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公拿著婆婆的銀行卡去取錢，我在病房裡陪著婆婆。原本以為她答應拿出八萬，這事就算告一段落，可沒坐幾分鐘，她就又開始盤算起來。
她靠在床頭，眼神躲閃著說：“其實吧，我那卡裡的錢，也不是說不能多拿點，就是……就是我小兒子最近跟我說，他對象那邊又提了新要求，說彩禮得再加兩萬，還得買個三金。這一下又得多出不少錢，我這心裡實在是放不下。”
我心裡咯噔一下，剛壓下去的火氣又有點往上冒：“媽，咱們不是已經說好了嗎？你拿出八萬，一部分還債，一部分當後續治療費。現在又提小叔子的彩禮，這是啥意思？”
“我就是跟你說說情況，”婆婆搓著手，語氣帶著點試探，“你看啊，這八萬要是都用在治病和還債上，我小兒子那邊就真的沒啥指望了。你能不能跟你爸媽商量商量，先借點錢給我小兒子湊彩禮？等以後我有錢了，肯定還他們。”
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自己手裡握著十五萬，不肯多拿一分給小叔子，反倒要我去跟我爸媽借錢？我壓著怒氣說：“媽，我爸媽那邊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弟下個月就要訂婚，彩禮還沒湊夠呢，他們哪還有錢借小叔子？再說了，之前我找他們借治病的錢，他們都沒敢答應，現在怎麼可能再借彩禮錢？”
“你沒問怎麼知道不行？”婆婆提高了聲音，“你是他們的女兒，你開口跟他們借，他們還能不答應？再說了，我小兒子結婚是大事，你爸媽作為長輩，幫襯一把也是應該的。”
“沒有這個道理，”我搖著頭，“我爸媽的錢是給我弟準備的，跟小叔子沒關係。而且我們現在還欠著一屁股債，哪有臉再去跟我爸媽借錢給彆人用？”
同病房的張阿姨聽不下去了，插話說：“大姐，你這就不對了。人家姑娘家已經夠不容易了，又借錢又受氣的，你怎麼還能讓她去跟娘家借錢給你小兒子湊彩禮？這事兒說不過去啊。”
李阿姨也跟著點頭：“是啊，彩禮錢可以慢慢湊，哪能這麼逼人家姑娘？再說你自己手裡有錢，先幫襯點兒子怎麼了？總不能啥都指望彆人。”
婆婆被說得臉上有點掛不住，卻還是嘴硬：“你們不懂，我小兒子跟彆人不一樣，他要是娶不上媳婦，我們家就斷後了！這事兒比天還大，你們彆瞎摻和。”
正說著，老公拿著取出來的八萬現金回來了。他剛走進病房，就感覺到氣氛不對，趕緊問：“咋了這是？剛才還好好的，怎麼又吵起來了？”
婆婆看到老公，像是看到了救星，立刻說：“兒子，你可回來了！我跟你說，你媳婦不肯跟她爸媽借錢給你弟湊彩禮，你快勸勸她。你弟那邊都快急死了，這要是娶不上媳婦，可咋整啊？”
老公愣了一下，看看婆婆，又看看我，瞬間明白了怎麼回事。他皺著眉說：“媽，這事兒不行。我嶽父母那邊本來就緊巴，我弟還要訂婚，哪有閒錢借我們？再說了，咱們不是已經說好，你拿出八萬嗎？怎麼又提借錢的事？”
“我那八萬是給我治病和還債的，哪能給你弟用？”婆婆急了，“你弟的婚事才是頭等大事！你媳婦去跟她爸媽借點怎麼了？又不是不還，以後咱們有錢了肯定還！”
“媽，你怎麼就不明白呢？”老公的聲音也提高了點，“我們現在欠著十幾萬的債，每個月要還不少錢，女兒的奶粉錢都得省著花。要是再去跟嶽父母借錢，我們什麼時候才能還清？而且這錢是給小叔子湊彩禮的，本來就不該讓我嶽父母出錢！”
婆婆沒想到老公會這麼說，愣了半天，突然哭了起來：“我怎麼養了你這麼個白眼狼！胳膊肘往外拐，幫著外人說話，不幫你親弟弟！我活著還有啥意思啊……”
她一邊哭一邊拍著大腿，鬨得比上次還厲害。張阿姨和李阿姨趕緊勸，可她根本不聽，反而越哭越凶，還說要出院回老家，再也不治病了。
老公被她鬨得沒辦法，隻好轉向我，語氣帶著點懇求：“老婆，要不……要不你就跟你爸媽提一句？要是他們有就借點，沒有就算了，行不行？”
我看著老公，心裡滿是失望。我還以為他這次會站在我這邊，沒想到還是要我妥協。我咬著牙說：“不行！我絕對不會去跟我爸媽借錢給小叔子湊彩禮！這事兒沒得商量！”
“你怎麼就這麼倔呢？”老公也有點急了，“我媽都哭成這樣了，你就不能鬆個口？就問一句而已，又不是非要借到！”
“問一句也不行！”我站起身，“我爸媽已經夠不容易了，我不能再給他們添亂。這錢要是用來治病，我就算再難也會去問，可用來給小叔子湊彩禮，想都彆想！”
說完，我轉身就往病房外走。剛走到門口，就聽見婆婆在後麵喊：“你要是不借，這八萬我也不拿了！你們自己想辦法還債，我這病也不治了！”
我腳步頓了一下，心裡又氣又無奈。她總是這樣，用自己的病和錢來威脅我們。可我這次真的不想再妥協了，我深吸一口氣，繼續往前走，沒有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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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醫院，我給玲子打了個電話，想跟她說說心裡的委屈。玲子聽了之後，特彆生氣：“你這婆婆也太過分了！自己有錢不拿，還想讓你去跟娘家借錢給小叔子湊彩禮，哪有這樣的道理？你可彆妥協，這次要是鬆了口，以後她還會變本加厲的！”
“我知道，”我聲音有點啞，“可我老公又開始勸我妥協，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你彆管你老公，”玲子說，“這事兒本來就不是你的錯，你要是硬氣點，他們反而不敢欺負你。你要是實在撐不住，就來我家住幾天，跟他們冷處理幾天，看看他們還敢不敢這麼鬨。”
掛了電話，我心裡稍微有了點底氣。玲子說得對，我不能一直妥協，這次必須硬氣到底。
我沒有回家，而是去了幼兒園接女兒。看到女兒的笑臉，我心裡的委屈少了點。我牽著女兒的手，去超市買了她愛吃的零食，然後去了公園。看著女兒在公園裡跑跳，我心裡暗暗下定決心，不管他們怎麼鬨，我都不會再去跟我爸媽借錢，也不會再無條件妥協。
晚上，老公回來了，臉色很難看。他一進門就說：“媽今天一天都沒吃飯，也沒吃藥，說要是你不答應去跟你爸媽借錢，她就一直這樣。你看這事兒怎麼辦？”
“她愛吃不吃，愛治不治，”我語氣平靜，“這是她自己選的，跟我沒關係。我已經仁至義儘了，不會再妥協了。”
“你怎麼能這麼說？”老公提高了聲音，“她是我媽，要是真餓出個好歹，或者耽誤了治療，怎麼辦？”
“那也是她自找的，”我看著他，“是她自己不肯吃飯吃藥，是她自己用自己的身體威脅我們。我已經沒辦法了，你要是覺得我做得不對，你就自己去跟我爸媽借錢，或者你自己想辦法湊錢給小叔子，彆再來找我。”
老公被我說得啞口無言，愣了半天，才歎了口氣，坐在沙發上不說話。
女兒看我們氣氛不對，拉著我的手小聲說：“媽媽，你彆生氣了，爸爸也彆生氣了。我們一起吃飯好不好？我今天在幼兒園畫了畫，想給你們看。”
看著女兒期待的眼神，我心裡軟了下來。我摸了摸她的頭，笑著說：“好，我們不生氣了，一起吃飯，看寶寶的畫。”
晚飯的時候，氣氛還是有點壓抑。老公沒怎麼說話，隻是埋頭吃飯。我知道他心裡也不好受，可我真的沒辦法再妥協了。
吃完飯，我陪女兒玩了一會兒，哄她睡覺。回到客廳，老公還坐在沙發上。他抬頭看著我，語氣帶著點疲憊：“老婆，我知道你不容易，我媽也確實過分。可她畢竟是我媽，我不能不管她。要不這樣，我明天再去跟她好好說說，讓她彆再逼你去跟你爸媽借錢，那八萬還是按之前說的用，行不行？”
我看著老公疲憊的樣子，心裡的氣消了點。我點了點頭：“行，我再信你一次。但你跟她說明白，這是最後一次，要是她再提讓我跟我爸媽借錢的事，或者再用彆的理由不肯拿出那八萬，我就真的不管了。”
老公趕緊點頭：“我知道，我明天一定跟她說明白，不會再讓你受委屈了。”
我歎了口氣，沒再說話。我知道，跟婆婆的這場拉扯，還遠遠沒有結束。但我已經做好了準備，不管她怎麼鬨，我都不會再像以前那樣一味妥協。我要保護好自己，保護好女兒，保護好這個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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