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婆喊著讓李軍跟我離婚的時候，我心裡反倒不慌了。之前那些委屈、生氣，好像一下子被這句話戳破，剩下的隻有冷靜。我看著李軍，等著他說話。
李軍被夾在中間，臉漲得通紅。他先拉了拉婆婆的胳膊，聲音帶著點急：“媽，您彆亂說！什麼離婚啊，就是一點錢的事，沒必要鬨這麼大。”
婆婆甩開他的手，眼睛瞪得溜圓：“亂說？我沒亂說！她連你弟弟的忙都不幫，還敢跟我吵，這樣的媳婦留著乾什麼？以後咱們家有什麼事，她能指望上嗎？今天必須離婚！”
我站在旁邊，看著婆婆撒潑的樣子，心裡最後一點留戀也沒了。我轉向李軍，語氣很平：“李軍，你媽讓你跟我離婚，你怎麼說？”
李軍的頭搖得像撥浪鼓：“我不離婚！老婆，你彆聽我媽的，她就是在氣頭上。咱們好好的，離什麼婚啊？”
“好好的？”我冷笑一聲，“咱們現在這樣，叫好好的嗎？你偷偷轉走我的年終獎，不跟我商量；你媽說我是白眼狼，說我不幫襯家裡，還要去我公司鬨。這樣的日子，你覺得還能好好過下去？”
李軍張了張嘴，想說什麼，卻被婆婆打斷了：“過不下去就不過！李軍，你彆這麼沒骨氣！離了她，你還能找不到更好的？咱們李家又不是養不起你！”
“媽！”李軍喊了一聲，聲音裡帶著點無奈，“您能不能彆再說了？這事是我不對，跟她沒關係。”
“跟她沒關係？”婆婆指著我，“要是她早點把錢拿出來，能有這麼多事嗎？都是她小氣，都是她自私！”
我看著婆婆，心裡的火氣又上來了：“我自私？我小氣？我嫁到你們李家兩年，逢年過節給你買衣服、買保健品，你生病的時候，我請假帶你去醫院，端水喂藥。我對你們李家還不夠好嗎？就因為我沒把年終獎借給你兒子，我就成了自私小氣的人？”
“那些都是你應該做的！”婆婆梗著脖子，“你是李家的媳婦，照顧我、孝順我，都是應該的。可幫你小叔子買房，你也該幫！你不幫，就是沒良心！”
“我沒良心？”我氣得手都抖了，“你們偷偷轉走我的錢，不跟我打招呼，你們有良心嗎？你們把我當家人了嗎？我看你們心裡，隻有你小兒子，根本沒有我這個媳婦！”
“就是沒有你又怎麼樣？”婆婆也豁出去了，“這個家，我說了算！李軍聽我的，你要是不想過，就趕緊走！”
“走就走！”我再也忍不住了，“這樣的家，我早就不想待了！李軍，咱們離婚！”
李軍聽到我又說離婚，急得抓住我的手：“老婆，你彆衝動！我知道錯了，我以後再也不會了。錢的事，我一定想辦法要回來，好不好？你彆跟我離婚。”
他的手很用力，攥得我手腕生疼。我甩開他的手：“我沒衝動。我想清楚了，這樣的日子，我一天也不想過了。你跟你媽，還有你弟弟，你們是一家人，我是外人。咱們離婚，對誰都好。”
“我不同意離婚！”李軍的眼睛紅了，聲音也帶了哭腔，“咱們結婚兩年，難道你就一點感情都沒有了嗎？以前咱們不是好好的嗎？就因為這五萬塊錢，你就要跟我離婚？”
“不是因為五萬塊錢，”我看著他，心裡也有點難受，但更多的是失望，“是因為你們不尊重我，不把我當家人。我跟你過了兩年，我以為你會站在我這邊，可你每次都幫著你媽。我累了，我不想再這樣了。”
婆婆見我態度堅決，也急了，她走到李軍身邊，推了他一把：“你跟她廢什麼話？她要離婚，就讓她離！咱們李家不稀罕她這樣的媳婦！你現在就跟她去民政局，把婚離了！”
“媽！”李軍回頭瞪了婆婆一眼，“您能不能彆添亂了？”
“我添亂？”婆婆指著自己的鼻子，“我這是為了你好！你跟她離婚了，媽再給你找個好的，比她懂事，比她孝順！”
我看著他們母子倆吵，心裡反而平靜下來。我拿出手機，點開日曆：“李軍，我這周末有空，咱們去民政局把手續辦了。你要是沒空，就說個時間，我配合你。”
李軍看著我，眼淚掉了下來：“老婆，你真的這麼狠心嗎？就不能再給我一次機會？”
“我給過你機會了，”我搖了搖頭，“我跟你說，我最多隻能借兩萬塊，你不同意。你偷偷轉走我的錢，我問你，你還撒謊。我已經給過你很多次機會了，是你自己不珍惜。”
婆婆見李軍還在猶豫，又開口了：“李軍，你彆跟她磨嘰了！她要離婚，就讓她離！她要是走了，咱們家就清淨了！以後再也不用看她的臉色了！”
我懶得再跟他們吵，轉身走進臥室，開始收拾我的東西。我從衣櫃裡拿出我的衣服，塞進行李箱裡。以前覺得這個家很溫馨，現在卻覺得處處都是冰冷的。
李軍跟著走進來，站在旁邊，看著我收拾東西，急得直跺腳：“老婆，你彆收拾了！我錯了，我真的錯了。錢的事，我現在就給我弟打電話，讓他把錢還回來，好不好？你彆跟我離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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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著，就拿出手機，要給小叔子打電話。我停下手裡的動作，看著他。我想看看，他這次是不是真的能把錢要回來。
李軍撥通了電話，開了免提。電話響了好幾聲，才被接起來。小叔子的聲音從手機裡傳出來：“哥，怎麼了？有事嗎？”
“你現在在哪裡？”李軍的聲音有點急，“你把那五萬塊錢，先給我轉回來。我有用。”
小叔子愣了一下：“轉回去？為什麼啊？媽不是說，這錢是我嫂子同意借我的嗎？我昨天已經把錢交給售樓處了，付了首付的一部分，怎麼轉回去啊？”
“你怎麼這麼快就交了？”李軍的聲音更急了，“我沒跟你說，這錢是我偷偷轉的，你嫂子不知道嗎？你現在趕緊去售樓處，把錢要回來！”
“偷偷轉的？”小叔子的聲音也變了，“哥，你怎麼能這麼做啊？這要是我嫂子知道了，肯定要跟你吵架啊。售樓處說了，錢交了就不能退了，我怎麼要回來啊？”
“我不管你怎麼要，你必須要回來！”李軍的聲音帶著點吼，“不然我跟你嫂子就要離婚了！”
電話那頭沉默了一會兒，然後傳來婆婆的聲音。原來婆婆也在小叔子那邊。她搶過電話，對著李軍吼：“你跟他要什麼錢？那錢本來就是給你弟買房的！不能退！李軍，你要是敢讓他退錢，我就不認你這個兒子！”
李軍聽到婆婆的聲音，一下子蔫了。他拿著手機，手都在抖，說不出話來。
我看著他這副樣子，心裡徹底涼了。我知道，這錢是要不回來了。我繼續收拾我的東西，把我的護膚品、化妝品，還有一些常用的東西，都塞進行李箱裡。
李軍掛了電話，走到我身邊，撲通一聲跪了下來：“老婆，我知道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你彆跟我離婚，好不好？我以後一定聽你的，再也不幫著我媽了。你要是不想跟我媽住在一起，咱們就搬出去，好不好？”
我看著他跪在地上，心裡也有點難受，但我知道，我不能再心軟了。我扶起他：“你起來吧。我已經決定了，咱們離婚。”
李軍不肯起來，還是跪在地上，眼淚不停地掉：“老婆，我求你了，你再給我一次機會。我不能沒有你，我真的不能沒有你。”
婆婆這時候也從外麵走了進來，看到李軍跪在地上，氣得罵道：“你給她跪什麼？你沒骨氣！她要離婚，就讓她離！你趕緊起來！”
她說著，就去拉李軍。李軍被她拉起來，卻還是看著我，眼神裡滿是懇求。
我看著他們，心裡已經沒有任何波瀾了。我拉著行李箱，走到門口，回頭對李軍說：“這周末上午九點，民政局門口見。你要是不來，我就去法院起訴你。”
說完，我打開門，拉著行李箱走了出去。門外的陽光很亮，照在我身上，卻一點也不覺得暖和。我知道，從今天起，我的生活，要重新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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