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張偉買了新車,我心裡的疙瘩就沒解開過。張磊還是老樣子,總說“媽心裡有數”“一家人彆計較”,可我知道,婆婆根本沒停手,說不定還在偷偷給張偉錢。
那天是周三,我輪休在家。早上婆婆說要去菜市場買新鮮的魚,說樂樂愛吃清蒸魚。她換衣服的時候,特意從五鬥櫃裡拿了個黑色的布包,塞進隨身的手提袋裡。我心裡一動——平時婆婆買菜就帶個小錢包,裝個幾百塊現金足夠了,今天怎麼還帶布包?
婆婆出門前,跟我說:“曉啊,我可能要多逛會兒,你在家看好樂樂,彆讓他亂跑。”
我點點頭,說:“媽,您路上慢點,注意安全。”
婆婆走後,我心裡的疑團越來越大。我跟樂樂說:“樂樂,媽媽帶你去樓下的小公園玩滑滑梯好不好?”樂樂一聽要去玩,高興得跳起來,趕緊去穿鞋子。
我帶著樂樂下樓,沒去小公園,而是悄悄跟在婆婆後麵。婆婆走得不快,一邊走一邊看路邊的小攤,看起來沒什麼異常。可走到小區門口的公交站時,她沒上公交車,反而往反方向走——那邊根本不是菜市場的方向。
我心裡更確定了,婆婆肯定不是去買菜。我拉著樂樂,遠遠地跟著,不敢靠太近,怕被她發現。走了大概十分鐘,婆婆走到一家麵館門口,張偉正靠在他的新車上抽煙,看見婆婆,趕緊把煙掐了,迎了上去。
我趕緊拉著樂樂躲到旁邊的樹後麵,偷偷看著他們。婆婆從手提袋裡拿出那個黑色布包,遞給張偉。張偉接過布包,打開看了一眼,臉上露出笑容,說:“媽,謝謝您。您放心,我肯定好好乾,以後好好孝敬您。”
婆婆拍了拍張偉的手,說:“你彆光顧著說,要真做。以後用錢跟媽說,媽這兒還有。就是彆讓你嫂子知道,她那個人心思細,知道了又要生氣。”
張偉點點頭,說:“我知道,我不會讓嫂子知道的。媽,您快回去吧,彆讓嫂子起疑心。”
婆婆“嗯”了一聲,轉身往回走。張偉拿著布包,鑽進車裡,開車走了。
我站在樹後麵,氣得渾身發抖。樂樂拉著我的手,說:“媽媽,你怎麼了?是不是不舒服?”
我蹲下來,摸了摸樂樂的頭,強忍著眼淚說:“媽媽沒事,咱們回家。”
回到家,我把樂樂放在客廳玩積木,自己走進房間,關上門。我坐在床上,手裡緊緊攥著拳頭——婆婆竟然還在給張偉錢!之前說的“以後不給他錢”全是假的!還有張偉,明明有了車,還在騙婆婆的錢,真是太過分了!
我不知道該怎麼辦,心裡又氣又委屈。我想給張磊打電話,可又怕他不信,還說我小題大做。我想跟婆婆吵架,可又怕嚇到樂樂。我隻能坐在床上,一個人偷偷掉眼淚。
大概過了一個小時,婆婆回來了。她手裡拎著一個塑料袋,裡麵裝著一條魚,還有些青菜。她走進客廳,說:“曉啊,我回來了,今天菜市場人多,逛得久了點。你看這魚,多新鮮,晚上給樂樂做清蒸魚。”
我從房間裡走出來,看著婆婆,說:“媽,您今天去的不是菜市場吧?我剛才帶樂樂去樓下玩,看見您往反方向走了。”
婆婆的臉色一下子變了,說:“你……你看錯了吧?我就是去菜市場了,可能是你看反方向了。”
“我沒看錯,”我說,“我看見您跟張偉在麵館門口見麵,還把黑色布包給了他。媽,您不是說以後不給他錢了嗎?您怎麼又騙我?”
婆婆的臉一下子紅了,說:“我……我沒給小偉錢,那布包裡是我給他帶的衣服,他之前說天冷,沒厚衣服穿。”
“是嗎?”我說,“那布包裡的錢是怎麼回事?我看得清清楚楚,張偉打開布包,裡麵全是錢!媽,您為什麼總是騙我?您把錢都給張偉,以後您生病了怎麼辦?咱們家怎麼辦?”
婆婆低下頭,沒說話,手緊緊攥著手提袋。
這時候,樂樂跑過來說:“奶奶,媽媽哭了,你彆惹媽媽生氣好不好?”
婆婆抬起頭,看著我,眼睛紅紅的,說:“曉啊,我也沒辦法啊。小偉說他最近要做個小生意,需要本錢,我不幫他,他就沒活路了。我就這麼一個小兒子,我不能看著他難啊。”
“做小生意?”我說,“他都有十五萬的車了,還需要您給本錢?媽,您醒醒吧,他就是在騙您的錢!他拿到錢,根本不會做什麼生意,隻會揮霍!您這樣一次次給他錢,不是幫他,是害他!”
婆婆擦了擦眼淚,說:“我知道,可我不忍心啊。他是我身上掉下來的肉,我怎麼能不管他?曉啊,算媽求你了,彆跟張磊說,也彆跟小偉吵,好不好?以後我肯定少給他錢,行不行?”
我看著婆婆的樣子,心裡有點軟。她也是個母親,疼兒子沒錯,可她太糊塗了,被張偉蒙在鼓裡。我歎了口氣,說:“媽,我不是想跟您吵,我就是擔心您。您要是真的想幫張偉,就讓他找份正經工作,彆再給他錢了。他要是再跟您要錢,您就跟我說,咱們一起想辦法,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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婆婆點點頭,說:“好,好,以後我聽你的,不讓他再騙我的錢了。”
我希望婆婆這次說的是真的,可我心裡還是有點擔心。畢竟她疼了張偉這麼多年,哪能說斷就斷。
晚上張磊下班回來,我把今天跟蹤婆婆的事跟他說了。張磊聽了,皺著眉說:“媽怎麼還在給張偉錢?我之前跟她談的時候,她明明答應得好好的。”
“她就是嘴上答應,心裡根本沒打算改,”我說,“張磊,這次你必須跟媽好好談談,讓她彆再給張偉錢了。不然咱們家早晚要被張偉拖垮。”
張磊點點頭,說:“好,我明天跟媽好好談,這次肯定讓她改。你彆擔心,有我呢。”
我看著張磊,心裡有點希望。我真的希望這次張磊能說到做到,讓婆婆彆再給張偉錢了,讓我們家能過上平靜的日子。
可我沒想到,第二天張磊跟婆婆談的時候,又被婆婆糊弄過去了。晚上張磊回來,說:“媽跟我說了,她這次給張偉的是衣服,不是錢,是我誤會了。以後她會注意,不會再讓我誤會了。”
我看著張磊,心裡一下子涼了半截。他怎麼這麼容易就信了?婆婆說什麼他都信,我說什麼他都懷疑。我沒再跟他說話,轉身走進房間,關上門。我知道,跟張磊說再多也沒用,他根本不會站在我這邊。
從那以後,我沒再追問婆婆給張偉錢的事,可我心裡的疑團越來越大。我開始留意婆婆的一舉一動,她每次出門,我都會悄悄觀察;她每次跟張偉打電話,我都會仔細聽。我知道這樣不好,可我沒辦法,我必須弄清楚,婆婆到底給了張偉多少錢,張偉到底用這些錢做了什麼。
我心裡暗暗決定,下次再看到婆婆給張偉錢,我一定要拍下來,讓張磊看看,讓他知道婆婆一直在騙他,張偉一直在騙婆婆的錢。我不能再讓他們這樣下去了,我要保護這個家,保護樂樂,不能讓張偉把我們家拖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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