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李軍說定借兩萬塊後，家裡安靜了兩天。婆婆沒再來，也沒打電話，李軍也沒再提借錢的事，我心裡稍微鬆了點，以為這事就算告一段落了。
周五晚上，我想著周末要回老家，得先把給爸媽買禮物的錢準備好。我拿出手機，想先查下銀行卡裡的餘額，看看除了要借的兩萬塊，剩下的錢夠不夠買羽絨服和好酒。
我點開手機銀行app，輸入密碼的時候，手指頓了一下。之前查餘額還是五萬塊，這兩天沒動過，應該還在。可等頁麵加載出來，我盯著屏幕看了好幾秒，以為自己眼花了。
屏幕上明明白白寫著“餘額：9.86元”。
我心裡“咯噔”一下，趕緊退出app，又重新登錄了一遍。密碼輸對了，頁麵彈出來，還是9.86元。我手開始發抖，又點進交易記錄，想看看錢到底去哪了。
交易記錄裡顯示，三天前的下午，有一筆五萬塊的轉賬，轉到了一個我不認識的銀行卡號裡。轉賬備注寫的是“借款”。
三天前下午？那不就是我跟婆婆吵完架，李軍說要去跟婆婆道歉的那天嗎？
我腦子裡“嗡”的一聲，一片空白。我趕緊翻手機通訊錄，想找銀行客服電話問問，是不是係統出了問題，或者有人盜刷了我的卡。可我手指抖得厲害，連通訊錄都點不開。
這時候，客廳傳來開門聲，是李軍下班回來了。他手裡提著一個塑料袋，裡麵裝著我愛吃的草莓，進門就笑著說：“老婆，今天超市草莓打折，我給你買了點，你快嘗嘗。”
他走到臥室門口，看到我坐在床邊，臉色發白，手裡攥著手機，笑容一下子僵住了。“怎麼了？出什麼事了？”
我抬起頭，看著他，聲音有點發顫：“李軍，我的銀行卡裡沒錢了。五萬塊年終獎，全沒了。”
李軍的眼神閃了一下，趕緊走過來，坐在我旁邊，伸手想拿我的手機：“不可能吧？是不是你查錯了？我看看。”
我把手機往旁邊挪了挪，沒讓他碰。“我查了兩遍，都隻有九塊八毛六。交易記錄顯示，三天前下午，五萬塊轉到了一個陌生賬號裡。是不是你轉的？”
李軍的臉一下子就白了，他避開我的目光，雙手放在腿上，手指互相絞著，沒說話。
看到他這副樣子，我心裡最後一點僥幸也沒了。我聲音提高了些：“是不是你轉的？你跟我說實話！”
李軍吞了口唾沫，慢慢抬起頭，眼神躲閃著說：“是……是我轉的。”
“你為什麼要轉我的錢？”我盯著他，眼淚忍不住掉了下來，“那是我的年終獎！是我辛苦賺來的！你怎麼能不跟我商量，就把錢轉走？”
“我……我也是沒辦法，”李軍的聲音低了下去，“那天我去找我媽，她還在生氣，說要是不把五萬塊給小叔子，她就去跳河。我沒辦法，隻能先把錢轉過去，讓她彆鬨了。”
“跳河？”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又用這種話威脅你？你就信了？那是我的錢！你轉之前，就不能跟我商量一下嗎？”
“我跟你商量，你肯定不會同意的，”李軍抬起頭，看著我說，“我媽當時情緒特彆激動，我怕她真的出什麼事。老婆，我知道我錯了，你彆生氣。等以後小叔子有錢了，我一定讓他把錢還你，行不行？”
“還我？”我笑了，眼淚卻掉得更凶，“他什麼時候能有錢？一年？兩年？還是十年？我爸媽還等著我買禮物呢，你讓我怎麼跟他們說？說我的年終獎被你偷偷轉走，給你弟弟買房了？”
“你彆跟爸媽說行不行？”李軍趕緊拉住我的手，“咱們先跟他們說，今年年終獎發得少，明年再給他們買好的。我這兩個月發了工資，也先給你，咱們湊湊，先把生活過下去，行不行？”
我甩開他的手，說：“不行！我答應我爸媽的，要給他們買羽絨服和好酒。你現在讓我怎麼跟他們說？你有沒有想過我的感受？有沒有想過我爸媽會有多失望？”
李軍皺了皺眉，說：“不就是一件羽絨服，一瓶酒嗎？有那麼重要嗎？我爸媽還等著這錢給小叔子買房呢，你就不能體諒一下？”
“體諒？”我看著他，心裡徹底涼了，“我體諒你們，誰體諒我？我每天上班累得要死，加班到半夜，就為了這點年終獎。你倒好，一句話都不跟我說，就把錢轉走了。你根本就沒把我當你老婆！”
“我怎麼沒把你當老婆？”李軍也有點生氣了，“我要是沒把你當老婆，會這麼為難嗎？我還不是為了這個家？要是我媽真的出了事，這個家就散了！”
“為了這個家？”我看著他，“你把我的錢偷偷轉走，就是為了這個家？這個家裡，到底有沒有我的位置？”
李軍沒說話，隻是坐在旁邊，低著頭。
我看著他這副樣子，心裡又氣又委屈。我拿起手機，想給婆婆打電話，問問她為什麼要讓李軍這麼做。可我剛點開通訊錄，就被李軍攔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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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彆給我媽打電話，”他拉住我的手，“她現在身體不好，要是你跟她吵起來，她肯定又要鬨。有什麼事，咱們好好說，行不行？”
“好好說？”我看著他，“我跟你好好說，你聽嗎？我跟你說我不借，你聽嗎？你還不是偷偷把錢轉走了？”
李軍沒說話，隻是把我的手機拿過去，放在床頭櫃上。“老婆，我知道我錯了。你再給我一次機會，好不好？我以後再也不會這樣了。這五萬塊，我一定想辦法還給你。”
“你怎麼還？”我看著他，“你一個月工資才五千塊，除去房租和生活費，根本剩不下多少。你要還到什麼時候？”
“我可以找兼職，”李軍說，“我下班之後去跑外賣，周末去做家教。多賺點錢，早點把錢還給你。”
我看著他，心裡有點不是滋味。他要是早有這個態度，也不會走到今天這一步。可我一想到自己的年終獎沒了，爸媽還在等著我買禮物，又覺得不能就這麼算了。
我沉默了很久，說：“李軍，你把錢轉走，不跟我商量，這是不尊重我。我現在不想跟你說話，你先去客房睡。”
李軍看著我，想說什麼，可最後還是點了點頭。“好，我去客房睡。你彆想太多，早點休息。”他說完，拿起自己的衣服，轉身走出了臥室。
臥室裡隻剩下我一個人。我看著床頭櫃上的手機，屏幕還亮著，上麵是交易記錄的頁麵。那筆五萬塊的轉賬，像一根刺，紮在我心裡。
我拿起手機，給閨蜜小雅發了條消息：“小雅，我出事了。我的年終獎被李軍偷偷轉給他弟弟買房了。”
沒過多久，小雅就回複了：“什麼？他怎麼能這麼做？太過分了！你現在怎麼樣？要不要我過來陪你？”
看到小雅的消息，我眼淚又忍不住掉了下來。我回複她：“我沒事，就是心裡有點難受。你不用過來，我想一個人靜一靜。”
小雅回複：“那你有事隨時跟我說。要是李軍敢欺負你，我幫你收拾他！”
我看著小雅的消息，心裡稍微暖了點。可一想到自己的年終獎沒了，爸媽還在等著我，又覺得特彆無助。
我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腦子裡全是李軍偷偷轉錢的畫麵，還有婆婆威脅李軍的樣子。我真的不知道，這樣的日子還能過多久。我跟李軍結婚兩年，以前雖然也有過矛盾，但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我覺得，我們之間的感情，好像已經走到了儘頭。
不知道過了多久，我迷迷糊糊睡著了。可沒睡多久，就被噩夢嚇醒了。夢裡，我看到爸媽失望的眼神，看到婆婆和李軍圍著我要錢，我想跑，卻怎麼也跑不動。
我坐起來，摸了摸額頭，全是汗。窗外的天已經亮了，陽光透過窗簾縫照進來，可我心裡卻一片冰涼。我知道，今天還要跟李軍談這件事，還要想辦法跟爸媽解釋。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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