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偉看著婆婆慌亂的樣子，又轉頭看了看我，眉頭皺得更緊了。他沉默了幾秒，語氣比剛才嚴肅了些：“媽，曉不是會說謊的人，她要是這麼說，肯定是聽到什麼了。您跟我們說實話，到底有沒有用曉的家用給小叔子湊首付？”
婆婆的手緊緊攥著桌布，指節都有點發白。她避開張偉的眼神，聲音也低了下去：“我……我就是跟水果店老板娘隨口吹牛，想讓人家羨慕羨慕，哪真用曉的錢了？你們彆多想，那錢都是我自己攢的養老錢。”
我聽了這話，心裡更不是滋味。都到這份上了，她還在嘴硬，把自己的錯推成“隨口吹牛”。我忍不住說：“媽，您要是隻是吹牛，為什麼我前幾天給您的八千塊家用，沒幾天布包裡就少了那麼多？還有您銀行卡裡的餘額，也跟我算的對不上。”
婆婆被我問得啞口無言，臉一下子紅到了耳根。她張了張嘴，想反駁，可半天沒說出一句完整的話。張偉看在眼裡，心裡大概也有了數，他輕輕歎了口氣：“媽，您要是真有難處，跟我們說就行，沒必要偷偷摸摸的。曉每個月拿家用給您，是信任您，您這麼做，不是寒了她的心嗎？”
婆婆的眼圈突然紅了，她抬起頭看著張偉，聲音帶著點委屈：“我還不是為了你們兄弟倆？你弟弟都快三十了，連個自己的房子都沒有，以後怎麼找對象？我這當媽的，能不著急嗎？你們日子過得好，幫襯弟弟一把怎麼了？”
“幫襯可以，但得明明白白啊！”我忍不住打斷她，“您要是跟我和張偉商量，說小叔子買房差錢，我們能幫的肯定幫。可您不該偷偷拿我給的家用，還瞞著我們啊！這不是把我們當傻子耍嗎？”
婆婆的眼淚掉了下來，她抹了抹眼睛說：“我不是想耍你們，我是怕你們不同意。曉一個月掙那麼多，拿出點錢幫弟弟買房，不是什麼難事。我想著先把錢給你弟弟，等以後他有錢了再還，哪想到會被你們發現……”
“這不是錢多少的事，是您不尊重我們！”張偉的語氣也有點急了，“媽，我知道您疼弟弟，可我和曉也有自己的日子要過。我們要還房貸，還要攢錢準備以後要孩子，手裡也不寬裕。您要是提前跟我們說，我們能一起想辦法，可您現在這樣，讓曉怎麼想？讓我怎麼在中間做人？”
婆婆聽張偉這麼說，哭聲慢慢小了。她低著頭，不再說話，飯桌上的氣氛一下子變得特彆僵。我看著婆婆的樣子，心裡也有點複雜。我知道她是為了小叔子，可她的做法真的太傷人了。
那天早上的飯，沒人再動一口。張偉去上班後，我收拾碗筷，婆婆坐在沙發上，一句話也不說。我洗完碗出來，她突然開口說：“曉啊，媽知道錯了。我不該偷偷拿你的錢，也不該瞞著你們。你彆跟媽計較，行嗎？”
我看著她憔悴的樣子，心裡的氣消了點，可還是有點委屈：“媽，我不是不原諒您，我是覺得寒心。我一直真心對您，想著咱們能像母女一樣，可您卻這麼對我。”
“是媽不好，是媽糊塗。”婆婆拉著我的手，語氣特彆軟，“以後媽再也不這樣了，家裡的錢還是你管，我再也不插手了。你弟弟那邊，我會跟他說，讓他自己想辦法，不麻煩你們了。”
我聽她這麼說，心裡稍微舒服了點。我想，也許她是真的知道錯了，這事就算了吧，畢竟是一家人，鬨太僵也不好。我點了點頭說：“媽，您知道錯了就行。小叔子買房的事，要是真差錢，咱們可以一起商量，能幫的我們肯定幫，但是不能再像這次這樣了。”
婆婆趕緊點頭：“好，好，以後什麼事都跟你們商量，再也不自己做主了。”
本以為這事就這麼過去了，可沒想到，沒過幾天，婆婆又開始在我麵前提小叔子買房的事。那天晚上，我下班回家，剛坐下，婆婆就端著一杯水過來，歎了口氣說：“曉啊，你弟弟昨天跟我打電話，說那房子的首付還差五萬，要是湊不夠，之前交的定金就打水漂了。他跟我說的時候，聲音都快哭了，我聽著心裡真難受。”
我心裡咯噔一下，知道她又要提錢的事了。我沒接話，等著她繼續說。果然，她接著說：“曉啊，你看你弟弟多不容易。那定金是他攢了好幾年的錢，要是打水漂了，他得心疼死。你能不能再幫幫他？就這一次，以後再也不麻煩你了。”
我皺了皺眉，說：“媽，我和張偉手裡真的沒那麼多錢。我們這個月的工資，一部分還了房貸，剩下的還要留著交水電費和日常開銷，真的擠不出五萬塊。”
“你再想想辦法，行嗎？”婆婆拉著我的手，不肯放，“你一個月掙三萬，手裡肯定有存款。你就先借給你弟弟，等他以後有錢了，肯定會還你的。媽給你保證，行嗎？”
我聽她這麼說，心裡的火氣又上來了。她怎麼還不明白，我不是不想幫，是真的沒能力。而且上次的事剛過，她又提這事，根本沒把我的話放在心上。我抽回手說：“媽，我真的沒辦法。我手裡的存款，是準備以後應急用的，不能隨便動。您要是實在心疼小叔子，就跟其他親戚借借，彆總盯著我的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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婆婆的臉色一下子變了，她看著我說：“你怎麼這麼說話？我不是盯著你的錢，我是覺得你有能力幫，才跟你說的。你弟弟是你老公的親弟弟，你幫他一把怎麼了？你就這麼狠心，看著他的定金打水漂？”
“我不是狠心，我是真的沒能力！”我也有點急了，“媽，我都說了，我們手裡不寬裕，您怎麼就不信呢？上次您偷偷拿我的錢，我沒跟您計較，您現在又這樣，您到底想怎麼樣？”
“我想怎麼樣？我想讓你幫你弟弟一把！”婆婆的聲音也提高了，“你一個月掙那麼多，拿出五萬塊怎麼了？又不是讓你白給，是讓你借給他！以後他會還的！你怎麼就這麼小氣？”
“我不是小氣！”我覺得特彆委屈，眼淚都快掉下來了，“媽，您怎麼就不替我想想？我和張偉也要過日子，我們不是提款機！您要是再這樣，咱們這日子就沒法過了！”
就在這時，張偉下班回來了。他聽到我們吵架的聲音，趕緊問：“怎麼了？你們怎麼吵起來了？”
婆婆看到張偉，一下子就哭了：“張偉，你看看你媳婦，我跟她說你弟弟買房差五萬塊，讓她幫忙借點，她不肯就算了，還跟我吵架，說咱們日子沒法過了！”
我趕緊說：“不是這樣的，張偉，是媽一直逼我借錢，我跟她說我們手裡沒那麼多錢，她就說我小氣，還說我狠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