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投出去快半年了,張超那邊幾乎沒什麼消息。剛開始他還偶爾跟我說兩句店裡的情況,後來乾脆不主動聯係了。我要是不給他打電話,他能一兩個月不跟我提店裡的事。
有一次我給張超打電話,問他最近生意怎麼樣,有沒有賺到錢。他在電話裡支支吾吾的,說“還行”“就那樣”,問他具體賣了多少貨、賺了多少錢,他就說“記不清了”“賬本還沒整理好”,然後隨便找個理由就掛了電話。
我心裡越來越不安,跟張凱說:“張超最近總是躲著我,問他店裡的事他也不說清楚,你說他是不是有什麼事瞞著咱們?”
張凱說:“應該不會吧,可能是店裡生意不好,他不好意思跟你說。我有空再跟他聊聊,問問具體情況。”
可張凱每次跟張超聊完,回來都說“張超說店裡在慢慢好轉”“再等等就有起色了”,從來沒給過我具體的數字。我知道張凱是想讓我放心,可他越這樣,我心裡越慌。
這半年裡,我隻收到過張超一次“分紅”,還是五百塊錢。他說“最近店裡資金周轉不開,先給你這點,等以後賺了錢再補”。我拿著那五百塊錢,心裡特彆不是滋味——十五萬投進去,半年就回來五百塊,連銀行利息都不如。
有一天,我媽給我打電話,問我張超店裡的情況,說“要是賺了錢,就彆太省著,給自己和樂樂買點好的;要是沒賺錢,也彆著急,慢慢來”。我聽著我媽的話,鼻子一酸,差點哭出來。我跟我媽說“店裡挺好的,就是剛開始沒那麼快賺錢,以後會好的”,掛了電話,我忍不住哭了——我不想讓爸媽擔心,可我自己心裡的苦,沒人能懂。
過了幾天,我實在忍不住了,決定自己去建材市場看看。我沒跟張超說,也沒跟婆婆說,趁樂樂在幼兒園,直接打車去了建材市場。
到了建材市場,我先在門口轉了轉,沒看見張超店裡的廣告。以前他還在門口貼過開業活動的海報,現在早就沒了蹤影。我心裡一沉,趕緊往他店裡走。
離著老遠,我就看見他店門緊閉,門上還貼著一張紙,上麵寫著“有事外出,暫停營業”。我走到店門口,透過玻璃往裡麵看,裡麵黑漆漆的,貨架上的貨亂七八糟的,有的箱子倒在地上,瓷磚和木地板散落一地,看起來很久沒人收拾了。
我心裡咯噔一下,趕緊給張超打電話。電話響了很久才接通,張超的聲音聽起來很含糊,像是還沒睡醒。他問:“嫂子,怎麼了?有事嗎?”
我強壓著心裡的火氣,說:“張超,你在哪兒呢?我在你店門口,你店怎麼關著門?還貼了暫停營業的紙?”
張超在電話裡頓了一下,說:“哦,我今天有點事,沒去店裡。最近店裡沒什麼生意,我就偶爾關一天門,歇一歇。”
我問:“沒什麼生意?那你之前跟我說的慢慢好轉呢?你店裡的貨怎麼亂七八糟的?是不是很久沒收拾了?”
張超說:“嫂子,你彆多想,就是最近有點忙,沒顧上收拾。等我有空了,就去整理。你要是沒彆的事,我先掛了,我這邊還有事。”
我還想再問,張超已經把電話掛了。我站在店門口,看著緊閉的店門,心裡又氣又急。他明明在撒謊,店裡肯定出問題了,可他就是不肯說實話。
我不想就這麼回去,決定在附近問問其他商家,看看能不能知道點情況。我走到旁邊一家賣水泥的店,店裡有個老板娘正在算賬。我走進去,笑著說:“老板娘,麻煩問一下,旁邊這家建材店,最近怎麼總關著門啊?我之前在這兒訂了點貨,想過來取,結果一直沒開門。”
老板娘抬起頭,看了看我,說:“你說那家店啊?彆提了,早就不行了。前兩個月還偶爾開門,這一個月幾乎天天關著門,老板也很少來。聽說他欠了供貨商的錢,供貨商都來鬨過好幾次了。”
我心裡一緊,問:“欠供貨商的錢?您知道欠了多少嗎?他之前不是說生意還不錯嗎?”
老板娘說:“誰知道呢?剛開始他還天天在店裡,後來不知道怎麼了,就很少來了。有一次我聽見他跟供貨商吵架,說什麼‘錢都投進去了,沒賺到錢,怎麼還’,具體欠多少我也不清楚。反正這建材市場裡,像他這樣開店沒幾個月就不行的,多了去了。”
我聽著老板娘的話,手腳冰涼。原來張超早就把錢虧了,還欠了供貨商的錢,可他一直瞞著我和張凱,連婆婆都不知道。我不敢再想下去,趕緊跟老板娘說了聲“謝謝”,就匆匆離開了。
我走出建材市場,坐在路邊的長椅上,腦子裡一片空白。我想起當初把錢投進去的時候,婆婆拍著胸脯說“虧了我賠”,張超說“肯定能賺錢”,張凱說“會盯著他”,可現在呢?錢虧了,人躲著,連句實話都沒有。我覺得自己像個傻子,被他們一家人騙得團團轉。
我不知道該怎麼辦,眼淚忍不住往下掉。我想給張凱打電話,可又怕他擔心;想給婆婆打電話,又怕她受不了這個打擊;想給爸媽打電話,又怕他們罵我當初不聽勸。我坐在長椅上,哭了很久,直到太陽快落山了,才慢慢站起來,打車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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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婆婆正在廚房做飯,看見我回來,問:“曉啊,你去哪兒了?怎麼才回來?樂樂在幼兒園都等你去接呢。”
我這才想起樂樂還在幼兒園,趕緊擦了擦眼淚,說:“媽,我剛才有點事,忘了接樂樂了,我現在就去接。”
我拿起包,正要出門,婆婆拉住我,說:“曉啊,你怎麼了?眼睛怎麼紅紅的?是不是哭了?出什麼事了?”
我看著婆婆,再也忍不住了,眼淚又掉了下來。我把在建材市場看到的、聽到的,都跟婆婆說了。婆婆聽著,臉色越來越白,手裡的鍋鏟“哐當”一聲掉在地上。
她愣了半天,才顫抖著說:“不可能啊!張超怎麼會虧呢?他前幾天還跟我說店裡挺好的,怎麼會欠供貨商的錢呢?這孩子,怎麼能這麼騙我們呢?”
我哭著說:“媽,是真的,我問了旁邊店的老板娘,她都看見了。張超早就把錢虧了,還欠了債,可他一直瞞著我們。”
婆婆坐在椅子上,捂著臉,也哭了起來。她說:“都怪我,都怪我當初非要讓你投錢,要是我不勸你,你也不會虧這麼多錢。都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
我看著婆婆哭,心裡也不好受。其實我不怪婆婆,她也是被張超騙了。我走過去,拍了拍婆婆的背,說:“媽,您彆自責了,這不是您的錯,是張超的錯。他不該騙我們,不該拿著我的錢亂花。”
就在這時,張凱下班回來了。他看見我和婆婆都在哭,趕緊問:“怎麼了?出什麼事了?你們怎麼都哭了?”
婆婆抬起頭,把事情跟張凱說了。張凱聽著,臉色越來越難看,他握緊拳頭,說:“這個張超!竟然敢騙我們這麼久!我現在就去找他,問他到底怎麼回事!”
張凱說著就要出門,我拉住他,說:“你彆衝動,現在去找他也沒用。他要是想躲,你根本找不到他。咱們得先想清楚,接下來該怎麼辦。那十五萬是我爸媽的心血,不能就這麼算了。”
張凱停下腳步,看著我,說:“你放心,我肯定會把錢要回來的。要是張超不還,我就跟他斷絕兄弟關係!”
我看著張凱堅定的眼神,心裡稍微有了點底氣。可我知道,要回錢沒那麼容易。張超已經把錢虧了,還欠了供貨商的錢,他根本拿不出十五萬來還我。
晚上,樂樂睡著了,我們三個人坐在客廳裡,誰都沒說話。空氣裡彌漫著壓抑的氣氛。過了很久,婆婆說:“我明天去找張超,我是他媽,他總不能連我的話都不聽。我問問他到底欠了多少錢,能不能把錢還回來。”
張凱說:“媽,您彆去,我去吧。您去了,他肯定又跟您哭窮,說一堆好聽的話騙您。我去跟他談,要是他不還,我就走法律程序。”
我點了點頭,說:“對,走法律程序。雖然當初沒簽合同,可我有轉賬記錄,還有之前的錄音,應該能作為證據。咱們不能就這麼算了,必須把錢要回來。”
張凱說:“你放心,我明天就去谘詢律師,看看怎麼才能把錢要回來。不管怎麼樣,我都不會讓你吃虧的。”
我看著張凱,心裡暖暖的。雖然他之前也被張超騙了,可他現在願意站出來幫我,我已經很滿足了。
那天晚上,我一夜沒睡好。我想著明天張凱去谘詢律師的結果,想著張超會不會願意還錢,想著自己當初要是不那麼輕易相信他們就好了。我知道,接下來的路肯定不好走,可我不會放棄——那十五萬是我爸媽的心血,是我的底氣,我必須要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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