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戚們走後，王秀蘭拉著張濤坐在沙發上，低著頭不知道在嘀咕什麼。張磊站在一旁，臉色難看地盯著地板，屋裡的氣氛又沉了下來。
我從書房走出來，把手機放在茶幾上，按下了播放鍵——裡麵是上次張濤承認欠五十萬賭債，還說王秀蘭和張磊早已知情的錄音。
“……我媽說，要是跟你說欠了五十萬，你肯定不會同意賣房，所以讓我跟你說欠了三十萬……我哥也知道，還說等把房子賣了，剩下的錢給我娶媳婦用……”
張濤的聲音在客廳裡回蕩，王秀蘭的身子猛地一僵，趕緊伸手想按暫停鍵。我一把攔住她，冷冷地說：“彆急著關，讓大家都聽清楚。”
錄音還在繼續，裡麵清晰地記錄著張濤承認撒謊、王秀蘭教唆隱瞞的細節。張磊的臉越聽越白，雙手緊緊攥成拳頭，指節都泛了白。張建國從臥室出來他今天一早被王秀蘭接來，說要“幫著勸和”），聽到錄音內容，腳步頓在原地，臉色也沉了下來。
“張濤！”張建國突然吼了一聲，聲音裡滿是怒氣，“你居然欠了五十萬？還敢騙你嫂子？你是不是想把這個家毀了才甘心？”
張濤被嚇得一哆嗦，趕緊站起來，低著頭說：“爸，我錯了……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是一時糊塗……”
“一時糊塗？”張建國氣得發抖，伸手就要打張濤，王秀蘭趕緊攔住他：“建國，你彆打孩子！他已經知道錯了，你打他也沒用啊！”
“沒用？”張建國甩開她的手，“就是你慣的！從小就慣著他，想要什麼給什麼，現在好了，慣出這麼個賭鬼！還敢騙你嫂子賣房，你對得起人家嗎？”
王秀蘭被罵得說不出話，眼淚又開始往下掉：“我也是沒辦法啊……催債的人天天堵門，說要打斷張濤的腿，我總不能看著他出事吧？”
“沒辦法就能騙人？”我看著王秀蘭，“你有沒有想過，要是我真的把房子賣了，我以後怎麼辦？我爸媽年紀大了，要是知道他們一輩子的心血被我騙走，他們該多傷心？”
王秀蘭擦了擦眼淚，看著我，語氣軟了下來：“曉曉，我知道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我不該騙你，更不該打你房子的主意。你就再給我們一次機會，好不好？張磊已經說了，以後再也不幫著我騙你了，我們會好好跟你過日子，慢慢還你的錢。”
“好好過日子？”我冷笑一聲，“王秀蘭，你覺得現在還能好好過日子嗎？從你讓張濤跟我撒謊，從張磊幫著你準備賣房合同的時候，我們之間就已經完了。我今天把錄音放出來，不是為了聽你們道歉，是想讓你們清楚，我不是好欺負的。離婚協議，張磊必須簽；五萬塊賠償，你們必須給。沒有商量的餘地。”
張磊抬起頭，看著我，眼神裡滿是複雜：“曉曉，你真的就這麼絕情嗎？我們結婚三年，難道一點感情都沒有了？”
“感情？”我看著他，心裡一陣刺痛，卻還是硬著心腸說，“有感情的時候，我把你當家人，把你爸媽當長輩。可你們呢？把我當傻子，當提款機。現在你跟我談感情，不覺得晚了嗎？”
張磊沉默了，他低下頭，肩膀微微顫抖，不知道是在哭還是在生氣。
張建國歎了口氣，走到我麵前，語氣誠懇地說：“曉曉，這次確實是我們家對不起你。張磊和秀蘭糊塗，張濤不懂事，讓你受委屈了。離婚的事，我不攔你。但是那五萬塊賠償，你能不能再寬限一段時間？我們家的情況你也知道，一下子拿不出那麼多錢。”
我想了想，說：“寬限可以，但最多隻能再寬限半個月。半個月後，你們必須把錢湊齊，張磊簽字離婚。要是到時候你們還做不到，我就直接讓律師起訴。”
張建國點了點頭：“好，我答應你。我會儘快讓張磊湊錢，讓他簽字。”
王秀蘭還想說什麼，張建國瞪了她一眼，她隻好把話咽了回去。
張濤也趕緊說：“嫂子，我會去找工作的，不管是什麼工作，我都乾，我會幫著我哥一起湊錢，儘快把錢還給你。”
我沒說話，心裡很清楚，他們能不能儘快湊到錢，跟我已經沒多大關係了。我現在隻想著儘快離婚，擺脫這個家。
接下來的幾天，張磊沒再跟我吵架，也沒再躲在臥室裡。他每天早出晚歸，不知道在忙什麼。王秀蘭也沒再來找我，隻是偶爾會給張磊打電話，問他湊錢的情況。
第五天晚上，張磊回來的時候，手裡拿著一個信封。他走到我麵前，把信封遞給我：“曉曉，這是三萬塊，我先湊到這麼多。剩下的兩萬，我會儘快湊齊，你再給我幾天時間，好不好？”
我接過信封，打開一看，裡麵確實是三萬塊現金。我點了點頭：“可以。但是你必須在半個月內把剩下的兩萬湊齊。要是到時候湊不齊，我還是會起訴。”
張磊點了點頭：“我知道。我已經跟我朋友借了，他們說這幾天就能把錢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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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錢收起來，放在抽屜裡：“離婚協議我已經準備好了，你什麼時候簽字？”
張磊沉默了一會兒，說：“等我把剩下的兩萬湊齊，我就簽字。”
我沒再說什麼，轉身走進了書房。我知道，離徹底擺脫這個家，已經不遠了。
又過了三天，張磊把剩下的兩萬塊湊齊了。他拿著錢和離婚協議，走到我麵前：“曉曉，錢我湊齊了，協議我也簽好了。”
我接過錢和協議，仔細看了看。協議上，張磊確實簽了字，還按了手印。我把錢和之前的三萬塊放在一起，說：“好。我們明天就去民政局辦離婚手續。”
張磊點了點頭，沒說話。他轉身走進臥室，收拾自己的東西。我看著他的背影，心裡沒有一點難過，隻有輕鬆。
第二天一早，我們一起去了民政局。辦理離婚手續的時候，工作人員問我們是不是自願離婚，有沒有財產糾紛。張磊低著頭，說：“是自願的，沒有財產糾紛。”
我也點了點頭：“是自願的。”
很快，離婚證就辦好了。拿著離婚證，我深吸了一口氣，感覺心裡的一塊大石頭終於落了下來。我看著張磊，說：“以後，我們就各自安好吧。”
張磊點了點頭，轉身走了。看著他離開的背影，我沒有絲毫留戀。
走出民政局，陽光照在我身上，暖洋洋的。我拿出手機，給我爸媽打了個電話：“爸，媽，我離婚了。”
我媽聽到這話，聲音一下子哽咽了：“曉曉，委屈你了。以後有爸媽在，沒人敢欺負你。”
我爸也說：“曉曉，彆難過。離婚是好事，以後你就能過自己的日子了。中午我們一起吃飯，慶祝一下。”
我笑了笑，說：“好。我現在就過去找你們。”
掛了電話，我打車往我爸媽家走。路上，我看著窗外的風景，心裡充滿了期待。我知道，新的生活，就要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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