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騎著小電驢到夜市時，天剛亮透。李叔已經支好鐵板，看到我來，趕緊迎上來：“小丫頭，你頭怎麼樣了？昨天看你那樣子，可把我嚇壞了。”
我摸了摸頭上的紗布，笑著說：“沒事了李叔，就是一點小傷，休息兩天就好了。”其實傷口還在疼，一動就牽扯著頭皮，可我不想讓他擔心。
李叔幫我把塑料箱卸下來，歎了口氣說：“你這孩子，太能扛了。要是有什麼難處，彆自己憋著，跟我說，我能幫就幫。”
我跟李叔說了聲謝謝，支起鐵板開始準備。剛把調料瓶擺好，就看到林曉從遠處走過來。她手裡提著一個袋子，看到我，快步走過來：“你頭怎麼了？怎麼還包著紗布？”
我不想讓她擔心，趕緊說：“沒事，就是不小心撞了一下，不嚴重。”
林曉卻不信，她伸手輕輕摸了摸我的紗布，眉頭皺了起來：“是不是你婆婆弄的？我跟你說，她要是再欺負你，你彆忍著，跟我說，我幫你找她算賬！”
我拉著林曉的手，小聲說：“真沒事，你彆擔心。對了，你借我的錢，我會儘快還給你的，你再等等我。”
林曉搖了搖頭，從袋子裡拿出一件外套遞給我：“這是我給你買的外套，天越來越冷了，你擺攤的時候穿，彆凍著。錢的事你彆著急，我不缺那點錢，你先顧好自己。”
我接過外套，心裡暖烘烘的。這件外套是新的，摸起來很軟，還有淡淡的香味。我看著林曉，眼淚差點掉下來——在我最難的時候，隻有她一直陪著我，一直幫我。
林曉坐了一會兒，跟我說了幾句話，就走了。我把外套疊好，放在包裡，開始做生意。客人慢慢多了起來，我忙著翻麵、刷醬，手裡的鏟子沒停過。可我心裡一直想著婆婆的事，想著錢的事，想著房子的事，根本沒心思好好做生意。
一直忙到下午，客人少了點。我拿出手機，想給老公打個電話，問問他有沒有跟婆婆好好說還錢的事。可電話撥過去，響了很久都沒人接。我又打了一次，還是沒人接。我心裡有點慌，不知道他是不是出什麼事了，還是根本沒把我的事放在心上。
我把手機收起來，繼續做生意。晚上的客人比下午還多，我一直忙到十點多才收攤。收拾東西的時候，我看到老公從遠處走過來。他臉色不太好，好像有什麼心事。
我趕緊走過去，問他：“你怎麼來了？我給你打電話你怎麼不接？你跟媽說還錢的事了嗎？”
老公沒看我，隻是說：“咱們回家說。”
我心裡更慌了，跟著他往家走。路上的風很冷，吹得我耳朵疼。我幾次想開口問他，可看到他的臉色，又把話咽了回去。
回到出租屋，婆婆坐在沙發上看電視，看到我們回來，沒好臉色：“你們還知道回來？飯都涼了，不知道熱一下嗎？”
老公沒理婆婆，拉著我走進臥室，關上了門。他坐在床上，沉默了很久，才開口說：“對不起，我跟媽說了很久，她還是不肯還錢。她說要是我再逼她，她就真的去自殺。”
我的心一下子就沉了下去，眼淚差點掉下來：“那怎麼辦？林曉的錢還沒還，我也沒攢夠買房的錢，房子也被彆人買走了，我到底該怎麼辦？”
老公看著我，眼裡滿是愧疚：“對不起，是我沒本事，沒護好你，也沒幫你要回錢。你再等等我，我會努力賺錢，幫你還林曉的錢，咱們再攢錢買房，好不好？”
我看著老公，心裡又酸又疼。我知道他也不容易，可我真的等不起了。我搖了搖頭，說：“我不想等了，我也等不起了。咱們離婚吧。”
老公愣住了，他看著我，好像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說什麼？離婚？你為什麼要跟我離婚？”
“因為我累了，我不想再這樣下去了。”我的聲音抖得厲害，眼淚掉了下來，“我每天起早貪黑擺攤，想攢錢買房，想有個自己的家。可你媽一直搶我的錢，一直欺負我，你卻一直不幫我，一直不理解我。我發燒的時候沒人管，我被你媽推得撞到頭流血的時候沒人管，我買房的希望沒了的時候也沒人管。我真的累了，我不想再忍了。”
老公抓住我的手，用力搖了搖頭：“我知道錯了，我以後會改，我會護著你，我會幫你要回錢，咱們不離婚，好不好？求你了，彆跟我離婚。”
我看著老公，心裡很疼，可我知道，我不能再回頭了。我輕輕推開他的手，說：“對不起，我已經決定了。咱們明天就去辦離婚手續吧。”
老公還想再說什麼，可我已經轉過身，走到門口，打開了門。
婆婆看到我出來，皺著眉頭說：“你們在裡麵說什麼呢？這麼久？趕緊去做飯，我餓了。”
我沒理婆婆，走到沙發上坐下，開始收拾我的東西。我的東西不多，隻有幾件衣服和一些擺攤的工具。我把衣服疊好，放進包裡，把擺攤的工具裝進塑料箱裡。
婆婆看到我在收拾東西，愣住了：“你乾什麼？你要去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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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看她，隻是說：“我要跟你兒子離婚，我要搬出去住。”
婆婆一下子就急了，她站起來，走到我身邊，指著我罵：“你敢跟我兒子離婚？我告訴你，你要是敢離婚，我就讓你淨身出戶，一分錢都拿不到！你彆想帶走任何東西！”
我看著婆婆，心裡很平靜：“我什麼都不要，我隻要我自己的東西。我攢的錢被你拿走了，我朋友借我的錢也被你拿走了，我什麼都沒了，我隻想離開這個家。”
婆婆還想罵我，可看到我堅定的眼神，又把話咽了回去。她站在旁邊，看著我收拾東西，臉色很難看。
老公從臥室裡走出來，看到我在收拾東西，眼睛紅了：“你真的要走嗎？不能再給我一次機會嗎？”
我看著老公，眼淚掉了下來：“對不起，我已經給過你很多次機會了，可你每次都讓我失望。我真的不想再這樣下去了，我隻想離開這裡，開始新的生活。”
我收拾好東西，提著包，拿著塑料箱，走到門口。我回頭看了看這個家，這個我住了很久的出租屋，心裡又酸又疼。這裡有我太多的委屈，太多的眼淚，太多的失望。我知道，我再也不會回來了。
我推開門，走了出去。樓道裡的光線很暗，我一步步往下走，眼淚掉在地上，發出輕微的聲響。走到樓下，我抬頭看了看窗戶，燈還亮著，可那已經不是我的家了。
我騎著小電驢，往夜市的方向走。路上的風很冷，吹得我眼淚直流。我看著前方，心裡雖然很疼，可也有了一點輕鬆——我終於離開了那個讓我委屈的家，終於可以開始新的生活了。
我不知道未來會怎麼樣，不知道自己能不能還林曉的錢，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再攢夠錢買房。可我知道，我不能放棄。我要好好擺攤，好好賺錢，好好生活。我要還林曉的錢，我要攢夠錢買房，我要擁有一個屬於自己的家，一個溫暖的家。
我騎著小電驢，一直往前騎。風雖然冷，可我心裡卻有了一點希望。我知道，隻要我堅持下去，總有一天，我會實現我的夢想，會過上我想要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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