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日早上，我醒得很早。窗外的天剛蒙蒙亮，房間裡還很暗。我側頭看了眼身邊的孩子，他蜷縮著身子，小拳頭攥著我的衣角，睡得特彆沉。我輕輕把他的手掰開，慢慢坐起身，不想吵醒他。
走出房間，客廳裡靜悄悄的。婆婆的房門關著，老公的房門也關著，他們應該還沒醒。我走到廚房，想煮點粥當早飯。打開冰箱，裡麵除了昨天剩下的一點青菜，什麼都沒有了。我想起昨天婆婆說把退鞋的錢存起來買菜用，心裡冷笑一聲，她根本就沒退鞋，更彆說買菜了。
我拿出手機，翻出之前保存的賬單照片，還有給婆婆轉aa費的記錄，一股火氣又上來了。她拿我的錢給老公買鞋，還撒謊說退了，現在連菜都不買，這日子根本沒法過下去。我決定今天一定要跟她把話說清楚，還要查清楚近半年的生活費到底花在了哪裡。
我把粥煮上，又從櫃子裡找出幾個饅頭熱著。剛忙完，婆婆就從房間裡走出來了。她看見我，愣了一下，說：“這麼早起來做飯了？”
我沒看她，說：“嗯，粥快煮好了，你洗漱完就能吃。”
婆婆沒再說什麼，走進了衛生間。過了一會兒，老公也醒了，他揉著眼睛走到客廳，看見我，說：“早啊，今天周末，不多睡會兒？”
我看著他，說：“有件事要跟你和媽說，等媽出來咱們一起說。”
老公聽我語氣不對，皺了皺眉，沒再說話，坐在沙發上拿起了手機。
婆婆洗漱完出來，我們三個人坐在餐桌旁喝粥。剛喝了兩口，我放下勺子，說：“媽，老公，我想查一下近半年的生活費賬單。之前您說每個月都記賬，我想看看錢到底花在了哪裡。”
婆婆手裡的勺子頓了一下，抬頭看著我，臉色一下子沉了下來，說：“查賬單？你查什麼賬單？我每個月都把賬記得清清楚楚，還有什麼好查的？”
“就是因為想確認清楚，才要查，”我說，“我每個月交三千家用，這個月又交了兩千aa費，加上老公的工資，家裡的開銷應該夠了。可您總說不夠，還拿我的錢給老公買鞋，我想知道到底是哪裡不夠。”
老公趕緊說：“小敏，沒必要查吧？媽不會亂花錢的，肯定是你想多了。”
“我想多了？”我看著老公，“昨天您跟媽去舅舅家，回來的時候我看見媽手裡提著一個新的皮包，那包我在商場見過，要八百多。您說媽不會亂花錢，那這個包是怎麼回事？也是用家裡的生活費買的嗎？”
老公被我問得說不出話來，隻能看向婆婆。婆婆的臉一陣紅一陣白，說：“那包……那包是我妹妹送我的，不是買的。你彆瞎猜。”
“是嗎？”我拿出手機，打開購物軟件，找到那個皮包的鏈接，說：“這個包昨天在商場打折，打完折八百二。我剛才看了一下，您的支付記錄裡有一筆八百二的消費，時間就是昨天下午，跟您從舅舅家回來的時間剛好對上。您還說這包是您妹妹送的？”
婆婆的眼神躲閃了一下，說：“我……我那是幫我妹妹買的，不是我自己買的。”
“幫您妹妹買的？”我看著她，“那您妹妹把錢還給您了嗎？如果沒還，這不也算家裡的開銷嗎？您怎麼沒記在賬單裡？”
婆婆被我說得啞口無言，半天說不出一句話。過了一會兒，她突然站起來，說：“我不跟你說了！賬單我找不到了，想查也查不了！”說完，她就走進了房間，把房門關上了。
我看著緊閉的房門，心裡的火氣越來越大。老公趕緊說：“小敏，你彆生氣，媽可能就是把賬單放忘了。咱們再找找，說不定能找到。”
“找？”我看著老公，“她根本就是不想讓我們查，故意說賬單丟了。她心裡有鬼，怕我們發現她把錢都花在您和她自己身上了。”
“你怎麼能這麼說媽？”老公的語氣也有點急了，“媽是我媽，她不會騙我們的。肯定是你誤會她了。”
“誤會？”我拿出之前保存的賬單照片，還有婆婆給老公轉賬的記錄，放在老公麵前，“您看，這是之前的賬單，上麵有很多沒寫清楚的開銷，還有您給老公轉賬的記錄，一個月最少轉三次，每次都幾百塊。這些錢都是從家裡的生活費裡拿的吧？您還說我誤會她？”
老公看著手機裡的照片和記錄，臉色慢慢變了。他張了張嘴，說：“我……我不知道媽給我轉了這麼多錢。我還以為那些錢是她自己的退休金。”
“您不知道？”我看著他，“您每個月工資五千多，都在媽手裡。她的退休金每個月三千多，也都自己存著。她哪來的錢給您轉賬？這些錢不是家裡的生活費，還能是什麼？”
老公低下頭，沒再說話。我看著他，心裡特彆失望。他明明知道婆婆的工資情況，卻從來沒想過那些轉賬的錢是哪裡來的，說到底，他就是不想麵對，不想承認婆婆在騙我們。
過了一會兒，婆婆從房間裡出來了。她手裡拿著一個本子，說：“賬單找到了，你要看就看，彆再跟我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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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接過本子，翻開一看，裡麵的記錄亂七八糟的，很多開銷都隻寫了“買東西”，沒寫清楚買的是什麼，金額也對不上。我指著其中一筆開銷，說：“這筆‘買東西’花了五百塊，是什麼東西？您怎麼沒寫清楚？”
婆婆說：“我忘了，時間太久了，記不清了。”
“記不清了？”我又指著另一筆開銷，“這筆‘買東西’花了八百塊，是上個月十號花的，您也記不清了？”
婆婆點了點頭，說：“嗯，記不清了。反正錢都是花在家裡了，不會錯的。”
“不會錯？”我看著她，“這裡麵有一筆開銷，寫著‘給兒子買酒’，花了三百塊。可您根本不喝酒，老公也不喝酒，買酒乾什麼？這筆錢到底花在哪了？”
婆婆的臉色又變了，說：“我……我那是買給你爸的，他喜歡喝酒。”
“我爸？”我看著她，“我爸去世五年了，您還給他買酒？您覺得這話有人信嗎？”
婆婆被我說得臉通紅，突然哭了起來，說：“我怎麼這麼命苦啊！辛辛苦苦為這個家，還要被你這麼質問。我活著還有什麼意思啊！”
孩子被婆婆的哭聲吵醒了，他從房間裡跑出來，拉著我的衣角說：“媽媽，奶奶怎麼了？你彆跟奶奶吵架好不好？”
我蹲下來，抱著孩子，說：“寶寶彆怕，媽媽沒跟奶奶吵架，奶奶就是有點不開心。”然後我站起來，看著婆婆，說：“媽，您彆再哭了。我不是想跟您吵架，我就是想查清楚生活費的去向，讓家裡的開銷透明一點。這樣對我們大家都好，您說是不是？”
婆婆的哭聲小了一點，說：“我知道了，以後我會把賬單記清楚的。這次的賬單……我確實記的有點亂，以後不會了。”
我看著她，心裡知道她可能還是不會說實話，但現在孩子在旁邊，我不想再跟她吵下去。我說：“行，那以後您一定要把賬單記清楚，每一筆開銷都要寫明白。如果有什麼不清楚的地方，我們再一起商量。”
婆婆點了點頭，擦乾眼淚，說：“好，我知道了。”
這件事就這麼暫時過去了，但我心裡很清楚，婆婆不會這麼容易改變。我必須更加小心，把每一筆開銷都記錄下來，保護好自己和孩子的權益。我不想再被她蒙在鼓裡，更不想讓自己辛苦賺來的錢，都被她拿去補貼老公和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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