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爸的話像一塊石頭砸在地上，客廳裡一下子就靜了。老公僵在原地，臉漲得通紅，手緊緊攥著，指節都泛了白。他看看我，又看看我爸媽，嘴唇動了好幾次，卻沒說出一個字來。
婆婆坐在沙發上，剛才撒潑的勁兒全沒了，頭埋得低低的，雙手絞著衣角。她大概也沒想到，我爸媽會這麼強硬，更沒想到我會真的把錄音和小票都拿出來，把她的心思全抖在明麵上。
我媽走過去，把我拉到身邊，輕輕拍著我的背，對老公說：“小偉，我們不是要為難你，也不是要拆散你們。曉琳從嫁給你那天起，就想著好好跟你過日子，對公婆好。可你媽做的這些事，換誰能忍？你一直讓她忍，你有沒有想過她心裡有多委屈？”
老公抬起頭，眼神裡滿是愧疚。他看著我，聲音有點發顫：“曉琳，對不起……我之前……我之前總覺得我媽年紀大了，愛麵子，沒多想她會這麼算計你。我不該讓你一直忍，不該不管你的感受……”
我沒說話，隻是看著他。心裡的委屈像潮水一樣湧上來，眼淚又差點掉下來。我等這句話，等了太久了。從婆婆嫌年貨寒酸開始，到她逼我再買東西，再到她跑到我娘家撒潑，我無數次希望他能站出來，能跟我說一句“對不起，我錯了”，可他一直沒有。
“對不起有什麼用？”我爸的聲音還是很沉，“你媽算計曉琳的錢，你不僅沒阻止，還幫著你媽勸曉琳忍。你有沒有想過，曉琳要是真的跟你媽鬨僵了，跟你離婚了，你怎麼辦？你有沒有想過，這個家要是散了，是誰的錯？”
老公的眼淚一下子就掉了下來。他走到我麵前，慢慢蹲下來，抬頭看著我，雙手輕輕抓住我的手：“曉琳，我知道我錯了，錯得很離譜。我不該隻想著我媽的感受，不該隻在乎我的麵子，忽略了你的委屈。你再給我一次機會，好不好？我以後再也不會讓你受委屈了，我會護著你，會跟我媽說清楚，不讓她再算計你，再欺負你。”
他的手很涼，也在發抖。我能感覺到他的愧疚，也能感覺到他的慌亂。我心裡有點軟，畢竟我們在一起這麼多年，有過很多開心的日子。可我又怕，怕他隻是現在說說，等過了這陣，又會像以前一樣，讓我忍。
我抽回手，說：“我怎麼信你？你之前也說過會跟你媽談，可你談了之後，她還是一樣算計我。你現在說會護著我，要是以後你媽再鬨，你還會像現在這樣站在我這邊嗎？”
老公趕緊說：“會！這次肯定會！我媽今天做的這些事，我都看清楚了。她要是再敢算計你，再敢欺負你，我絕不會再讓著她。我會跟她把話說死，要是她不改，我就帶你回城裡，以後少回來。”
他說著，轉身看向婆婆，語氣一下子硬了起來：“媽，你聽到了嗎？曉琳是我老婆，是要跟我過一輩子的人。你要是再算計她，再欺負她，我就真的不認你這個媽了。你自己好好想想，是要這個家散了，還是要好好跟我們過日子。”
婆婆猛地抬起頭，眼睛瞪得很大，不敢相信地看著老公：“你……你怎麼能這麼跟我說話？我是你媽！你為了一個外人，竟然要跟我斷絕關係？”
“她不是外人，她是我老婆！”老公的聲音提高了，“你要是還把我當你兒子，就彆再做這些讓我為難的事，彆再算計曉琳。不然，就算你是我媽，我也不會再讓著你。”
婆婆的眼淚也掉了下來，她看著老公，又看看我，嘴唇動了動，卻沒說出話來。大概是老公的態度太堅決，她也知道，要是再鬨下去，真的會把這個家鬨散。
我媽歎了口氣，對婆婆說：“嫂子，我們也不是要逼你。一家人過日子，講究的是真心換真心。曉琳對你好，你也該對她好。你要是真為小偉好，就彆再算計這算計那，好好跟他們過日子，比什麼都強。”
婆婆擦了擦眼淚，點了點頭，聲音很小：“我知道了……我以後……我以後再也不算計曉琳了，也不逼她買東西了……”
老公又轉向我，眼神裡滿是懇求：“曉琳，你看，我媽也知道錯了。你再給我一次機會，好不好？我們一起回城裡，好好過日子。我會用行動證明，我以後會護著你，不會再讓你受委屈了。”
我看著他，又看看我爸媽。我媽對我點了點頭，眼神裡滿是心疼和鼓勵。我爸也歎了口氣，說：“曉琳，你自己做決定吧。要是你還想跟他過，就再給她一次機會。要是不想過，爸媽也支持你。”
我心裡想了很多。我想起我們剛在一起的時候，他對我有多好。想起我們在城裡租房子的時候，他每天早上早起給我做早飯，晚上等我下班回來一起吃晚飯。想起我們一起攢錢買房子，一起規劃未來的日子。那些日子，是真的開心。
我也想起這些天受的委屈，想起婆婆的算計，想起老公的沉默。可我也看到了，老公這次是真的醒悟了，他敢跟他媽媽說硬話，敢站在我這邊。也許，我應該再給他一次機會，也給這個家一次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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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深吸一口氣，對老公說：“好，我再給你一次機會。但我有個條件，以後你媽要是再敢算計我，再敢欺負我，我們就立刻離婚，沒有任何商量的餘地。”
老公趕緊點頭，激動地抓住我的手：“好！好！我答應你！以後我絕不會再讓你受委屈了！”
他站起來，對著我爸媽深深鞠了一躬：“叔叔，阿姨，謝謝你們。我以後一定會好好對曉琳，好好跟她過日子，不會再讓你們擔心了。”
我爸點了點頭，說：“你記住你今天說的話。男人就要有男人的樣子，要護著自己的老婆，要撐起這個家。彆再讓我們失望了。”
“我記住了，叔叔。”老公的聲音很堅定。
婆婆也站起來，走到我麵前，低著頭說：“曉琳，對不起……之前是我不對，不該算計你，不該逼你買東西，還跑到你娘家撒潑。你彆跟我計較了，好不好？”
我看著她，心裡還是有點不舒服，但也不想再跟她計較了。畢竟，她是老公的媽媽，要是一直跟她鬨僵，以後的日子也不好過。
“算了，”我輕輕說，“以後好好過日子就行。”
婆婆抬起頭，臉上露出一絲感激的笑容：“哎，哎，好好過日子，好好過日子。”
我媽走過來，笑著說：“這就對了嘛。一家人哪有不吵架的，吵過了，說開了，就好了。快到飯點了，我去做飯，咱們一起吃個飯。”
老公趕緊說：“阿姨，我來幫你吧。”
“不用不用，你跟曉琳聊會兒，我自己來就行。”我媽笑著走進了廚房。
客廳裡的氣氛終於緩和了。老公拉著我，坐在沙發上，跟我說起回城裡後的打算。他說，回去後就跟婆婆分開住，讓婆婆在老家待著，要是她想過來，就跟她約法三章，不能再乾涉我們的生活，不能再算計我們的錢。
我聽著他的話，心裡慢慢踏實了下來。也許，這個家真的能好起來。也許，我和老公的感情，能回到以前那樣。
吃飯的時候，婆婆很安靜，不停地給我夾菜，嘴裡還說著：“曉琳，多吃點，這菜是你媽特意給你做的。”
我點了點頭，說了聲“謝謝媽”。雖然心裡還有點彆扭，但我知道，這是一個好的開始。
吃完飯，老公說要帶我們回城裡。我爸媽點了點頭，叮囑我說：“回去後好好跟小偉過日子，要是有什麼事，就給我們打電話，彆自己扛著。”
“我知道了，爸媽。”我抱著我媽，心裡暖暖的。
坐在回城裡的車上，老公緊緊握著我的手，時不時地看我一眼，眼神裡滿是溫柔和愧疚。我看著窗外的風景，心裡想著，也許，所有的委屈和難過，都是為了讓我們更清楚地知道，彼此在心裡有多重要。也許，這個年雖然過得很曲折，但最終，還是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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