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底算賬的事過去沒幾天，我早上起來用驗孕棒測了下，兩條紅杠特彆明顯——我懷孕了。
我拿著驗孕棒，手都在抖，趕緊叫醒李偉：“李偉，你快看！我好像懷孕了！”
李偉揉著眼睛坐起來，看清驗孕棒上的杠後，一下子就精神了：“真的？曉燕，你懷寶寶了？”他抓著我的手，笑得特彆開心，“我這就告訴我媽去！”
我拉住他：“彆著急啊，還沒去醫院確認呢。萬一不準呢？”
“肯定準！”李偉還是特彆興奮，“等周末咱們去醫院檢查，現在先跟我媽說一聲，讓她也高興高興。”
我沒再攔著。我心裡也盼著，婆婆知道我懷孕後，能對我好點，aa製的事能鬆點。
李偉趿著拖鞋就跑出去喊婆婆。沒一會兒，婆婆就走進我們臥室，臉上沒多少笑，隻是盯著我肚子看了看：“真懷孕了？沒弄錯吧？”
“驗孕棒測的，應該沒錯。”我小聲說，“周末我們去醫院做檢查。”
婆婆點了點頭，沒說恭喜的話，反而轉身往外走：“知道了。懷孕了也彆太嬌氣，該做的事還得做。家裡的賬還得記，買菜的事也彆落下。”
我臉上的笑一下子僵住了。我還以為她會說點關心我的話，沒想到還是提賬和買菜的事。
李偉也愣了一下，趕緊說：“媽，曉燕懷寶寶了，以後買菜的事我下班回來做就行，賬也我來記。”
“你上班那麼累，哪有時間做這些？”婆婆回頭看了他一眼，“曉燕在家也沒什麼事，記個賬買個菜還不輕鬆？懷孕又不是生病，彆那麼金貴。”
我攥了攥手，沒說話。心裡那點盼頭，好像一下子就沒了。
李偉還想再說點什麼，我拉了拉他的袖子，搖了搖頭。他看了看我，把話咽了回去。
婆婆走後，李偉坐在我身邊，歎了口氣：“曉燕，對不起啊，我媽她……”
“沒事。”我打斷他，“我知道她就是那樣的人。買菜記賬也不累，我能做。”
話是這麼說，可我心裡還是不好受。懷孕本來是件高興的事，到了婆婆這兒，好像就隻是多了個人吃飯，其他什麼都沒變。
從那天起，我還是照樣每天早上拿著一百塊錢去買菜。隻是懷孕後胃口變得特彆怪，以前愛吃的菜現在聞著就想吐，想吃點酸的辣的，又怕對寶寶不好，隻能忍著。
有天早上，我在菜市場看見有賣新鮮草莓的，紅彤彤的特彆誘人。我想買點回去，自己少吃點解解饞。問了問價格，十五塊錢一斤。我猶豫了半天，還是買了半斤，花了七塊五。
回到家，我把草莓洗乾淨，剛想吃一個，婆婆就從客廳走過來，看見草莓就問：“這草莓多少錢買的？”
“七塊五，買了半斤。”我小聲說。
“七塊五？”婆婆的聲音一下子高了，“你瘋了？這麼貴的東西也敢買？現在的草莓都是打了藥的，吃了對身體不好，你還懷著孕，怎麼不知道注意點？”
我手裡的草莓差點掉在地上：“我看這草莓挺新鮮的，就想買點嘗嘗。而且我問過賣草莓的，說是沒打藥的。”
“沒打藥你也信？”婆婆伸手把裝草莓的盤子端起來，走到垃圾桶旁邊，“這麼貴，還不一定乾淨，彆吃了，扔了吧。”
“彆扔啊！”我趕緊跑過去攔她，“媽，這是我花錢買的，扔了多浪費啊。我少吃點行不行？”
“浪費也比吃壞肚子強！”婆婆不管我攔著，直接把草莓倒進了垃圾桶，“以後不準買這種貴的水果，想吃水果就買蘋果香蕉，便宜又有營養。”
我看著垃圾桶裡的草莓，眼淚一下子就湧上來了。七塊五雖然不多，可那是我忍著饞，猶豫了半天才買的。她怎麼能說扔就扔了？
“媽，您怎麼能這樣？”我聲音有點抖，“這是我自己買的，我想吃點怎麼了？”
“你自己買的？”婆婆轉過身看著我，“你現在花的錢，以後還不是要算在aa製的賬裡？到時候還不是要分攤？我這是幫你省錢，也是幫家裡省錢！”
“可這草莓是我自己想吃，我可以自己承擔這七塊五，不算在公攤裡！”我忍不住喊了一聲。
“你喊什麼喊？”婆婆也火了，“我是你婆婆，我說一句你還敢頂嘴了？懷孕了就了不起了？我告訴你，就算你懷了我們李家的孫子，也得聽我的！”
我站在原地，眼淚掉個不停。我想跟她吵，可又怕動了胎氣，對寶寶不好。隻能咬著嘴唇，忍著委屈，轉身走進了臥室。
關上門，我趴在床上哭。李偉中午回來的時候，看見我眼睛腫著，就問我怎麼了。我把草莓被扔的事跟他說了。
李偉皺著眉，走到客廳跟婆婆說了幾句。沒一會兒，他走進臥室，坐在我身邊：“曉燕，我跟我媽說了，她也知道自己有點過分了，下次不會了。你彆生氣了，對寶寶不好。”
我知道李偉是在安慰我。婆婆怎麼可能知道自己錯了？她隻是不想跟李偉吵架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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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擦了擦眼淚：“李偉，我不想吃她做的飯了。以後我自己做飯行不行？我想吃什麼就自己做一點，也不用跟她一起吃。”
李偉想了想，點了點頭：“行，你要是不想跟她一起吃，就自己做。我下班回來幫你打下手。”
從那天起，我就自己在廚房做飯。每次做飯，我都隻做自己的份，買的菜也隻買自己吃的，都記在自己的小本子上，不算在公攤裡。婆婆看見我這樣，也沒說什麼，隻是每次我做飯的時候，她都在客廳裡唉聲歎氣，說我“不合群”“嬌生慣養”。
我假裝沒聽見。隻要能安安靜靜吃點自己想吃的，她怎麼說我都忍了。
可就算這樣，麻煩還是找上門來。
有天晚上，我正在廚房煮麵條，想放點青菜和雞蛋。剛把青菜洗好，婆婆就走進來，拿起我放在灶台上的雞蛋，說：“家裡的雞蛋是我買的，算在公攤裡的。你要吃雞蛋，得自己花錢買，不能用家裡的。”
我手裡的青菜掉在水池裡：“媽，家裡的雞蛋不就是給家裡人吃的嗎？我也是家裡人，怎麼就不能吃了？”
“以前是可以吃，現在不一樣了。”婆婆把雞蛋放進冰箱，“你現在自己做飯，吃的用的都自己買，就彆用家裡的東西了。不然到時候算賬，分不清誰用了多少。”
“那家裡的水電燃氣呢？我做飯也用了，是不是也要按分鐘算錢？”我忍不住問。
“水電燃氣是公攤的，你用了自然要算。”婆婆說，“等月底算賬的時候，會把你做飯用的那部分算進去的。”
我看著她，覺得特彆可笑。這哪裡是aa製？這分明是把我當外人，什麼都要跟我算得清清楚楚，一點虧都不肯吃。
我沒再跟她爭，轉身從冰箱裡拿出自己早上買的雞蛋。這是我特意買的，放在冰箱最裡麵，就怕她又說什麼。
我把自己的雞蛋打在鍋裡，看著麵條慢慢煮開。心裡特彆委屈，也特彆後悔。我當初怎麼就答應了aa製？怎麼就嫁進了這樣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