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浩逃跑後，家裡的氣氛一直很壓抑。我和王強每天都提心吊膽，生怕他突然回來報複。小宇也變得格外敏感，晚上經常做噩夢，哭喊著說害怕。
這樣的日子持續了一個星期，警察那邊還是沒有王浩的消息。我心裡越來越焦慮，不知道這樣的恐懼要持續到什麼時候。
這天上午，居委會的李主任突然給我打電話，說想組織一次調解，讓我和婆婆坐下來好好談談，儘量把事情解決掉。
“林秀，我知道你受了很多委屈。”李主任的語氣很溫和，“但一直這樣僵著也不是辦法，你婆婆年紀也大了，王浩又跑了，她一個人也挺可憐的。咱們還是儘量調解一下，看看能不能達成和解。”
我猶豫了一下，心裡很不情願。我不想再和婆婆見麵，更不想和她談什麼和解。可李主任說得也有道理，一直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說不定，通過調解，婆婆能認識到自己的錯誤，不再來糾纏我。
“好吧，李主任。”我歎了口氣，“我同意調解，什麼時候？”
“明天上午十點，在居委會的調解室。”李主任說，“我已經通知你婆婆了，她也同意來。”
“好，我明天會準時到。”
掛了電話，我把這件事告訴了王強。王強皺起了眉頭：“調解？我覺得沒什麼用，我媽那個人，根本不講道理。”
“我也知道她不講道理。”我說，“可李主任都出麵了，我們不去也不好。說不定，她能看在社區的麵子上，不再鬨了。”
“那好吧。”王強點了點頭，“明天我陪你一起去，我怕你一個人吃虧。”
“嗯。”我心裡暖暖的，有王強在身邊，我稍微安心了一些。
第二天早上，我和王強早早地就來到了居委會。調解室裡已經坐了幾個人，除了李主任，還有兩個社區的工作人員，他們是這次調解的見證人。
我們剛坐下沒多久，婆婆就來了。她穿著一件灰色的外套，頭發亂糟糟的，看起來憔悴了不少。看到我們，她的眼神裡充滿了敵意，沒有說話，直接找了個位置坐下。
調解開始了，李主任先開口：“張大媽，林秀，今天請你們來，就是想讓你們好好談談，把拆遷款的事情解決掉。大家都是一家人，沒必要鬨得這麼僵。”
婆婆搶先開口，語氣很不滿：“李主任，你不知道，這個林秀有多過分！霸占著拆遷款不給我們，還把我兒子逼得跑了！我今天就要她給我一個說法！”
“媽，你怎麼能這麼說？”王強忍不住反駁，“是你和王浩一直來鬨，想霸占拆遷款，王浩還威脅我們，他跑了是他自己心虛！”
“我心虛？”婆婆瞪著王強，“我看你是被這個女人灌了迷魂湯！胳膊肘往外拐，幫著外人欺負你媽！”
“她不是外人，她是你兒媳！”王強提高了音量，“你能不能講點道理？這房子是秀兒婚前買的，拆遷款本來就該歸她所有！”
“我不管什麼婚前婚後！”婆婆蠻不講理地說，“她嫁給我們家王強，就是我們王家的人，她的東西自然也是我們王家的！這拆遷款，必須分我們一半！”
“媽，你這話說得就不對了。”李主任說，“法律明確規定，婚前財產歸個人所有，拆遷補償款也屬於個人財產，和婆家沒有關係。”
“法律？法律算什麼東西！”婆婆哼了一聲，“在這個家裡，我說的話就是規矩！”
“張大媽，話不能這麼說。”一個社區工作人員說，“我們做事，都要講法律，講道理。林秀提供的證據很充分，這房子確實是她的婚前財產，拆遷款也該歸她所有。”
“我不管！”婆婆說，“我就要錢！不給我錢，這事就沒完！”
“媽，你能不能有點良心？”我看著她，心裡充滿了委屈，“這房子是我婚前辛辛苦苦攢錢買的，裝修也是我出的錢。結婚這麼多年，我為這個家付出了多少，你看不到嗎？現在我家房子拆遷，你就想來分一杯羹，天下哪有這樣的道理？”
“你付出了多少？”婆婆冷笑一聲，“你嫁給我們家王強，吃我們家的，住我們家的，那是應該的！現在得了這麼多拆遷款，想一個人獨吞，沒門！”
“我什麼時候吃你們家的，住你們家的了？”我氣得渾身發抖，“我和王強結婚這麼多年，一直是我們自己賺錢養家，小宇也是我自己帶大的，沒花你們王家一分錢！這房子是我自己的，我住自己的房子，憑什麼要給你們分錢？”
“你還敢頂嘴！”婆婆伸出手指著我，“我告訴你林秀，今天你不把錢分我們一半，我就繼續去你公司鬨，去你家鬨，讓你不得安寧！”
“你敢！”王強生氣地說，“你要是再敢去鬨，我們就報警！”
“報警？我怕你不成！”婆婆說，“警察來了又怎麼樣？我是她婆婆，她還能真的抓我不成？”
看著婆婆蠻不講理的樣子，我心裡很失望。我知道，和她講道理是沒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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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大媽，你這樣就不對了。”李主任嚴肅地說，“之前你去林秀公司鬨，砸她家的門，已經影響到她的正常生活和工作了。要是你再繼續鬨下去，就是違法行為，警察是可以依法處理你的。”
婆婆的臉色變了一下，但很快又恢複了囂張的樣子：“我不管！我就要錢！”
“媽，你彆再鬨了。”王強歎了口氣，“拆遷款真的和我們沒關係，你就彆再執著了。王浩現在跑了，你要是再鬨下去，說不定還會連累到他。”
提到王浩，婆婆的眼神暗了一下，語氣也緩和了一些：“我兒子跑了，還不是因為她！要是她把錢分我們一半，王浩也不會跑！”
“這和我沒關係！”我說，“是王浩自己威脅我們，心虛才跑的！他要是不做那些違法的事情，怎麼會害怕？”
“你還敢說！”婆婆又激動起來，“都是你害的！我今天一定要你給我一個說法！”
“張大媽，林秀，你們都冷靜一下。”李主任說，“我們今天是來調解的，不是來吵架的。大家都退一步，好好想想。林秀，你看能不能分一部分拆遷款給張大媽，畢竟她是你婆婆，也是王強的媽媽。”
“我不同意！”我堅定地說，“這錢是我的合法財產，我為什麼要分給他？他們這樣欺負我，我憑什麼要妥協？”
“秀兒，我知道你委屈。”李主任說，“可你想想，事情一直這樣僵著，對你和你的家人也不好。分一部分錢給她，讓她不再來鬨，你也能過平靜的生活。”
“我不稀罕這樣的平靜生活！”我說，“我憑什麼要拿自己的錢，去換一個安寧？這不是妥協，這是縱容！他們今天能霸占我的拆遷款，明天就能霸占我的其他東西！我不能妥協！”
“林秀說得對。”王強說，“李主任，這錢本來就該是秀兒的，我們不能讓她妥協。我媽要是真的為這個家好，就不該再來鬨了。”
婆婆見我們態度堅決，氣得渾身發抖：“好！好！你們都欺負我！我今天就死在這裡！”
說著，婆婆就往牆上撞去。王強眼疾手快，連忙攔住了她：“媽！你彆衝動！”
“我不活了！我活著還有什麼意思！”婆婆一邊哭，一邊掙紮，“兒子跑了，兒媳欺負我，我命苦啊！”
調解室裡一片混亂，李主任和社區工作人員連忙上前勸說。
“張大媽，你彆衝動。”李主任說，“有話好好說，彆做傻事。”
“我不活了！”婆婆繼續哭嚎，“你們都欺負我！”
我看著婆婆撒潑的樣子，心裡充滿了無奈。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才能讓她停止鬨事。
“媽，你彆鬨了。”王強抱著婆婆，眼淚都掉了下來，“我們回家，我們好好過日子，彆再提拆遷款的事情了，好不好？”
“我不回家！”婆婆甩開他的手，“我就要錢！你不把錢給我，我就不回家！”
就在這時，一個社區工作人員突然開口：“張大媽，我們已經了解過情況了。這房子確實是林秀的婚前財產，拆遷款也該歸她所有。你要是再這樣鬨下去，我們隻能聯係警察了。到時候，你不僅拿不到錢，還可能被拘留。”
婆婆的哭聲停了一下，眼神裡閃過一絲害怕。她知道，社區工作人員說的是真的。要是真的被拘留，那就太丟人了。
“我……我就是想要點錢。”婆婆的語氣軟了下來，“我年紀大了，身體也不好，王浩又跑了，我以後的日子可怎麼過啊？”
看著婆婆可憐的樣子，我心裡也有些動容。可我知道，我不能心軟。我一旦心軟，她就會得寸進尺。
“媽，你要是真的有困難，我們可以給你一些生活費。”王強說，“但拆遷款是秀兒的，我們不能給你。”
“生活費？多少？”婆婆眼睛一亮。
“我們每個月給你一千塊錢生活費。”王強說，“你要是不夠用，我們再想辦法。”
婆婆猶豫了一下，說：“一千塊錢太少了，不夠我吃藥看病的。最少要兩千。”
“一千五。”王強說，“我們家的條件也不好，隻能給你這麼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