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婆婆在網上發視頻鬨事,我雖然靠著解釋和證據挽回了一些觀眾,但心裡總像壓著塊石頭。每天直播時都要多留意手機,怕又收到罵人的消息;送孩子去托兒所時,也會反複跟老師叮囑,要是有陌生人來接,一定要先給我打電話。張偉倒是比以前靠譜些,每天下班都會早點回家,幫我收拾直播設備,還會主動跟我聊還債的進度,可我總覺得,平靜的日子不會太長久。
這天早上,我像往常一樣叫孩子起床。孩子卻沒像平時那樣蹦起來,隻是哼哼唧唧地趴在床上,小臉通紅。我伸手摸了摸他的額頭,一下子慌了——特彆燙,肯定是發燒了。我趕緊找體溫計給他量,結果顯示39度5。這可嚇壞我了,孩子從小體質就弱,一發燒就容易燒到很高。
我趕緊給張偉打電話,讓他請假回來帶孩子去醫院。張偉說他馬上就回,讓我先收拾好病曆本和醫保卡。我抱著孩子,手忙腳亂地找東西,突然想起之前直播賺的錢,我都放在臥室抽屜的鐵盒子裡,昨天剛算了算,攢了八千多,正好夠給孩子看病和交接下來的醫藥費。可我打開抽屜,鐵盒子卻不見了!
我心裡“咯噔”一下,趕緊把抽屜翻了個底朝天,床底下、衣櫃裡也都找了,連鐵盒子的影子都沒看到。我一下子就想到了婆婆——前天才來家裡,說要拿張偉的舊衣服,當時我在廚房給孩子煮麵條,她在臥室待了好一會兒。肯定是她拿走了!
這時候張偉回來了,看到我急得直哭,孩子還燒得迷迷糊糊,趕緊問怎麼了。我哭著說:“孩子燒得厲害,可我藏的錢不見了!肯定是媽拿走的!我們現在連給孩子看病的錢都沒有了!”
張偉也急了,趕緊給婆婆打電話。電話響了好久才接通,婆婆在那頭慢悠悠地說:“什麼錢?我不知道啊。是不是你媳婦自己弄丟了,又賴我?”
“媽!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孩子發高燒,急需用錢看病!”張偉的聲音都在抖,“你要是拿了,趕緊給我們送過來,不然孩子出事了,你能安心嗎?”
婆婆沉默了一會兒,才不情不願地說:“錢是我拿的。婷婷這學期學費還沒交,學校催得緊,我就先拿給她用了。孩子發燒多大點事,隨便去小診所開點藥就行了,花不了多少錢。”
“小診所怎麼行?孩子燒到快40度了!”我搶過電話,大聲說,“媽,那是給孩子看病的救命錢!婷婷的學費可以再想辦法,可孩子的病不能等啊!你趕緊把錢還給我們,不然我就報警了!”
“報警?你敢!”婆婆的聲音一下子大了起來,“我是張偉的媽,拿我兒子家的錢怎麼了?婷婷是我親孫女,她的學費比你兒子的病重要!你要是敢報警,我就去你直播間鬨,讓你再也做不成直播!”
婆婆說完就掛了電話。我拿著手機,氣得渾身發抖。張偉趕緊安慰我:“媳婦,彆著急,我這就去找我媽要。你先帶孩子去醫院,我身上還有幾百塊,先交個掛號費,我拿到錢就過去。”
我點了點頭,抱著孩子就往樓下跑。打了個車到醫院,掛號、測體溫、抽血,一套流程下來,幾百塊很快就花完了。醫生說孩子是病毒性感冒,需要住院輸液,讓我先交三千塊押金。我手裡沒錢,隻能跟醫生說好話,讓他先給孩子輸液,我老公馬上就送錢來。
醫生看孩子燒得厲害,也不忍心,就先安排了床位。我抱著孩子躺在病床上,看著孩子難受的樣子,眼淚不停地流。我給張偉發消息,問他拿到錢沒有。張偉回我說,他找到婆婆了,可婆婆就是不肯給錢,還跟他吵了起來,他正在想辦法。
我等了一個多小時,張偉還沒來。這時候護士過來催押金,說要是再交不上,就隻能暫停輸液。我沒辦法,隻能給之前幫過我的農戶大叔打電話,問他能不能借我三千塊。大叔聽我說孩子生病了,二話不說就答應了,還說馬上就轉給我。
錢到賬後,我趕緊去交了押金。看著護士給孩子紮針,孩子哭得撕心裂肺,我心裡像刀割一樣疼。我真的不明白,婆婆怎麼能這麼狠心?孩子也是她的孫子,她怎麼能眼睜睜看著孩子生病,卻把錢拿去給小姑子交學費?
一直到下午,張偉才來醫院。他臉上有幾道抓痕,衣服也皺巴巴的。他說他跟婆婆吵得很厲害,婆婆不僅不給錢,還動手抓了他,最後他沒辦法,隻能跟朋友借了五千塊,先拿來給孩子看病。
我看著張偉狼狽的樣子,心裡又氣又心疼。我說:“張偉,你看你媽現在變成什麼樣了?她眼裡隻有婷婷,根本不管我們和孩子的死活!這樣的日子,我真的過不下去了!”
張偉坐在床邊,低著頭,聲音很沙啞:“媳婦,我知道委屈你了。等孩子病好了,我就跟我媽好好談談,要是她還這樣,我就跟她斷絕關係,再也不跟她來往了。”
我沒說話,隻是默默地給孩子蓋好被子。我已經不敢再相信他的話了,之前他也說過很多次要跟婆婆談,可每次都不了了之。我現在隻希望孩子能快點好起來,其他的事,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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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在醫院住了五天,燒才慢慢退下去。這五天裡,婆婆一次都沒來看過孩子,甚至連一個電話都沒打。張偉跟朋友借的錢,大部分都用來交了醫藥費,剩下的也隻夠維持幾天的生活費。我看著空蕩蕩的錢包,心裡滿是絕望。
出院那天,我抱著孩子走出醫院,看著天上的太陽,突然覺得特彆累。我跟張偉說:“我們離婚吧。”
張偉愣了一下,趕緊拉住我的手,說:“媳婦,你彆衝動!我知道這段時間委屈你了,可我們不能離婚啊,孩子還小,不能沒有爸爸!”
“孩子有你這樣的爸爸,有那樣的奶奶,隻會更委屈!”我甩開他的手,眼淚流了下來,“我受夠了這樣的日子,受夠了你媽和你妹妹的欺負,也受夠了你的懦弱!我隻想帶著孩子,安安靜靜地過日子,不想再跟你們家的人有任何牽扯!”
張偉看著我,眼圈也紅了:“媳婦,再給我一次機會,好不好?我一定會改,一定會保護好你和孩子,再也不讓你們受委屈了!”
我看著孩子熟睡的臉,心裡猶豫了。我真的能帶著孩子一個人過嗎?我一個人能賺錢養孩子,還能還剩下的賭債嗎?
就在我猶豫不決的時候,我的手機突然響了。是直播平台的客服打來的,說我最近的直播數據很好,平台想跟我簽合作,能給我更多的流量和資源,還能幫我對接更多的貨源,讓我賺更多的錢。
我掛了電話,心裡突然有了底氣。也許,我不需要依靠張偉,也能帶著孩子好好過日子。我看著張偉,說:“離婚的事,我再想想。但我有個條件,從現在開始,你必須跟你媽和你妹妹劃清界限,不能再讓她們來打擾我們的生活。要是你做不到,我們就隻能離婚。”
張偉趕緊點頭:“我能做到!我一定能做到!媳婦,謝謝你再給我一次機會!”
我看著他,心裡卻沒有絲毫輕鬆。我知道,這隻是開始,後麵還有很多困難等著我。但我已經不怕了,為了孩子,為了自己,我一定會變得更堅強,一定會把日子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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