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晚上吃過飯，我收拾完廚房，剛在客廳沙發坐下，老公就湊了過來。他手裡拿著遙控器，卻沒開電視，眼神躲躲閃閃的，一看就有話要跟我說。
我心裡早就有數，知道他肯定是為了白天婆婆說的事來的。我沒主動開口，拿起桌上的手機，假裝刷著消息，等著他先說話。
果然，沒等兩分鐘，老公就清了清嗓子，拉了拉我的胳膊：“小蘇，跟你說個事。”
我抬起頭，看著他：“什麼事？”
老公往婆婆房間的方向看了一眼，壓低聲音說：“就是媽白天說的管賬的事……你看，媽年紀大了，心思也多，她也是為了咱們家好，想幫咱們攢點錢。你能不能……能不能先順著她點？”
我手裡的手機頓了一下，心裡有點涼。我以為老公至少會問問我的想法，或者替我辯解幾句，沒想到他一開口就是讓我順著婆婆。
我看著老公的眼睛，問他：“順著她？怎麼順著？把我的工資卡交給她嗎？”
老公撓了撓頭，有點不好意思地說：“也不是非要立刻交……你可以先跟她說，以後買東西多跟她商量商量。她要的就是個態度，你態度軟點，她可能就不那麼生氣了。”
“我態度還不夠軟嗎？”我提高了一點聲音，“白天她當著表姐的麵說我亂花錢，我沒跟她吵；她要管我的錢，我也沒跟她爭。我還要怎麼軟？”
老公趕緊伸手拍了拍我的背，示意我小聲點：“你彆這麼大聲，萬一被媽聽見了，她又該生氣了。我知道你委屈，可她是我媽啊，咱們做晚輩的，讓著點長輩也是應該的。”
“讓著點？”我心裡的委屈一下子湧了上來，“我嫁給你兩年，什麼時候沒讓著她？她愛吃甜的，我每次做飯都多放半勺糖；她腰不好，我特意給她買了按摩儀；她想抱孫子，我也沒說過不想要，隻是想等條件好點再要。我處處讓著她，可她呢？她覺得我這是應該的，還覺得我亂花錢，非要管我的錢！”
老公被我說得沒話說，隻好低著頭，過了好一會兒才說：“小蘇，我知道你做得好，可媽她就是那樣的人，一輩子省慣了，見不得彆人花點錢。你就當是為了我，彆跟她計較行不行？”
“為了你？”我看著老公，心裡有點失望，“我為了你，已經跟她計較了嗎？我隻是不想把工資卡交給她，不想讓她管我的錢，這也算計較？”
老公抬起頭，眼神裡帶著點懇求：“小蘇，算我求你了行不行？你先忍忍，等過段時間，媽氣消了，這事說不定就過去了。到時候我再跟她好好說說，她肯定不會再提管賬的事了。”
我看著老公懇求的樣子，心裡有點動搖。我跟老公的感情一直不錯，結婚這兩年，他除了在婆婆麵前有點懦弱，其他方麵對我都很好。平時我加班晚了，他會去公司接我；我生病了，他會請假在家照顧我；我想要的東西，隻要在能力範圍內，他都會買給我。
可一想到婆婆白天的態度，想到她要管我的錢，我又有點猶豫。我知道，這次要是讓步了，以後婆婆肯定會得寸進尺，說不定還會提出更過分的要求。
我深吸了一口氣，問老公：“你覺得，這事真的能過去嗎？她要是一直提，我一直讓，什麼時候是個頭？”
老公趕緊說：“肯定能過去！媽就是一時想不開，等她想明白了，就不會再提了。再說了，我也會跟她好好說的，不會讓她一直為難你。”
我看著老公，沒說話。心裡卻在想，他說的話到底能不能信？他之前也說過會跟婆婆溝通，可每次都隻是嘴上說說，從來沒真正解決過問題。
老公見我不說話，又接著說：“小蘇，你就相信我這一次行不行？咱們彆因為這事鬨得家裡雞飛狗跳的，不值得。你要是實在不想讓媽管你的錢，以後咱們多跟她說說家裡的開支，讓她知道咱們沒亂花錢，她可能就放心了。”
我想了想，覺得老公說的也有幾分道理。要是現在跟婆婆鬨僵了，以後家裡的日子肯定不好過。不如先忍忍，看看情況再說。要是婆婆真的還一直提管賬的事，到時候我再拿出證據，跟她好好說說。
我點了點頭，說：“行，我可以先不跟她吵，也可以跟她說說家裡的開支。但我不會把工資卡交給她，我的錢我要自己管。”
老公見我同意了，臉上立刻露出了笑容，趕緊說：“好好好，你的錢你自己管，我都聽你的。隻要你彆跟媽吵架就行。”
我看著老公高興的樣子，心裡卻沒那麼輕鬆。我知道，這隻是暫時的平靜，婆婆肯定不會就這麼算了。
就在這時，婆婆從房間裡走了出來，手裡拿著一個保溫杯，看樣子是要去廚房倒熱水。她看見我和老公坐在一起說話，眼神在我身上停留了一會兒，然後沒說話，徑直走進了廚房。
我和老公對視了一眼，都沒再說話。客廳裡一下子安靜下來，隻有牆上的掛鐘在“滴答滴答”地響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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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一會兒，婆婆從廚房出來，手裡拿著保溫杯，走到沙發旁邊，沒坐下來，而是看著我說：“小蘇，明天早上早點起，跟我一起去菜市場買菜。我帶你去看看，那些菜多少錢一斤，讓你知道過日子有多不容易。”
我愣了一下，沒想到婆婆會突然這麼說。我平時也經常去菜市場買菜，知道菜價，隻是沒跟婆婆一起去過。我猜她是想借著買菜的機會，再跟我說省著花錢的事，說不定還會提管賬的事。
我看了一眼老公，老公趕緊給我使了個眼色，讓我答應下來。我隻好點了點頭，說：“好，明天我跟您一起去。”
婆婆見我答應了，臉上露出了一點笑容，沒再說話，拿著保溫杯回了房間。
婆婆走後，老公鬆了一口氣，說：“你看，媽這不是挺好的嗎？她就是想讓你知道過日子要省著點，沒彆的意思。”
我沒說話，隻是笑了笑。我知道，婆婆沒那麼簡單，明天跟她去菜市場，肯定不會那麼輕鬆。
第二天早上，我六點多就醒了。剛穿好衣服，就聽見婆婆在客廳裡喊我：“小蘇，醒了沒？該去菜市場了。”
我趕緊答應了一聲，走出房間。婆婆已經收拾好了，穿著一身深色的外套，手裡拿著一個布袋子，看樣子是早就準備好了。
老公還在睡覺，我沒叫醒他，跟婆婆說了一聲“媽，咱們走吧”，就跟著婆婆出了門。
早上的天氣有點冷，風吹在臉上，有點疼。婆婆走在前麵，腳步很快，我跟在後麵，有點跟不上。
走了大概二十分鐘，終於到了菜市場。菜市場裡已經很熱鬨了，到處都是賣菜的吆喝聲，還有買菜的人在討價還價。
婆婆徑直走到一個賣青菜的攤位前，拿起一把青菜，翻來覆去地看了看，然後問攤主：“這青菜多少錢一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