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王律師約好周一送材料，周日我在家把所有證據又核對了一遍——房產證複印件、報警記錄、婆婆在公司鬨事的照片，還有小姑子跟我通風報信的聊天記錄，都按順序整理進文件夾。陳凱在旁邊幫我貼標簽，時不時歎口氣，臉色一直不太好。
“要是我媽知道我們真要起訴，不知道會鬨成什麼樣。”他小聲說。
我把文件夾合上，“鬨也沒用，這次我不會再讓著她了。”
話雖這麼說，我心裡也有點打鼓。婆婆上次裝可憐騙我撤訴，這次知道我來真的，指不定會做出什麼更極端的事。
果然，周日下午三點多，門鈴突然響了。我透過貓眼一看，是婆婆，她手裡還提著個布袋子，臉色陰沉得嚇人。
我沒立刻開門，回頭跟陳凱說：“你媽來了。”
陳凱趕緊站起來，“我去開吧。”
門一打開，婆婆沒等我們說話，就推著陳凱往屋裡闖，嘴裡還喊著：“蘇晴呢？讓她出來！我倒要問問她，為什麼非要起訴我！”
我從沙發上站起來，“媽，有話好好說，彆這麼大聲。”
“好好說？你都要起訴我了，還怎麼好好說！”婆婆把布袋子往地上一摔，裡麵的蘋果滾了一地，“我昨天聽陳凱說你要起訴我，我一夜沒睡！我到底哪裡對不起你了？你要這麼逼我！”
她一邊說一邊往沙發上坐，沒等坐穩就開始拍大腿哭：“我怎麼這麼命苦啊！兒子娶了媳婦忘了娘，媳婦還要把我告上法院！這要是傳出去，我還有什麼臉見人啊！我乾脆死了算了！”
她哭得聲嘶力竭，眼淚鼻涕一起流。陳凱急得直跺腳，蹲在她旁邊勸：“媽，你彆哭了，有話我們慢慢說。小蘇也不是故意要起訴你，是你一直打她房子的主意……”
“我打她房子的主意怎麼了？”婆婆突然停下哭，指著我喊，“她嫁給陳凱，就是陳家的人！她的房子就是陳家的房子！給我女兒住怎麼了？她憑什麼不讓住！還要起訴我，她良心被狗吃了！”
我看著她撒潑的樣子，心裡一點都不生氣了，反而很冷靜。我想起王律師跟我說的，要是婆婆再鬨事，一定要錄下來當證據。我悄悄從口袋裡拿出手機，按了錄音鍵，又把攝像頭對著她，藏在身後。
“媽，那房子是我婚前全款買的，跟陳家沒關係。”我儘量讓自己的聲音平靜，“我之前已經給過你很多次機會了，是你一直不放棄，還騙我撤訴。這次我起訴你，也是沒辦法。”
“騙你撤訴？我那是怕你年紀輕輕就背上官司！”婆婆又開始哭，“我是為了你好啊！你怎麼就不明白呢！你現在懷著孕，要是跟我鬨上法院，對寶寶也不好啊！你怎麼這麼自私！”
她越說越過分，還站起來往我這邊走，伸手就要拉我的胳膊：“蘇晴，媽求你了，你彆起訴我了好不好？你要是不撤訴，我就跪下來給你磕頭！”
我趕緊往後退了一步，躲開她的手：“媽，你彆這樣。起訴的事我已經決定了，不會改了。”
“你不撤訴是吧？”婆婆見我不讓步，突然變得特彆凶，“好！你不撤訴，我就天天來你家鬨！我還去你公司鬨！我讓你在家待不安穩，在公司也待不安穩！我看你還怎麼起訴我！”
她說著就要往門口走，看樣子是真要去我公司。陳凱趕緊拉住她：“媽，你彆去！你去了隻會更麻煩！”
“我不管！她不讓我好過，我也不讓她好過！”婆婆使勁甩陳凱的手，“你彆拉我！我今天非要去她公司，讓所有人都知道她是個不孝順的壞女人！”
我看著她掙紮的樣子，悄悄把手機的攝像頭調得更清楚，把她的動作和話都錄下來。她還在喊：“我不僅要去你公司鬨，我還要去你娘家鬨！讓你爸媽也知道他們養了個什麼樣的女兒！讓他們也沒臉見人！”
“你彆去我娘家！”我終於忍不住提高了聲音，“我爸媽沒招惹你，你彆連累他們！”
“我就去！我就要去！”婆婆掙脫陳凱的手，真的往門口走。我趕緊上前攔住她：“媽，你要是真去我娘家鬨，我現在就給王律師打電話，讓他明天就提交材料！”
婆婆一聽這話，腳步停住了。她回頭看我，眼神裡滿是不甘，卻又有點怕。她知道我這次是真的說到做到。
“你……你彆以為你嚇唬我，我就怕你！”她嘴硬道，“我就是不去你娘家，也有彆的辦法讓你撤訴！”
她雖然這麼說，但沒再往門口走，而是又坐回沙發上，開始小聲哭。陳凱站在旁邊，一臉無奈。
我看了看手機，已經錄了十幾分鐘，足夠當證據了。我悄悄按了停止鍵，把手機放回口袋。
“媽，你要是沒彆的事，就回去吧。”我看著她說，“起訴的事我已經決定了，你再鬨也沒用。要是你以後不再找我麻煩，我還能考慮在法庭上跟法官求情，讓你少承擔點責任。要是你還繼續鬨，我就不會手下留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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婆婆抬起頭，淚眼婆娑地看著我：“你真的這麼狠心？一點情麵都不留？”
“不是我狠心，是你逼我的。”我說，“我之前已經給過你很多次機會了，是你自己不珍惜。”
婆婆沒再說話，隻是坐在沙發上哭。哭了大概十幾分鐘，她才慢慢站起來，擦了擦眼淚：“好，你要起訴我是吧？我等著！我倒要看看，法院能把我怎麼樣！”
她說完，拿起地上的布袋子，踉踉蹌蹌地往門口走。陳凱想送她，她回頭瞪了一眼：“不用你送！我自己能走！”
陳凱看著她的背影，歎了口氣，還是跟了出去，大概是怕她路上出什麼事。
家裡終於安靜下來，我看著滿地的蘋果，蹲下來一個個撿起來。蘋果有的摔爛了，有的還完好。我把爛的扔進垃圾桶，完好的放進果盤裡。
做完這些，我坐在沙發上，拿出手機，把剛才錄的視頻和錄音都保存好，又備份了一份發到自己的郵箱裡。這些都是重要的證據，不能丟了。
大概半小時後，陳凱回來了。他一進門就說：“我把我媽送回家了，她一路上都在哭，還說以後再也不認我這個兒子了。”
“她就是說說而已，不會真不認你的。”我說，“她要是真不認你，就不會因為你勸她而生氣了。”
陳凱坐在我旁邊，低著頭說：“小蘇，對不起，又讓你受委屈了。我真沒想到我媽會這麼過分，還說要去你娘家鬨。”
“沒事，她也就是說說，不敢真去。”我說，“隻要我們手裡有證據，她再鬨也沒用。明天我們把材料給王律師送過去，讓他儘快提交。”
陳凱點了點頭，“好，都聽你的。”
晚上，我躺在床上，想著白天發生的事。婆婆雖然這次被我攔住了，但我知道她肯定不會善罷甘休。接下來的日子，我要更加小心，不能再讓她抓住任何機會。
陳凱好像也看出了我的心思，他握著我的手說：“小蘇，彆擔心。以後我會更小心，不會再讓我媽來鬨了。要是她再來，我就直接報警，不會再跟她廢話了。”
我看著他，點了點頭。有他這句話，我心裡踏實了很多。
第二天早上，我和陳凱一起把材料送到了律所。王律師看了我們的材料，說證據很充分，下周就能提交到法院，讓我們等著法院傳票。
從律所出來，陽光很好。我深吸了一口氣，覺得心裡的一塊石頭終於落了地。雖然接下來還有很多事要麵對，但我已經做好了準備。我相信法律會給我一個公正的判決，我也相信，我能保護好自己和寶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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