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悄然移動,將屋頂的縫隙變成一道銀白色的光帶,正好落在嘟嘟酣睡的小臉上。小家夥在夢中咂了咂嘴,無意識地翻了個身,背對著兩個爸爸,將自己裹成一個小蠶蛹,呼吸均勻而深沉。
確認兒子已經完全睡熟,田恬悄悄鬆了口氣,身體不自覺地放鬆下來。他抬眼看向對麵的祁樾,發現對方正注視著自己,目光在月色下顯得格外深邃。
田恬的心跳莫名漏了一拍。他像隻小心翼翼試探的貓,悄無聲息地往祁樾那邊挪了挪,直到能感受到對方溫熱的呼吸。
“老公......”他壓低聲音,語氣裡帶著明晃晃的求表揚意味,“我今天棒不棒?”
那雙在月光下顯得格外明亮的眼睛眨巴著,寫滿了“快誇我”三個字,配上微微揚起的嘴角,活脫脫一隻剛抓到大魚等待主人撫摸的貓咪。
【田恬求表揚的樣子好可愛】
【像極了做完好事等待誇獎的狗狗】
【祁總快誇他!】
【嘟嘟睡著了,大人時間到】
祁樾的唇角幾不可察地揚起,伸出手,溫柔地揉了揉田恬的頭發:“嗯,很棒。”
簡單的三個字,卻讓田恬頓時笑開了花,得寸進尺地又湊近了些,幾乎將腦袋完全埋進祁樾的掌心蹭了蹭,發出滿足的喟歎。
祁樾的手頓了頓,隨即更加輕柔地撫摸著他的發絲,目光卻逐漸深沉。
月光靜謐,小屋中隻能聽到三人平穩的呼吸聲。田恬享受著這難得的溫存,卻敏銳地感覺到祁樾似乎有話要說。
果然,片刻後,祁樾低沉的聲音響起,在寂靜的夜裡格外清晰:“恬恬。”
“嗯?”田恬懶洋洋地應著,依舊閉眼享受著撫摸。
“你白天的那些......”祁樾斟酌著用詞,“能力,很特彆。徒手抓魚,夜間視物,生火,還有修農具......”
他的聲音平和,沒有質疑,隻有純粹的好奇與一絲不易察覺的關切:“是從哪裡學的?”
田恬的身體幾不可察地僵了一瞬。
來了來了,該來的還是來了。他早就料到祁樾會注意到這些異常,隻是沒想到對方會這麼直接地問出來——儘管語氣溫柔得不像質問。
【祁總果然注意到了!】
【這麼明顯怎麼可能不注意】
【但問得好委婉好溫柔】
【田恬要怎麼解釋?】
田恬的大腦飛速運轉。直接說自己是穿書來的寒冰劍傳人?怕不是要被當成精神病。編個理由?可什麼樣的理由能解釋這一身離譜的技能?
電光石火間,他決定采用最經典的一招——裝傻充愣,蒙混過關。
“啊哈哈......”田恬乾笑兩聲,從祁樾掌心抬起頭,眼神飄忽,“就、就小時候在孤兒院跟一個老爺爺學的!他什麼都懂一點,我就跟著瞎學了些......”
聲音越說越小,明顯底氣不足。
祁樾靜靜地看著他,沒有打斷,目光卻仿佛能穿透一切偽裝,直抵真相。那雙深邃的眼睛在月光下如同兩口古井,平靜無波,卻讓人看不透底。
田恬被看得心裡發毛,後背幾乎要冒出冷汗。他強作鎮定,繼續胡編亂造:“老爺爺說這些都是生活技能,多學點總沒壞處......啊對了!他還會用草藥治病呢!所以我今天才能幫琳琳......”
說到一半,他猛地刹住車——糟糕,越描越黑!一個孤兒院的老爺爺怎麼會懂這麼多?
【編不下去了吧】
【漏洞百出的解釋】
【祁總肯定不信】
【但看起來不打算拆穿】
祁樾果然沒有說話,隻是靜靜地注視著他,目光深沉難辨。月光在他輪廓分明的臉上投下淡淡的陰影,讓他的表情顯得有些莫測。
田恬的心跳如擂鼓。他幾乎能聽到自己血液流動的聲音。怎麼辦?再說下去隻會露出更多破綻......
靈機一動,他猛地捂住嘴,打了個巨大無比的哈欠——誇張到眼淚都擠出來那種。
“啊——哎呀,好困啊!”他聲音含糊,演技浮誇,“今天真是太累了,老公我們快睡吧!明天還要做任務呢!”