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和婆婆定好撿廢品的規矩，家裡的氣氛越來越融洽。每天早上，我會提前把裝好溫水的水杯放進她的布袋子裡，再提醒她戴好遮陽帽；傍晚她回來，我會幫著一起把塑料瓶、紙殼子整理好，放進陽台的小箱子裡。陳陽看我們這樣，總笑著說“咱們家現在比以前熱鬨多了”。
這天周末，我和陳陽都休息。早上起來，我看到陽台的小箱子已經滿了，紙殼子堆得冒了尖，塑料瓶也裝了大半箱。我走到婆婆房間門口，敲了敲門：“媽，咱們陽台的廢品滿了，今天正好有空，要不要一起把它們整理好，聯係收廢品的過來收啊？”
婆婆很快就開了門，臉上帶著笑：“好啊，我正想著這事呢。今天天氣涼快，整理起來也不費勁。”
陳陽聽到我們說話，也從臥室走出來：“我也來幫忙，人多快一點。”
我們三個一起走到陽台，陳陽先把小箱子裡的紙殼子抱出來，放在地上。我找了把剪刀，把紙殼子都展開，再對折起來，這樣能省不少空間。婆婆則坐在小凳子上，把塑料瓶一個個擰乾，再按大小排好，放進袋子裡。
“媽，你慢點擰，彆傷到手。”我一邊折紙殼子，一邊提醒她。
婆婆笑著說：“沒事，我都擰了這麼多次了，有經驗。你看，這樣擰完，瓶子占的地方小，賣的時候也能多賣點錢。”
我看她熟練的樣子，忍不住問：“媽，你以前是不是經常整理這些啊？”
婆婆手上的動作頓了一下，然後點了點頭：“是啊，以前你爸還在的時候，我們家條件不好。他身體不好，不能乾重活，我就經常撿點廢品賣，補貼家用。那時候，每天晚上吃完飯，我們就一起坐在燈下整理紙殼子、塑料瓶，聊著天，也不覺得累。”
我和陳陽都沒說話，靜靜地聽著。以前婆婆很少提公公，我們也很少問，沒想到她撿廢品的習慣，還和公公有關。
婆婆繼續說：“後來你爸走了，家裡條件慢慢好了，我也沒再撿過。直到來你們家，看到你們每個月還房貸，壓力不小，我就又想起以前撿廢品的日子。想著能幫你們一點是一點，也算是給自己找點事做，不想給你們添麻煩。”
我看著婆婆眼角的皺紋，心裡酸酸的。原來她一直都在為我們著想，卻從來沒說過。我走過去，幫她把手裡的塑料瓶放進袋子裡：“媽，以後你彆再這麼辛苦了。我們能照顧好自己，也能照顧好你。你要是想爸了，咱們就一起看看他的照片，聊聊以前的事，好不好？”
婆婆點了點頭，眼睛有點紅：“好，好。以前總怕你們嫌我嘮叨，不敢跟你們說這些。現在覺得，跟你們說說，心裡也舒服多了。”
陳陽走過來，拍了拍婆婆的肩膀：“媽，以後咱們就是一家人，有什麼話都可以跟我們說。我爸要是知道你現在過得好，也會開心的。”
我們三個一邊整理廢品，一邊聊天。婆婆跟我們講了很多她和公公以前的事，講他們怎麼一起打拚，怎麼把陳陽拉扯大。我和陳陽也跟她說我們工作上的趣事，說以後想帶她去旅遊，去看看外麵的世界。
不知不覺，一上午就過去了。我們把紙殼子捆成了兩大摞，塑料瓶裝了三大袋，看起來整整齊齊的。陳陽拿出手機，聯係了收廢品的師傅，師傅說半個小時後就過來。
等師傅的功夫，我去廚房洗了水果，端出來給婆婆和陳陽吃。婆婆拿起一塊西瓜，咬了一口，說：“還是家裡的西瓜甜。以前我和你爸夏天的時候，也經常買西瓜吃，那時候覺得，能吃一塊涼西瓜，就是最幸福的事了。”
“以後咱們夏天經常買西瓜吃，想吃多少買多少。”我笑著說。
沒過多久，收廢品的師傅就來了。他把紙殼子和塑料瓶搬到樓下，稱了稱，算了算，一共給了婆婆一百二十塊錢。婆婆拿著錢，臉上笑開了花，說：“沒想到能賣這麼多錢，夠買好幾天的菜了。”
我笑著說：“是啊，以後咱們攢夠了就賣，積少成多，也能攢不少錢呢。不過這些錢你自己留著，想買什麼就買什麼，不用給我們。”
婆婆點了點頭：“好，我知道了。以後我就用這些錢，給你們買好吃的，也給我自己買點喜歡的東西。”
師傅走後，我們一起把陽台打掃乾淨。看著空蕩蕩的陽台，婆婆笑著說：“還是乾淨的陽台好，看著就舒服。以後咱們就按你說的，每天整理，及時賣掉，再也不堆東西了。”
“嗯，咱們一起保持家裡的乾淨。”我說。
那天中午，我和婆婆一起做了午飯。她炒了她最拿手的紅燒肉，我做了清蒸魚和青菜。吃飯的時候，婆婆不停地給我夾菜：“曉，多吃點紅燒肉，這是我特意給你做的，你以前說喜歡吃，我記著呢。”
我看著碗裡的紅燒肉，心裡暖暖的：“謝謝媽，你也多吃點。”
陳陽看著我們，笑著說：“以前總擔心你們吵架，現在看到你們這麼好，我心裡也踏實多了。咱們家以後肯定會越來越好的。”
我和婆婆對視了一眼，都笑了。我知道，從今天開始，我和婆婆之間再也沒有隔閡了。我們會像真正的母女一樣，互相理解，互相照顧，一起把這個家經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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