，等下您吃點熱的，可能會好點。”我說著就走進廚房忙活。
粥熬好後，我盛了一碗端給婆婆。她接過碗，隻喝了兩口就放下了，說：“沒胃口，不想吃。”
這時候陳宇也起來了，看見婆婆臉色不好，也趕緊問怎麼了。我把剛才的事跟他說了，陳宇也很擔心，說要帶婆婆去醫院。可婆婆還是不同意，說自己沒事，就是有點累。
陳宇沒辦法，隻能讓她好好休息，又囑咐我多照看一下，然後才匆匆上班去了。陳宇走後，我坐在婆婆旁邊，陪著她。她閉著眼睛，偶爾會哼一聲，好像很痛苦的樣子。
“瑤瑤，”過了一會兒，婆婆突然開口說話，聲音很輕，“你說我這身體，是不是越來越差了？”
我趕緊說：“媽，您彆胡思亂想，就是沒休息好，歇兩天就好了。”
婆婆歎了口氣，慢慢睜開眼睛，看著我：“我也希望是這樣。可我總覺得，我這身體撐不了多久了。要是我走了，陳宇和陳峰可怎麼辦啊？陳峰這孩子，從小就不讓人省心，現在又欠了那麼多債，以後可怎麼過啊？”
她又開始說陳峰的事，我聽著心裡有點不舒服，但也沒打斷她。“媽，您彆擔心，大伯會好起來的，等他找到工作，一切都會好的。”我說。
“找工作？”婆婆苦笑了一下，“他要是能好好找工作，就不會欠那麼多債了。上次那五萬塊，你們好不容易湊上，可我聽說，他最近又去打牌了，好像又欠了點錢，隻是沒敢跟我們說。”
我心裡咯噔一下，沒想到陳峰還沒改。“真的嗎？他還去打牌？”我問。
婆婆點了點頭，臉上露出擔憂的表情：“我也是聽鄰居說的，說看見他在小區附近的棋牌室裡待著。我不敢問他，怕他又跟我鬨。瑤瑤，你說這可怎麼辦啊？要是他再欠更多的錢，人家又找上門來，咱們家可就真的完了。”
她說著，眼睛又紅了，眼淚在眼眶裡打轉。“上次那五萬塊，已經把你們的積蓄都花光了，還欠著你閨蜜的錢和信用卡的錢。要是再出事，咱們連湊錢的地方都沒有了。”
我沒說話，心裡也很擔心。要是陳峰真的再欠更多的錢，我們家確實沒辦法再湊了。
“瑤瑤，”婆婆突然抓住我的手，眼神很懇切，“我知道這樣說不對，可我實在沒辦法了。你那筆陪嫁，真的不能取出來嗎？要是把那筆錢拿出來，咱們家就能緩過來了，陳峰也能有時間找工作，以後就不會再欠那麼多債了。”
又是陪嫁。我心裡有點不耐煩，但看著婆婆虛弱的樣子，又不忍心說重話。“媽，那筆錢是定期，真的取不出來，我之前跟您說過的。”我說。
“我知道是定期，可就不能想想彆的辦法嗎？”婆婆的聲音有點急，“比如找銀行的人說說情，或者把定期轉成活期？就算少點利息也沒關係，總比咱們家出事好啊。瑤瑤，你就當可憐可憐我這個老太婆，可憐可憐陳宇，幫幫我們吧。”
她抓著我的手，力氣很大，我有點疼。“媽，不是我不幫，是真的沒辦法。銀行有規定，不是我想取就能取的。”我試著把手抽出來，可她抓得很緊。
“怎麼會沒辦法呢？”婆婆的眼淚掉了下來，“那筆錢是你的陪嫁，你是主人，怎麼會取不出來？瑤瑤，你是不是不想幫我們？是不是覺得陳峰是累贅，不想管他？”
她開始說這種話，我心裡有點生氣了。“媽，我沒有不想幫，我要是不想幫，上次就不會把信用卡拿出來，也不會跟我閨蜜借錢了。”我說，“可陪嫁真的不能動，那是我爸媽的心血，也是我的底線。”
“底線？”婆婆冷笑了一下，“在一家人的安危麵前，底線就那麼重要嗎？瑤瑤，你嫁給陳宇，就是我們家的人了，咱們的家都快完了，你還守著那筆錢乾什麼？你就這麼狠心，看著我們家毀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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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話越來越難聽，我心裡也越來越生氣。“媽，我不是狠心，是那筆錢真的不能動。而且，大伯的債，應該讓他自己想辦法還，不是一直靠我們。”我說。
“他自己能有什麼辦法？”婆婆提高了聲音，“他要是有辦法，就不會欠那麼多錢了。瑤瑤，你是不是覺得我們家窮，配不上你，所以不想把錢拿出來？我告訴你，陳宇對你那麼好，你不能這麼對他！”
我沒想到婆婆會說出這種話，心裡又委屈又生氣。“媽，您怎麼能這麼說？我從來沒覺得你們家窮，我要是嫌棄，當初就不會嫁給陳宇了。”我說著，眼淚也快掉下來了，“我隻是不想把我爸媽的心血，用來填大伯賭博的窟窿。”
“那是窟窿嗎？那是為了救我們家！”婆婆也激動起來，胸口又開始起伏，好像更難受了，“我不管，你必須把那筆錢取出來，不然我們家就完了，我也活不成了！”
她說著，突然捂住胸口，身體往一邊倒。我嚇了一跳，趕緊扶住她：“媽，您怎麼了？您彆嚇我！”
婆婆靠在我身上，呼吸很急促，臉色蒼白。“我……我難受……好像喘不過氣……”她說著，眼睛慢慢閉上了。
我嚇壞了，趕緊掏出手機給陳宇打電話。電話接通後，我著急地說：“陳宇，你快回來，媽暈倒了，好像很嚴重！”
陳宇一聽也急了，說馬上就回來，讓我先打120。我掛了電話，趕緊打120，跟他們說清楚地址和婆婆的情況。
掛了120的電話，我看著靠在我身上的婆婆，心裡又擔心又有點懷疑。剛才她還好好的，怎麼一說陪嫁的事，就突然暈倒了？
可看著她蒼白的臉色和急促的呼吸，我又覺得自己想多了，可能她真的不舒服。我趕緊把她扶到沙發上躺好，給她掐人中。
沒過幾分鐘，陳宇就回來了。他看見婆婆躺在沙發上，趕緊跑過來：“媽，您怎麼樣？”
“我已經打了120，馬上就到了。”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